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塊小甜餅
霍格全身泡水,從湖中游出來的時候輕輕一甩,身上兜的水淌下來。
他面容平淡,是八風(fēng)不動的冷靜,看到宋助理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只淡淡點了點頭,說:“怎么樣了?”
這么一眼掃過來,宋平下意識要行個軍禮。
一般來說,他老板雖然不怎么愛說閑話,也冷淡得很,但是不至于這樣。
這個神態(tài)語氣……證明他現(xiàn)在非常生氣,只是壓抑著怒火。
想來也是,誰遇到這種事,心情能好的起來?
受傷的腿阻止他的動作,宋平只好頷首低頭,回答道:“右腿骨折,沒有重傷?!?p> “醒來時沒有發(fā)現(xiàn)護(hù)衛(wèi)隊的蹤影,應(yīng)該是墜落到了星球各處?!?p> 霍格抖了抖衣服,聽了這話,眉頭一松,又很快皺了起來,道:“這顆星球上有通訊信號嗎?”
宋平回答:“不清楚,我的通訊設(shè)備信息設(shè)備摔壞了?!?p> 他其實會一些簡單的修理。
可惜情況不允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宋平一邊說,一邊翻出紗布遞給霍格。
霍格道:“不用了,我沒受傷?!?p> 也是。
宋平苦哈哈地想,不愧是老板,正正好直接摔進(jìn)湖里,一點傷都沒受。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牛馬。
霍格脫掉上衣,輾轉(zhuǎn)到恒星光芒劇烈的地方坐下來。
他說:“按照我們彈出的方向軌跡和落點推測,這顆星球附近應(yīng)該是有一條星際航線貫穿始終,休息一會兒,我們?nèi)ふ议_闊的地………”
宋平正要答應(yīng)。
忽然,耳畔傳來細(xì)微的嗡鳴聲,他猛地噤聲,發(fā)現(xiàn)聽力更好的霍格早就閉嘴了。
那些嘈雜的嗡鳴聲,是……
“軍用機(jī)甲?!”
宋平脫口而出。
就在他出聲之前,霍格撿起外套,兩步踩著樹干直直攀上去。
他腰腿用力,肌肉收緊,幾乎是在瞬間爆發(fā)出來,不過幾個呼吸,整個人都已經(jīng)半踩在高處的樹杈上,右手穩(wěn)定身形,左手發(fā)力,轉(zhuǎn)動著沾了水的沉重外套,試圖讓上方的人發(fā)現(xiàn)。
很快,上方的小隊伍發(fā)現(xiàn)了這個“活物”,連忙放了舷梯下來。
霍格舒了口氣,做出手勢示意底下還有一個。
他還沒有多余動作,便見另外一邊的機(jī)甲跟著放了長長的舷梯,再仔細(xì)一看,陸棠穿著干凈利落的作戰(zhàn)服,沿著梯子滑了下來。
霍格下意識捏了捏樹干,朝陸棠笑了一下。
陸棠看都沒看他,沿著梯子一直滑落到最下邊。
底下傳來宋助理的興奮的聲音:“老板娘!我在這里!”
霍格:“?”
霍格一直到上了機(jī)甲,也仍然處在迷茫之中。
心說難道是自己泡水太多,陸棠認(rèn)不出來了?
不應(yīng)該啊,影響這么大嗎?
他和陸棠宋助理在一架機(jī)甲上,陸棠坐在駕駛艙,扭頭看了兩人一眼,說:“命真大?!?p> 宋助理沉浸在喜悅之中,一時之間顧不上關(guān)心他遭遇情感問題的老板,湊上來說:“可不是嘛哎呀!還得多虧老板娘你來得及時,你看看我這條腿……”
“咳?!?p> 霍格咳嗽了一聲。
宋助理立刻閉上嘴,悻悻地縮回去。
陸棠這才正眼看了霍格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怎么了?”
明明是他打斷人家說話,等到他成功了,卻又結(jié)結(jié)巴巴地吭不出聲,半晌,訥訥地道:“你不……關(guān)心一下我嗎?”
“哦?!?p> 陸棠捏了捏手心的符灰,專心低頭盯著雷達(dá),面無表情甚至到了冷若冰霜的地步。
聲音里卻帶著笑:“能看到你的音容笑貌,我可真是幸運?!?p> 霍格:“?”
霍格總覺得這句話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想了想,貼心地提示陸棠:“有病句?!?p> 后排看不清駕駛艙的人的表情,霍格只聽到陸棠又悶笑了一聲,沒說話。
他緩緩松了口氣,一直以來提著的心也落回了胸腔內(nèi)。
假若這個時候他稍微關(guān)注一下陸棠的反應(yīng),一定能發(fā)現(xiàn)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笑,手中捻著符灰,面無表情。
可惜沒有。
等到回到星球上的時候,陸棠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好了表情,甚至心情很好,笑瞇瞇地問:“小隊里留下的人正在搜索那顆星球上的幸存者,你們兩個算幸運了,居然能碰到一起?!?p> 霍格此時換了身衣服,正在面容冷淡地和寧蕭軼交接各項任務(wù),聽到陸棠說話,放下手頭上緊急的任務(wù),回答道:“宋助理受了傷,好在他一路趕到了那個湖邊,不然也不會這么巧合?!?p> “哦?!标懱牡貞?yīng)了一聲,忽然問:“你不忙嗎?”
霍格手下一頓,接著若無其事地重新拿起文件,還不忘朝陸棠笑了一下:“因為是你在說話?!?p> 因為是你在說話,所以可以先放放。
嘔嘔嘔。
霍格能說出這種土味情話?
陸棠表情不變,心里罵了一句,嘴上說:“那你忙。”
寧蕭軼茫然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生理期?
老板娘怎么突然有點暴躁了?
他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心情想。
這段時間滯留的工作太多了,后續(xù)要處理的東西也多得要命,哪怕陸棠幫著完成了一些,但是更多的事宜還得跟霍格一一核對匯報,哪里來的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
……
陸棠離開艦船上的會議室,轉(zhuǎn)頭就去了醫(yī)療艙。
宋助理的傷勢不重,又自己先行處理過,此時正在接受治療,看到陸棠來,還愣了一下。
“夫人……”
陸棠比劃出一個噓的動作,揮揮手,示意醫(yī)護(hù)人員先行離開。
宋助理看她坐在另一張病床上,盯著自己看,難免有些不自然。
半天才鼓起勇氣問:“怎么了?”
救命。
該不會懷疑這次事故是他監(jiān)守自盜干的吧。
陸棠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沒頭沒腦問了一句:“你是在什么情況下遇到的霍格?!?p> 宋助理如實說了:“當(dāng)時我剛處理好傷口,先生就從湖里游了出來,可能是剛剛脫困……”
“嗯。知道了。”
陸棠平靜地說:“人是假的?!?p> “霍先生上樹那兩下……哎呀真是……什么?”
宋助理猛然瞪大眼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