“馬家灣?富貴,你難道不害怕那里么?上次出事就是在馬家灣啊。”齊月突然想起那次遭遇的川西十二洞,心里都還有些發(fā)毛,而且那里也是老四裝鬼嚇唬鄭榮的地方,心里總覺得不舒服。
朱富貴尷尬的笑了笑,“小的就是馬家灣那附近的人,對那里還是很熟悉的。上次,上次小的真沒想到原來掌柜竟然會是川西十二洞的人,真的是差點要了小人的命了,平日里小的也算是盡本分做事,那天要不是餓壞了也不至于差點被殺死?!?p> 齊月笑了笑,“聽你的,我相信你!”齊月的肯定頓時讓朱富貴眼眶邊微微泛了紅,哪怕自己沒有細說當(dāng)初是怎么受虐待,跟掌柜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這樣果斷的信任他還真是沒有遇見過,目光中有一種想要感恩戴德、赴湯蹈火的感動在里面,這一點齊月也注意到了,只是報以微微的一笑。
四輛馬車并沒有急著趕路,而是悠哉悠哉的在路上走走停停,遇見小村鎮(zhèn),齊月還會一時興起,帶著薄紗斗笠下車來買點土特產(chǎn)什么的,等到了馬家灣,這四輛馬車已經(jīng)是被塞得都快要爆炸了,朱富貴一邊急著找人,一邊又多買了兩輛馬車,新來的伙計和齊月斷斷續(xù)續(xù)買的土特產(chǎn)沒有兩輛馬車是裝不下的了。
鄭少保這一路上也聽著齊月那些莫名其妙的奇談怪論,覺得很是新鮮,“月姐姐,真的有那種能飛上天的東西么?裝一百多人不會掉下來啊?”
反正這一路上,沒有廣播沒有消遣沒有服務(wù)站,再不跟鄭少保聊聊天的話,估計是會被憋瘋的,齊月對于跟鄭少保講解現(xiàn)代文明很是用心,畢竟他的那種少爺做派讓人很不舒服,趁著鄭少保年紀不大,多接受一點現(xiàn)代文明的熏陶總是好的,當(dāng)然在描述現(xiàn)代社會的時候,齊月還是用別人的見聞方式闡述出來,而且還搭配了不少的現(xiàn)代科技成果。
真要是能回到現(xiàn)代的話,齊月都覺得自己一定能成為一名杰出的、偉大的人類靈魂工程師,只是這種陽光下的職業(yè)還真是不好當(dāng),這不,鄭少保都已經(jīng)讓齊月變成十萬個為什么了。
齊月帶著鄭少保坐在馬家灣茶肆的角落里,軟言細語的解釋著,這個時候門口一陣熙熙攘攘,一下子沖進來幾個身著少數(shù)民族服裝的人來。
齊月和鄭少保一驚,趕緊悶下頭自顧自的喝茶,不敢多看半分。
這樣打扮的人不是川西十二洞的還會是哪里的呢?幾個人呼呼喝喝的坐了下來,用著他們的土話嘰里呱啦的說了好半天,終于有一個人用蹩腳的漢話喊來了茶肆里的伙計,“你有沒有見著兩個男人帶著一個女人經(jīng)過?男的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
店里的伙計看了一眼齊月和鄭少保,馬上轉(zhuǎn)過頭去肯定的搖了搖頭,“客官,小的從來沒有見過,如果見過一定會告訴您的,您看看還需要什么嗎?”
這個說話的人搖搖手,示意伙計離開后,跟幾個同伴對對眼神,再沒有說什么話了。
這邊齊月卻一個激靈,看來這伙人是在找阮金彪和帶著秀兒的鄭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吳花子和南宮二老要么就是打贏了這兩個人,要么就是已經(jīng)安全離開了,不然的話,阮金彪和他的幫眾不會有這么容易就脫離聯(lián)系的。
想當(dāng)日,阮金彪從鎮(zhèn)遠鏢局里面出來后,基本是沒有時間聯(lián)系屬下的,但是在劫持了齊月之后卻能在蘆葦蕩里面輕松喚出五位洞主來,這就已經(jīng)說明,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是很有效的。
如今,這些人在不斷的打聽他們的下落,只能說明,阮金彪和鄭榮一定是出事了。
齊月不敢表露出半點破綻來,一直都盡力跟鄭少保說說停停,盡量不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只不過,這些人應(yīng)該知道,阮金彪這只土耗子怎么可能會走官道呢?他跟鄭榮神神秘秘的,肯定是繞開了官道了。
這茶喝得齊月是提心吊膽,又怕這些人發(fā)現(xiàn)自己,但是又想聽聽看這些人還會說點什么,沒有半盞茶的時間,齊月就已經(jīng)是汗水淋漓了。
這幾個少數(shù)民族裝扮的人快速喝完茶吃了點心之后,左顧右盼,最終迎來了門外進來的幾個人,“我們打聽了,說是有人問過去龍山的路,要不現(xiàn)在跟過去看看?”這些人明顯就不是川西十二洞的人了,這口漢話說得很溜,說不定是鄭榮的死忠呢?
一行人迅速的出了茶肆,齊月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都快浸濕了。
“月姐姐,這些人是川西十二洞的人么?”鄭少保見過阮金彪和那些少數(shù)民族同胞,所以見到這些人后多少也有些眼熟。
齊月點點頭,“噓,我們不要多說話,趕緊吃點點心,我們要準備上路了?!饼R月很擔(dān)心會有人來偷窺自己,哪怕現(xiàn)在自己還是以女眷的身份帶著薄紗斗笠。
沒過多久,朱富貴安排好了一切奔進門來,“小姐,都準備好了,您看看是在馬家灣休息一晚呢?還是現(xiàn)在就上路?”
齊月悶頭想了想,現(xiàn)在上路難說還會遇上川西十二洞的人,運氣背點兒的話,萬一再遇上阮金彪就不合算了,倒不如慢慢的上路來得穩(wěn)當(dāng),“休息一晚吧,你的發(fā)小也好跟家里道別,對了,富貴,龍山離這里有多遠???”
“龍山?不遠,走個五六天就到了,若是快馬加鞭的話,也就兩三天的腳程,近著呢!”朱富貴保持一貫的熱情跟齊月解釋著,“小姐,要去京城就必須經(jīng)過烏梅鎮(zhèn)和龍山,烏梅鎮(zhèn)我們后天就能到,龍山的話還需要幾天,畢竟我們帶著貨,走不快?!?p> 齊月拿定了主意,“那么明天走早些,今天就在這里休息了?!毕肫饋?,這烏梅鎮(zhèn)和龍山自己是走第二遍了,當(dāng)時唐老三哄著自己跟著瞎趕路的時候基本就沒有在這些地方停留過。
齊月的一聲令下倒是讓鄭少保拍手稱快,一個十歲的小孩子跟著押貨,走得這么龜速,早就被磨得完全沒有了耐性,休息一下總是好的,好歹這里有市鎮(zhèn),讓人有些新鮮感。
這一次依舊住在上次出事的客棧里,只不過這里從掌柜到伙計都換了一遍,齊月依舊住在上次的那個房間里面,鄭少保住在隔壁,跟當(dāng)日相比,從環(huán)境到心境都已經(jīng)是截然不同了。
天色一暗,齊月就坐不住了,古代的夜晚真的是很無聊啊,哪怕有張報紙看看也不錯啊,沒有媒體、沒有音樂、什么都沒有,呆了半天,齊月還是決定起身去找鄭少保,這幾天跟他聊天都聊習(xí)慣了,不說說話還真是不自在,就算是消磨消磨時間吧。
齊月才一進鄭少保的門,就聽見客棧里一聲嬌軟的呵斥,“怎么會沒有了上房?我不管這么多,你現(xiàn)在就給我去騰房間!”
沒來得及說話,齊月和鄭少保一對眼神,兩個人都不敢多說話了,只是躲在房間里悄悄的朝外看,這個聲音齊月并不陌生,就是程云嬌。
“月姐姐,這個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编嵣俦P÷暤脑邶R月耳邊說著,齊月點點頭,“她叫程云嬌,跟那個老四是一伙兒的?!眱蓚€人壓低了聲線,基本是就是看口型了。
而外面除了程云嬌之外,老四果然也緊隨其后進了客棧,“沒有就沒有了,只是住一夜,明天還要趕路呢。”老四的聲音明顯的很不耐煩,這之后程云嬌也再沒說什么,只是氣洶洶的坐在一邊,甩凳子踢桌子的撒撒氣。
這個時候,被朱富貴叫來的伙計都回家告別去了,其他人也都休息了,客棧里除了伙計和掌柜之外并無他人,老四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跟程云嬌說,借著點菜的機會支走了掌柜和伙計。頓時大堂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看老四和程云嬌的樣子,風(fēng)塵仆仆,一定是連夜趕路的,老四上下左右看了看,然后輕浮的摸了摸程云嬌的肩頭,“云嬌,老子陪你陪得這么累,今天你還不肯說安卓冰回京的目的,我可就……”
程云嬌沒等老四說完,一巴掌把他的手給打開了,“老娘沒心情,誰讓你昨天晚上不肯趕路?我的腰都快斷了,真是一輩子沒見過女人的憨貨!”程云嬌完全不拿正眼看老四,只不過,那種火星天坑臉實在也是看不下去。
老四嘿嘿一笑,“老子功夫不錯吧?”這種強調(diào)和淫蕩的表情很是讓人惡心,兩人有奸情!一定是奸情!
齊月突然想起了秀兒,那個因為跟老四曖昧而被鄭榮不當(dāng)人看的可憐女人,反觀之下,這個老四倒是美人在抱,逍遙得很呢!
“滾!跟你說了沒心情?!背淘茓蛇@個時候四下看了看,“你不要在外面隨便提他的名字,等一下再說?!背淘茓沙瘶巧系姆块g努努嘴,老四瞬間安靜下來,但是整個表情卻是屁顛屁顛的,看上去真的是很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