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之剛回到大營,就接到命令:明日立即返回師門。
心中一驚,究竟發(fā)生了事?在對陣之時臨陣撤退,這可是兵家大忌啊。范逸之以自己多次臨陣對敵指揮過“千軍萬馬”的經(jīng)驗,得出了一個令他困惑不解的結(jié)論。
但自己身為一個煉氣期弟子,哪有膽量去中軍帳質(zhì)問統(tǒng)領(lǐng)長老們?
無奈歸無奈,范逸之立即命令靈獸坊弟子們準備撤退。
次日一早,許多元真門的弟子們紛紛爬上金翅大鵬的脊背,隨著長老們迅速撤離戰(zhàn)場。一路上,眾人議論紛紛。
有的說是烈炎門與師門妥協(xié),答應(yīng)每年贈送一千塊流熾珠,以換取聯(lián)軍撤退;有的說是師門久攻不克,師門遷怒與統(tǒng)領(lǐng)長老等人,下令撤軍;有的說勞師遠征,師門怕生變數(shù),下令撤軍。
不管怎樣,這都不是范逸之所能知道的。他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駕馭著金翅大鵬,重返師門。
數(shù)日后,范逸之等人返回師門,弟子們做鳥獸散去。
范逸之心中對師門無故撤軍非常困惑,心中惴惴不安,一心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因此他曾前往松濤谷找程衡,但程衡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看來只能去黑市找徐無鬼了。
范逸之心煩意亂的坐在酒樓上,手指輕叩桌面,偶爾飲一口茶,極力掩飾自己焦灼的神情,熱切的目光投向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可足足等了一個下午,也沒有盼到他所相見的徐無鬼的身影。
一種不妙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范逸之嘆了口氣,只要起身離去,返回師門。
對一切不確定,范逸之總有一種恐慌之感,尤其是在此時此刻道魔大戰(zhàn)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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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摩天嶺的徐無鬼也是心急如焚。
他偶然間聽說師門的下一步攻擊的門派竟然是白璧山三派,驚駭之余,還花了不少靈石向許多人打聽,包括一些長老護法的親隨弟子,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后,徐無鬼又驚又喜,又一個發(fā)財?shù)臋C會到了。
但就在他準備外出前往黑市與范逸之交易這個情報的時候,師門忽然下令,封閉師門所有出口,任何人沒有宗主手令一律不得外出,強行闖關(guān)或偷渡出去者按叛教處罰。
徐無鬼一聽,頓時傻了眼。
他自問與范逸之的交情還沒有能讓自己為其叛教的地步,所以只好老老實實的回到自己洞府中等待消息。
如果把這個消息賣給范逸之,自己絕對能賣出一萬靈石的高價。
一萬靈石??!
徐無鬼一想就心中滴血。
看來,只能盼著范逸之自求多福了,如果他不幸隕落了,徐無鬼的財路也就斷了。
徐無鬼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既然自己無能為力通知范逸之,那就開始為自己打算吧?,F(xiàn)在他所想的就是如何賄賂門派中的管事長老,讓自己免于出征。
畢竟自己的小命要緊。
徐無鬼深吸一口氣,拿起了一個裝滿靈石的袋子,在手中掂了掂,有些心疼,但隨即放入懷中,走出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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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靈殿上,眾人吵成一團。
“宗主,您當真要盡起精銳直擊白璧山三派?”一個長老一臉困惑不解,皺著眉頭問道。
陰靈宗主還未回答,魁衛(wèi)走上前幾步,大聲說道:“你沒聽清宗主的命令嗎?”
那長老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不妥,不妥!”
陰靈宗主面無表情,道:“趙長老,有何不妥?”
趙長老道:“屬下以為,盡起精銳直擊白璧山三派,極為不妥!前兩年,我們?yōu)榱藴y試山北各派是否團結(jié),曾圍攻神工山魯家,但卻遭到正派聯(lián)軍的圍攻,損兵折將大敗而回。當然,此戰(zhàn)也不算沒有收獲,起碼我們知道,當年我們使詐使得許多增援萬木草堂的正派弟子們被我們俘虜后,正派之間并沒有喪失信任,反而更加團結(jié)。而現(xiàn)如今,白璧山三派已經(jīng)成為山北各派的盟主,號令之下,莫敢不從,如今我們傾全宗之力前去攻打,恐怕未必會占到什么便宜,反倒是雙方互有死傷,勞而無功,讓弟子們白白送命,這又是為何呢?屬下著實困惑,請宗主明示。”
陰靈宗主聽了,微微一笑,道:“趙長老所言極是。兵法有云:先剪除羽翼,再取其腹心。此計策我們已經(jīng)在神工山魯家用過了,結(jié)果是大敗而回??杀ㄓ衷疲汗テ湟稽c,不及其余。比如打蛇打七寸,長蛇又毒又兇,但若人能擊中其七寸,則可一舉而斃之。所以,我們這次進擊白璧山三派,不顧及其他各派。上次剪除羽翼之策,我們失敗了,所以這次換個招式,采用直取腹心之策。”
陰靈十二衛(wèi)聽了,大聲叫好。
“宗主圣明,此計大妙!”
“蛇無頭不行,先滅白璧山,其他各派必將望風(fēng)而降?!?p> “先放出風(fēng)去,其他各派誰敢援助白璧山,待滅了白璧山之后必將屠滅該派!”
“一計不成,必然要再生一計。難不成以為一計失敗就一直按兵不動不成?”
“趙長老,你若膽小如鼠,盡可待在宗門內(nèi)當縮頭烏龜,哈哈哈。”
“沒了你們這些長老護法相助,難道我們還做不成事了嗎?哼哼。”
聽了陰靈十二衛(wèi)的冷嘲熱諷,眾長老護法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看了陰靈十二衛(wèi)的表現(xiàn),陰靈宗主臉上露出不易覺察的微笑,輕聲咳嗽了幾聲,道:“諸位,所謂謀定而后動,勝算在廟堂,在大殿之上,可以暢所欲言,但一旦決定了誰再敢有異議或陰奉陽違,莫怪本尊執(zhí)行門規(guī)了!”說到最后一句,已經(jīng)是聲色俱厲了。
諸位長老和護法聽了,渾身一顫,互相望了望,都沉默不語。
陰靈十二衛(wèi)看在眼里,不由得冷笑起來。
趙長老無奈,只好說:“屬下糊涂,還望宗主恕罪。宗主所言,屬下等必定惟命是從?!?p> 宗主聽了,笑逐顏開,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傳令下去,現(xiàn)在選出煉氣期五層以上的弟子五千名,十日之后,向白璧山進發(fā)!”
眾人應(yīng)聲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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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靈宗要攻打白璧山的消息,在陰靈宗弟子們中間傳開,一些弟子為了貪圖只要前去就可獲得一百塊靈石的獎賞而踴躍報名,而有些人則對直接進攻白璧山憂心忡忡,擔(dān)心自己會隕落,而像徐無鬼等身家豐厚的弟子,早已賄賂了統(tǒng)領(lǐng)的長老,免于出征,又去優(yōu)哉游哉的修煉去了。
因封閉山門,山北各派在陰靈宗內(nèi)潛伏的細作無一能將情報送出,只能徒嘆奈何,祈禱師門自求多福。
而此時的山北各派,還沉浸在烈炎門暗中遣使前來議和,答應(yīng)每年進貢三千塊流熾珠的勝利之中而彈冠相慶,殊不知大敵就要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