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父與子
在帶人返回自己府邸的路上,雷和杰瑞都對克克羅巴司的行為大加贊賞。雷大有感慨的說到:“那個小孩子,是克克羅巴司的獨子么?難怪他要這么緊張了,居然敢?guī)е邆€徒弟潛入我們帝國,并且還從警備部的大牢里面把人給救了出來?!崩鬃祛^上這么說,可是他心里卻是刻意的避免了自己去想相關(guān)的東西,他不想自己的心里再次的嘗到那種近乎粉碎的劇痛。
杰瑞也贊嘆到:“果然是個高手,沒聽說么?那些派出去掠走他兒子的密探,幾乎全部被他殺死了,只有兩個人好容易才帶著那個小鬼逃了回來,嘿嘿,結(jié)果直接就去大牢設(shè)下了埋伏,誰知道他還真的就這么一路追殺了過來。誰知道剛剛露面就被十三個教官聯(lián)手打傷,好容易拼死救出了他兒子,卻又撞上了我們,也算是他運氣不哈吧?!?p> 雷陰笑:“如果他的運氣好了,那么我們的運氣可就不怎么樣了,那個克克羅巴司,可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裁決法師吧?如果能夠讓他一心一意的幫我們做事,可能幾十年后,我們也能擁有一批裁決法師啊。希望離開了瑞特帝國的領(lǐng)土,我們挑選的那些小孩子,也能學(xué)習(xí)并且使用裁決魔法?!?p> 杰瑞呵呵笑起來,撫mo了一下自己的戰(zhàn)馬脖子上的鬃毛,說到:“那是沒有問題的。說實話,沒有各國神殿的祝福,是不能使用相應(yīng)的魔法的。但是克克羅巴司就是一個可以使用瑞特神的祝福的祭司,所以我們才要綁架他的孩子啊,只要他到時候肯把他祭司的權(quán)力和力量移交給我們的人,我們就可以秘密的培養(yǎng)一批裁決法師了。當(dāng)然,一個祭司所能祝福的人數(shù)是有限的,我們不可能培養(yǎng)太多的裁決法師,但是總算是一個增強我們帝國實力的機會嘛。”
雷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問到:“可是,他們國內(nèi)不會鬧翻了天么?一個高級的法師突然消失了,難道沒有人會起疑心么?”
杰瑞微笑著,搖搖頭說到:“放心好了,警備部的人肯定已經(jīng)處理好了,最常用的手段,無非就是殺幾個人,把他們的尸體扔進正在熊熊燃燒的克克羅巴司家的宅院里,嘿嘿,然后用我們在瑞特帝國的奸細匯報說,就說他被尋仇的人殺死了,這不就成了么?”
雷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到:“哦,原來如此,這么說來,以后辦事的時候需要學(xué)習(xí)一下啊,做了事情,就要把現(xiàn)場給清理好,這個叫做毀尸滅跡,是不是?。拷苋?。”
杰瑞微笑著,連連點頭的說到:“雷,很不錯啊,你已經(jīng)說話的時候用幾個形容詞了,唔,可是還是不夠啊,你的嘴巴還要更加甜一點點,更加的油膩一點點,這樣才能吸引那些小姐、夫人的眼睛哦,你看看,這一個月參加宴會的時候,那些小妞的眼神都死死的盯著你呢,可惜你說話就和打雷一樣,誰敢接近你呢?”
雷睜大了眼睛,問到:“那么,你說應(yīng)該怎么說話呢?說話還要注意什么么?”
杰瑞嘆息起來,露出了一臉迷離、朦朧的,帶著一點點憂傷的表情。他溫柔的、優(yōu)雅的說到:“看到?jīng)]有?你要保持這樣的面孔,用你最柔和的聲音,放慢了速度說出那些話來。同時,每句話最好都多加一點點的驚嘆詞語,例如天啊,神啊,陛下啊什么的,同時要稍微的挑高一點點嗓音的調(diào)子就可以了。”
杰瑞清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到,例如:“哦,天啊,親愛的可可西里婦人,您的這串紫水晶項鏈實在是太美麗了。。??墒?,這樣的項鏈戴在您的脖子上,簡直就是浪費啊。。。神啊,他根本沒有辦法襯托出您的美麗,反而是給您無暇的面容增添了一點點的雜色啊。。。哦,您這樣的美人兒,還需要任何的裝飾么?不,不,不,那是絕對不需要的?!?p> 得意的看了一眼傻眼的雷,杰瑞問到:“明白了么?如果你能學(xué)會我這樣的語調(diào),你可以釣走很多美人兒的。”
雷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黯然的低下了頭去。他心里嘀咕著:“媽的,如果我能學(xué)會這樣說話的話,也不用每天都去粉紅妖精那里找女人了,唉。。。不過,我應(yīng)該學(xué)得會的吧?唔,是否我需要請一個宮廷禮儀官呢?這樣可以教授我一些些禮儀的?!?p> 兩人閑聊著,漸漸的也就行到了兩人的府邸門口。杰瑞笑著打了個招呼,帶著自己的親衛(wèi)涌進了自己的院落大門。雷帶著自己的親衛(wèi)大隊,繼續(xù)沿著街道朝前走了兩百米的樣子,就是他的府邸的大門了,他翻身下了馬,把馬韁繩交給了一個親衛(wèi)騎士,擺動著僅僅披了一條披風(fēng)的身體晃悠著走進了大門。
卡魯布正站在門房內(nèi)等候雷,看到雷進來了,他連忙迎了上來,微笑著說到:“大人,您回來了?我估計也差不多是時候了,這個,您。。。”
雷和那些貴族打了這么久的交道,多少也都知道了一些他們說話的方式,也學(xué)會了一些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他連忙笑著說到:“哦,卡魯布導(dǎo)師,您說吧,有什么事情,您盡管說吧,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說的呢?”
卡魯布的臉色有點猶豫,可是遲疑了一陣,他還是咬牙低聲說到:“大人,這個,我其實是很想加入軍隊的,可是,可是您看,我現(xiàn)在是帝都軍事學(xué)院的導(dǎo)師,我能否,您能否幫我把我從學(xué)院調(diào)出來呢?我是真的很想加入帝國的軍隊的啊。”
雷不解的看著卡魯布,低聲問到:“奇怪了,按照您的實力,您如果想要加入軍隊,應(yīng)該是各個軍團都搶著要的人,為什么?”
卡魯布遲疑了一下,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他這才說到:“這個,我的叔父得罪了華特斯家族的次子,他們放話說,嚴禁任何軍團收留我,否則就會找那個軍團長的麻煩,所以,其他軍團的各個軍團長為了不影響他們自己家族和華特斯家族的關(guān)系,也就。。?!?p> 雷重重的一拳轟在了門房的墻壁上,看門的仆人尖叫一聲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眼睛偷偷瞥向了雷一拳砸出的那個大窟窿。雷悶聲悶氣的說到:“華特斯家族?好了不起么?哼,不管他們這么多了,我的狂龍軍團要你了,明天就去找洛馬特,叫他給你把名字補進軍團的軍官中。我看您的武技,足以充當(dāng)師團長一級的軍官的。不過,您知道的,現(xiàn)在我們一個軍團有三十萬人,但是對外宣稱只有三個師團,所以只好委屈您先做一個團隊長了,哼哼,到了我們正式出兵的時候,整個軍團會編制成十五個師團,你就是除了庫恩他們之外的第四個師團長?!?p> 卡魯布大喜過望的跪倒在了地上,大聲說到:“大人,那么,我發(fā)誓,我這一輩子一定會效忠您的。”
雷連忙一手把卡魯布抓了起來,不滿的說到:“您是我的導(dǎo)師呢,應(yīng)該是我向您行禮才是,您發(fā)誓效忠我。。。這個么。。。”雷的心里轉(zhuǎn)悠起了念頭:“杰瑞說的,如果別人發(fā)誓效忠自己,那么是絕對不能拒絕的,否則那個騎士的榮譽會受到極大的損傷,他除了自殺,就沒有別的路走了。。。真是麻煩啊?!?p> 雷大手一揮,說到:“卡魯布導(dǎo)師,那么,你就是我雷的家族騎士首領(lǐng)了。不過不好意思,我的整個家族現(xiàn)在也就我一個人,我的家族騎士,也就只有你一個人啊。。。實在不好意思?!?p> 卡魯布微笑起來:“大人,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在學(xué)院的騎士中挑選一批最優(yōu)秀的平民騎士,讓他們發(fā)誓效忠您的?!?p> 雷大喜,重重的擊打了一下卡魯布的肩膀,硬是砸得卡魯布身子都一哆嗦,這才笑著說到:“那么,就這么辦,您盡快辦好這件事情。媽的,杰瑞總是對著我吹牛,說他除了帝國配屬的五百個親衛(wèi)騎士以外,他自己還有兩百名家族騎士,哼哼,你多給我找點人過來,省得他成天在我面前吹噓啊。。。對了,那個華特斯家族,是干什么的?”
卡魯布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低聲說到:“華特斯家族,是把持了帝國近衛(wèi)軍、禁衛(wèi)軍兩大軍系的軍方大家族,甚至現(xiàn)在的帝國騎士協(xié)會的三十名大騎士中,也有三名是他們家族的人,所以在帝國的軍方系統(tǒng)中,他們的勢力很大。。。”看到雷一頭霧水的表情,卡魯布連忙解釋到:“帝國三大軍系,他們就控制了兩大軍系的軍團,在帝國的總體軍隊勢力中,也是很強大的一股力量了?!?p> 雷哼哼的說到:“那算什么?那是帝國三大軍系。。。對了,我記起來了,帝國三大軍系,警備部的直屬軍團也算一個吧?哼,我們是五獸軍團啊,我才不理會什么華特斯家族的人,要搗亂的話,看我揍扁他們的人,好了,卡魯布導(dǎo)師,沒關(guān)系的,其他的人不要你,我要。哈哈,以后攻打其他六國的時候,你用你的‘暴龍劍’多殺幾個敵人的高階騎士,讓華特斯的人看一下。。。等您有了軍功,我就讓您做軍團的副軍團長,反正現(xiàn)在也就克里特一個人在那里忙,他都快忙死了?!?p> 卡魯布心里大喜,連忙的道謝了。
雷搖搖擺擺的扶著卡魯布的肩膀往主樓走去,嘴里嘀咕著說到:“洛馬特那個家伙跑哪里去了?還說每天都向我報告的,現(xiàn)在一天到晚看不到他的人。。。唉,哥西亞,你知道洛馬特的家在哪里么?明天陪我去找他吧。。。我已經(jīng)上了一個多月的文化課了,我也該休息一下了,明天休息一天,我們?nèi)ヂ羼R特的家里去看看?!?p> 哥西亞和格魯特連忙應(yīng)命,小心翼翼的跟著雷朝著主樓走去。雷最近一個月每天晚上都要出席宴會,經(jīng)常是酒勁上涌后在房間里面嚎叫好一陣。剛才雷在宴會的時候,也是喝了很多烈酒,不過是剛才追殺克克羅巴司,可能打發(fā)了癮頭,酒勁被斗氣壓下去了,如今回到了府邸,如果要發(fā)瘋的話,也就差不多是時候了。
半個小時候,雷的臥房里面?zhèn)鱽砹四菑埦薮蟮拇蹭伒顾穆曇簦S后,整個主樓發(fā)出了一聲震動后,這才平息了下來。
清晨,雷摸著有點青紫的眼眶,帶著卡魯布以及哥西亞、格魯特三人走出了大門。雷嘀咕著說到:“奇怪了,我昨天又醉酒了么?我怎么都沒有印象?奇怪了,我的床怎么就這么塌下來了?還有啊,我的眼睛,你們確定是我磕在了茶桌上才變成這樣的么?”
卡魯布、哥西亞、格魯特連忙點頭說到:“是的,大人,您不知道,昨天您回到府邸后,那個酒勁上涌啊,差點就拆了整個主樓啊。大人,您以后覺得酒在肚子里面翻騰的時候,可以用斗氣把酒精給逼出身體的。”
雷驚奇的看著卡魯布,問到:“是這樣的么?卡魯布導(dǎo)師?斗氣還有這種用法?對了,到底斗氣都能干些什么,您等下全部教給我吧,昨天我還從天上給沖了下來,差點就沒把脖子給折斷了?!崩紫肫鹱蛱焱砩系氖虑?,很是有點憤憤的摸了摸脖子。
卡魯布呆呆的看了一下雷,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大人,您居然。。。天啊,您的斗氣的強度,我在帝都學(xué)院這么多年了,就數(shù)您的斗氣最為強大,可是您居然還不會熟練的使用自己的斗氣么?實在是讓我吃驚啊。”
雷嘆息了一聲,聳聳肩膀,看了看街道上忙著清掃馬路的清潔工人,異常坦白的說到:“我的斗氣,都不是我自己練出來的呢。我自己的斗氣基礎(chǔ),是被人給強行壓進身體的,那個家伙也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黃金五階騎士,所以我的基礎(chǔ)就比普通人強很多了。加上我在獲取內(nèi)氣的基礎(chǔ)后,一直都在拼命的打斗,對身體的鍛煉,也比普通人強了十倍以上。最后么,那個用古怪的方法教授我斗氣的人,又是一個強得離譜的人,他還把他的一部分斗氣留在了我的體內(nèi),所以才讓我變成了這么強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基礎(chǔ)的東西。”
格魯特有點吃驚的問到:“大人,您的斗氣都只是那個人留下的一部分?天啊,那么那個人到底有多強?”
雷低聲嘀咕著:“他能不強么?‘神城’榮耀騎士團十三位上位騎士之一的獅子騎士萊茵,他應(yīng)該擁有普通黃金五階騎士四十倍以上的斗氣強度吧。整個榮耀騎士團的人,最低級的小兵,都是黃金五階騎士中那種比較高強的水平呢?!?p> 卡魯布、哥西亞、格魯特全部都傻眼了,他們是第一次知道雷的斗氣到底是怎么得來的。
一路踏著尺許厚的積雪前行,雷笑呵呵的說到:“以前在山區(qū)的時候,我最喜歡下雪的日子了,那時候啊,那些傻的野獸在雪上留下的腳印,足夠我追他們追到洞穴里面的,嘿嘿。。??敳?,我們不帶親衛(wèi)騎士出門,到時候西多克大人不會責(zé)怪我吧?”
卡魯布大笑起來:“大人,放心好了,我們要去的是城內(nèi)貴族的聚居區(qū),那里的戒備是整個帝都除了皇宮外最嚴的,加上臨近新年,警備部的戒備都嚴密了十倍以上,不會有人大著膽子來偷襲您的。放心好了?!?p> 雷看了看那些一隊隊的,精神抖擻的在大街上往來晃悠的警備部官兵,連連點頭說到:“沒錯,沒錯,唔,這些士兵好精壯。。。等開春了,我也要去狂龍軍團看看,挑選一批精壯高大的士兵出來,我對他們有別的用處呢。”感情雷還是死死的記著他的長弓兵的想法。
哥西亞有點狼狽的拔出了自己陷在一個特別深的雪坑中的腳,說到:“大人,放心好了,現(xiàn)在克里特大人他們成天都在軍營內(nèi)監(jiān)督兄弟們訓(xùn)練,有他們坐鎮(zhèn),哪怕是冬天,兄弟們也不會休閑下來的,保證到了春天,我們可以有一支非常強大的軍隊的。。。就可惜狂龍軍團本來都是重騎兵,可是現(xiàn)在帝國的戰(zhàn)馬不足,結(jié)果給我們配屬了十五萬重步兵,這也是沒辦法的了?!?p> 卡魯布笑著:“重步兵么?我喜歡重步兵呢,到時候,大人,讓我?guī)ьI(lǐng)重步兵吧?!?p> 雷連忙點頭應(yīng)允了,他們也走到了洛馬特家的院子外面。這是一個占地很大的院落,看得出來,以前的院子主人曾經(jīng)很是風(fēng)光過,那高高的圍墻上的尖塔,鐵門內(nèi)密密麻麻的山毛櫸樹,都證明著這個院落曾經(jīng)有過的輝煌。可是那輕巧的鐵門上,那盾牌大的徽章被一塊鐵皮遮蓋住,換上了一塊盤子大小的,紋路特別簡單的徽章的事實,卻又告訴所有的過往行人,這個家族,已經(jīng)敗落了。
看看附近的院子大門口那一個個雄壯的騎士,再看看洛馬特家那冷清的大門,雷不由得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低聲說到:“奇怪,大清早的,誰來拜訪洛馬特呢?你們看,起碼有四輛馬車和三十匹戰(zhàn)馬進了院子?!?p> 哥西亞連連搖頭說到:“難說,洛馬特的父親埃斯特現(xiàn)在不過是國務(wù)部一個小辦公室的主官而已,這還是因為洛馬特的功勞才被升上去的,不見得有人要來拜訪他吧?”
雷搖搖頭,說到:“不管這么多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走吧,進去吧,看這樣子,洛馬特家不會有仆人來開門的?!崩讖街蓖崎_了半敞的鐵門,踏著尺許厚的積雪‘嘎吱、嘎吱’的朝著院落的主樓走去。
院子的主樓是幾百年前非常流行的,那種有著非常多的騎士雕像作為裝飾的風(fēng)格,寬達百米的正面,高不過十二米也就是三層樓的高度,讓整個主樓看起來非常的肅穆的風(fēng)格,非常符合一個大貴族的氣派。但是現(xiàn)在那些白色的雕像全部都掛上了黑色的粉塵,上面還有大大小小的冰凌掛下,整個主樓的屋頂也有很多地方是殘破的,看上去有一種凄冷的氣氛。
雷皺著眉頭走近了主樓,果然,主樓的階梯外,停放著四輛華貴的馬車,另有幾十匹戰(zhàn)馬隨意的系在了主樓外游廊的欄桿上,那些戰(zhàn)馬正無聊的對著那些欄桿蹬踏著蹄子,火星四濺。這些馬車的馬車夫似乎都進了樓房一樣,一個人都看不見。
雷臉色有點難看的大步?jīng)_進了主樓,他從科莫索那里多少知道了一些帝國的禮儀,馬車夫是不許進入主樓的,除非你想表示對主人的極度蔑視才會這樣做。雷大概知道洛馬特他們碰到了什么麻煩,不過,他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在洛馬特的身上而已。
一樓沒有人,雷徑直沖上了二樓,這些貴族宅院的主樓,也許外觀風(fēng)格有所不同,但是內(nèi)部的布置大體上是差不多的,雷直接走過了二樓的大廳,推開了一扇高大的橡木門,走過了一個小小的會客室,到了二樓的最邊上的會議室外面。幾個年老的仆人正噤若寒蟬的站在會客室外,小心翼翼的把大門偷偷的開了一條縫,偷聽著里面的聲音。
一個年輕的聲音正在那里高傲的說到:“哦,親愛的埃斯特男爵,我的老男爵,不管怎么樣,您借的我家的那五千個金幣,總是要歸還了吧?天啊,天啊,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可是畢竟你要歸還?。课沂且粋€很有良心的人,我不會作出太出格的事情來的,畢竟那是為了搶救您的夫人,您才向我的父親借了這筆款子吧?可是,您畢竟要歸還呀?!?p> 一個沙啞的老人聲音響起:“比克·華特斯子爵,對不起,您能夠?qū)捪迬滋烀??要知道,我。。?!?p> 比克·華特斯以及另外幾個年輕人大笑起來:“天啊,寬限幾天?您要寬限多少天呢?為了你那個婆娘,你借了我父親五萬五千個金幣去保住她的生命,可是,她還是死了。。。哦,該死的婆娘。。。您這么幾年來,也就還了兩千個金幣而已,真是的,不知道您是從哪里發(fā)了一筆財,居然在前幾天突然還了我四萬八千個金幣,天啊,您既然有能力償還四萬多金幣,那么,剩下的五千金幣,您也要歸還呀?!?p> 一個賊兮兮的聲音響了起來:“比克,埃斯特男爵的薪水,是每個月兩百金幣而已,天啊,他還要維持這么大的一個院落,四年的時間,能夠歸還兩千金幣,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我懷疑,他一定是做了某些不怎么好的事情,才能夠在前幾天還你的四萬金幣呢。。。埃斯特男爵,難道您在進行某些貪贓枉法的事情么?”
洛馬特氣憤的聲音響了起來:“比克,愛洛特,不許你們侮辱我的父親,那些金幣,是我的賞金,明白么?那是我出生入死換來的賞金,你們。。?!?p> 比克的聲音冷冰冰的說到:“是么?洛馬特?哦,對了,似乎你因為作戰(zhàn),被晉升了一級爵位?您現(xiàn)在是男爵了,您父親也是子爵了,可是,親愛的男爵大人,欠錢總是要歸還的,或者,或者你們愿意采取一種比較更加文雅的方式?”
洛馬特低聲問到:“好吧,好吧,您說吧,您到底要干什么?”
比克陰沉的說到:“您的這個院子,如果您不能歸還我的五千金幣,那么,親愛的洛馬特,就用您的院子來低償吧?!?p> 樓上突然傳來了沉重的木器倒地的聲音,幾個老仆人低聲念叨起來:“天啊,天啊,他們還要翻什么?沒有什么值錢的了,沒有什么值錢的了。。?!?p> 雷的火氣越來越大,當(dāng)他聽到幾個老仆人的念叨后,他的怒氣已經(jīng)達到了顛峰。他氣惱的想到:“天啊,為什么?為什么我可以得到幾百萬金幣的賞金,我可以得到大片的封地?而洛馬特呢?把六國聯(lián)軍從犄角城內(nèi)騙出來的不是他么?在清風(fēng)平原、西里行省、特克峽谷,和我們一起拼命作戰(zhàn)的不是他么?在戰(zhàn)場上發(fā)現(xiàn)情勢不對,建議暴獅軍團逃走而保留了整個軍團的,不也是他么?可是,他居然只得到了區(qū)區(qū)的幾萬個金幣的賞金?”
雷的火氣,是近乎要醞釀成邪火了。他卻是不知道,對于帝國文職軍人來說,能夠在一次戰(zhàn)斗后領(lǐng)到幾萬個金幣,已經(jīng)是很高的了。按照帝國的軍功條令,洛馬特沒有親手殺死幾個敵人,他又怎么可能領(lǐng)取太高的賞金呢?
‘轟’的一聲,怒火填膺的雷一腳讓會議室的大門粉碎,他整個身體帶著沖天的殺氣沖了進去??敳?、哥西亞、格魯特也飛快的沖了進去,隨后,他們飛快的拔劍出鞘,逼住了十幾個剛才還坐在沙發(fā)上,現(xiàn)在飛快的跳起來,抽出了自己長劍的年輕人。
滿臉氣憤的洛馬特正站在會議室的書桌邊,扶住了一個明明不過五十歲,但是看上去卻已經(jīng)有了七十歲年紀的老人。那個老人的面上滿是憂傷和幽郁的表情,此刻卻是充滿了驚駭,彷佛一只受驚的野獸一般。雷突然間,從這個老者的臉上看到了自己母親的樣子,他的心里突然重重的劇痛了起來。
雷滿臉殺氣的逼近了洛馬特,隨后,一個重重的耳光把洛馬特從桌子邊上抽到了兩米開外的地上,埃斯特連忙站了起來,死死的抱住了雷的手臂,驚惶的說到:“天啊,這位老爺,不要打我的兒子,他,他不懂事,您放心,您放心好了,我,我馬上就去找房契,我,我把這個院子給你們,我,我給你們。。。”
兩顆眼淚從埃斯特的眼睛里面流了出來,那種被絕對不會在貴族的臉上出現(xiàn)的苦難表情所占據(jù)的面孔,一瞬間扭曲在了一起。雷莫名其妙的也流出了兩顆眼淚,他的手被埃斯特緊緊的抱住,他也不敢用力,生怕弄傷了埃斯特。他只是扭頭,瘋狂的對著洛馬特呵斥起來:“洛馬特,你這個混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和克里特?你居然為了五千金幣,就讓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受到這些雜種的侮辱?”
比克的聲音尖銳的響起,一個油頭粉面,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瘋狂的跳起來,他大聲的詛咒著:“該死的東西,你說誰是雜種?你又是什么東西?”
雷猛的扭過了脖子,他暴喝起來:“該死的東西,老子說你們都是雜種,他媽的,有你們這樣討債的么?就算洛馬特的父親欠你們錢,你們需要侮辱這樣一個老人,侮辱老人的妻子么?你們這些沒心沒肝的東西,給我把他們打出去?!?p> 哥西亞和格魯特遲疑了一下,而卡魯布則是雙目放光的,一劍柄朝著比克砸了過去。一團渾厚的氣勁重重的擊打在了比克的肚子上,比克一聲殘嚎,整個身子被砸得倒退了兩米,重重的坐在了沙發(fā)上。隨后,他的身體被那柔軟的墊子整個的彈了起來,狼狽的彷佛一只蛤蟆一樣的四腳馬趴的倒在了地上。
那個愛洛特的聲音叫了起來,卻是一個年齡不超過二十,看上去的印象就是他那一身珠寶的家伙。他尖叫著:“你,你們好大的膽子,啊,卡魯布導(dǎo)師,是你啊,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打華特斯家的人,你,你,你等著瞧。”
雷暴喝起來:“卡魯布,砍掉他的手?!?p> 卡魯布獰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十幾個年輕人嚇得連忙退了回去,彷佛一個個面對著無數(shù)色狼的小姑娘一樣,驚恐的在縮在了沙發(fā)傷??敳吉熜χ骸澳銈冋f,你們要我砍掉誰的手?我家大人說的話,我是一定要執(zhí)行的?!?p> 趴在地上半天的洛馬特終于帶著一個青紫色的巴掌印爬了起來,他狼狽的吐出了嘴角的血水,苦笑著叫了起來:“大人,千萬不要傷他們,他們,他們都是。。。”
雷冷冰冰的從埃斯特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溫柔的讓埃斯特坐回了剛才的位置,沉聲說到:“洛馬特,你是個混蛋,卡魯布,停手,傷幾個白癡一樣的小子,不能給我們增加任何的威名。。。洛馬特,難怪你這兩天沒有去我那里報到,原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們?難道我或者杰瑞將軍會讓這些骯臟的小子侮辱我們的戰(zhàn)士么?”
洛馬特?zé)o奈的看著雷,低聲說到:“大人啊,大人,雖然我知道您可以幫我處理這件事情,可是,這畢竟是我父親欠下的債務(wù),我,我實在沒有臉要求別人幫我。。。畢竟我是我父親的兒子,而我卻無能徹底的償還這些債務(wù),我。。?!?p> 雷的眼睛兇狠的瞥了洛馬特一眼,洛馬特馬上收回了自己的話。雷低聲說到:“不管怎么樣,你不能讓自己的父親,受到別人的侮辱啊。你更加不應(yīng)該讓自己死去的母親,受到其他人的侮辱。。。洛馬特,你是個混蛋。。。你是為了什么?克里特為了自己的狗屁榮譽,害死了一百多個兄弟,你也要讓自己的狗屁榮譽,害死自己的父親么?你看看,你父親被逼成了什么樣子?!?p> 五十歲的老人,擁有著七十歲人的蒼老,身為一個小貴族,臉上卻有著近乎乞丐那樣的慌張和無依,只有看向洛馬特的眼神內(nèi),還透出了極度的慈祥和慈愛。。。雷的心里突然的劇痛,他重重的跪在了埃斯特的面前,嘀咕著把洛馬特拉了過來,大聲吼叫說到:“那么,我也成為你父親的兒子吧,我為他償還債務(wù),這也是應(yīng)該的。”
埃斯特和洛馬特驚叫起來:“大人,你。。?!?p> 雷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后,飛快的跳起來,扶起了埃斯特,陰沉的看向了比克他們,他惡狠狠的說到:“好,就按照你們說的辦,這個院子,是你們的了。。。哼,很好的一個院子。。。記住,五千個金幣,我們一筆勾銷了。。。你們一定要記住,我會拿回屬于我父親的宅院的?!?p> 比克狼狽的抬起頭,大聲的吼叫起來:“該死的東西,你,你,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你到底是什么人?”
雷學(xué)著米洛米的那種高傲的樣子,哼哼的說到:“我?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你們的父親或者祖父,一定見過我,但是你們,你們還沒有資格參加那些我出席的宴會。。。記住,我會拿回這個院子的。。??敳肌⒏缥鱽?、格魯特,還有你,洛馬特,跟我走,回去。。。洛馬特,帶上你家所有的人,他們不是要這個院子么?我送給他們就是了。。。哼?!?p> 雷重重的冷哼了一句,攙扶著不知所措的埃斯特走了出去。
哥西亞和格魯特搶先了一步,劍勢逼退了十幾個聽到動靜從樓上沖下來的親衛(wèi),護住了雷他們一行,走出了洛馬特家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