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晉升緊要關(guān)頭的蠕蠕大王渾然不覺,依然在瘋狂的吸吮著血紅色的月光,而全身上下紅光更加炫目,似乎就在下一刻就可筑基!
而常沖向蠕蠕大王疾飛而來,手中提著一把黝黑的鐵叉,遙遙指向他的喉嚨之處。
群蛇聽到范逸之的呼喊,朝常沖飛來的方向望去,頓時又驚又怒,顧不上自己的修為遠低于他,紛紛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力圖阻擋他襲擊蠕蠕大王。
十余條巨蛇的身軀像滾木一般瘋狂的砸向常沖,常沖被迫在空中停住身形,轉(zhuǎn)了一個彎,再朝蠕蠕大王飛去。
幾條離得近的巨蛇急忙改變身形,用頭顱向他撞去。
一條巨蛇身子向后一縮,然后猛地向前一彈,箭矢般激射而出,險些撞到常沖。
常沖大驚,縱身上月,才堪堪避過!
不過他駕馭者飛行法寶,很快在空中轉(zhuǎn)彎,大蛇們又一擁而上前去阻攔。
常沖畢竟是筑基期修為,只是目的是蠕蠕大王,而非阻攔他的群蛇,所以才弄得有些狼狽。
而群蛇修為雖然低,但依仗數(shù)量眾多,體型龐大,所以才能將常沖阻攔住。
范逸之又望了蠕蠕大王一眼,此時它的身軀已經(jīng)盤旋成了一個螺旋狀,在半空中緩緩旋轉(zhuǎn),周身散發(fā)著火焰般的紅光。
而它雙目緊閉,微微張開巨口,仿佛冬眠了一般,對群蛇與常沖的打斗絲毫不知。
范逸之心中大急,看來蠕蠕大王筑基還要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那些煉氣期的巨蛇能擋得住常沖嗎?
如果常沖突破了群蛇的阻攔,擊殺蠕蠕大王,恐怕是輕而易舉吧。
至于大虬和幽蚨,其狀態(tài)還不如蠕蠕大王,更是不在話下。
范逸之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自己該何去何從。
若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相助群蛇,很有可能失敗。當(dāng)然也有可能成功,只要盡可能的阻攔常沖,蠕蠕大王晉升到筑基期的機會就會增大一分。反之,則可能功虧一簣,蠕蠕大王被常沖所殺。其后,盛怒之下的常沖很有可能會大開殺戒,將群蛇全部殺死,然后再屠戮蛇奴泄憤。
群蛇都死了,還要蛇奴干什么?
他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事情的目標(biāo)已經(jīng)非常清楚。
能否阻攔常沖是自己能否逃出陰靈宗甚至活命的關(guān)鍵!
范逸之深吸一口氣,胸中豪氣頓生!
是死是活,就在此一搏了!
他大吼一聲,縱身躍起,在他人尚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就已經(jīng)沖入了夜空之中。
“范師兄!”身后傳來兩聲驚呼。
在空中,范逸之力道已盡,他左右互相踩踏,互助借力,力道又生。如是再三,便沖入了群蛇之中。
阿蜿遠遠望見,急忙爬過來,立在他的下落之處。
范逸之穩(wěn)穩(wěn)的落在阿蜿的頭上,大聲說道:“諸位蛇友,聽我號令!立即排列成平日里的常沖教你們的陣型,將他阻攔??!為大王晉升爭取時間!”
群蛇聽了,極為興奮,紛紛步入陣腳之中,組成了大陣。
范逸之曾為灰靈鼠購買過關(guān)于陣法的書籍,自己也曾自己鉆研過一番,而且在白壁山,他曾讓自己的小隊排列成陣型自保和殺敵,大敗陰靈宗妖人,所以對這陣型一道,算得上是懂些皮毛。
那日范逸之觀看常沖指揮群蛇排兵布陣,僅僅看了半個時辰,便領(lǐng)悟了其中的門道。
今日情況緊急,他只好冒險指揮群蛇,竭力阻攔常沖了。
“你們?nèi)龡l在左,你們?nèi)龡l去右,其余的蛇友聚在中間,作為策應(yīng)和激動之用。”范逸之站在阿蜿頭頂,大聲發(fā)號施令。
群蛇先前阻攔常沖毫無章法,所以比較吃力,而范逸之趕來后,對它們進行部署,群蛇頓時感到輕松了不少,紛紛依照范逸之的號令行事。
常沖在半空中左沖右突,都被群蛇阻攔,冷不防的還有巨蛇彈射而出,向他撞去,令他急忙躲避,弄得手忙腳亂。
殺了這些煉氣期的巨蛇,平時自然不在話下,但問題是這十多條巨蛇雖然是煉氣期,但力氣奇大無比,而且數(shù)量眾多,現(xiàn)在又加上個蛇奴出來攪合,更是棘手。若是這樣一來,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法力,費去多少時間,而那條蛇王突破修真層次,恐怕就在這短短的一兩個時辰之內(nèi)了。
“你是何人?。烤垢抑笓]老夫的烏蛇!?”常沖站在飛行法寶上,舉起黑茶,遙遙指向范逸之,厲聲喝問。
“我乃正派弟子!”范逸之微微一笑,似乎答了又像沒回答一樣。
“待老夫屠盡了這群蛇蟲,再將你擒住,一定要抽魂煉魄,讓你永世不得超成!”常沖惡狠狠的說道。
“被你們陰靈宗俘虜后,我本以為自己回立即被抽魂煉魄,沒想到當(dāng)了這么多天的蛇奴,賺了不少時日,哈哈哈?!狈兑葜鎏齑笮?。
“油嘴滑舌!”
“反正死在我范某手中陰靈宗妖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就算今日被你所殺,老子也賺了!”范逸之大聲說道。
一問一答之間愛,蠕蠕大王在半空中的轉(zhuǎn)速逐漸加快,看來要有所突破了。
“不好!”常沖暗暗一驚,催動法寶,飛向蠕蠕大王。
“左右激射,正面阻攔!”范逸之發(fā)號施令。
頓時有兩條巨蛇從左右飛出,撲向常沖,而常沖的正面立即出現(xiàn)了四條巨蛇,揚起蛇尾,狠狠地向常沖抽打過來。
常沖一咬牙,轉(zhuǎn)向左側(cè),黑叉揚起,向那條巨蛇沖去。
若是平日里,那條激射而來的巨蛇說不定早嚇得逃之夭夭了,但今日群蛇知道蛇王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哪怕圍棋爭取片刻時間,結(jié)局就會大不同。而如果此時自己逃走,讓陣法露出空位,讓常沖得手,那么自己的十幾個同族都會慘遭毒手。
那條大蛇似乎報了必死的決心,怒吼一聲,不退反進,身軀飛速旋轉(zhuǎn)著,朝常沖更猛烈的撞來!
“畜生,找死嗎???”常沖又驚又怒,罵道。
“飛蛇再出!”范逸之見了,又下號令。
頓時,三條巨蛇又彈射而出,飛上半空,向常沖撲去。
“中間游動的蛇友,立即不上左右陣位中的空缺!”范逸之又道。
聚在范逸之身旁的四條巨蛇,立即分頭趕赴左右陣地,補上空位。
常沖固然可以輕而易舉的狙殺正面撲向自己的那條巨蛇,但這一遲滯,肯定會被后面的兩條巨蛇所撞到。
被體型碩大的巨蛇告訴撞到,即使是筑基期修為,恐怕也會吃不消。
常沖暗罵一聲,急急躲開了。
三條巨蛇在空中調(diào)整身形,又回歸原位。
常沖駕著法寶繞了個彎,又穩(wěn)穩(wěn)停在空中,望著范逸之和群蛇,一臉的暴怒好無奈之色。
忽然,常沖站在法寶上仰天大笑起來,讓范逸之和群蛇看的莫名其妙。
笑容一斂,口中念念有詞,群蛇大為驚駭,騷動起來。
“不好,控蛇秘術(shù)!”范逸之失聲道。
怎么把這事忘了!
隨著常沖不斷念著發(fā)周,群蛇個個面帶痛苦之色,阿蜿等小蛇更是倒在地上不住打滾,渾身痙攣不已。
阿蜿嘶吼一聲,倒在地上痛哭的滾來滾去,蛇尾使勁拍打著地面。
范逸之無奈,只好縱身躍開,落到谷內(nèi)一塊山巖上。
阻擋常沖的蛇陣,瞬間就不攻自破,勝負逆轉(zhuǎn),攻守易位,簡直讓人吐血三升!
就這樣敗了嗎?
范逸之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痛苦的呆呆站立著。
常沖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口中法咒之聲念得更快、更響,群蛇在谷中痛苦的翻滾著,痙攣著,撞在一起,碎石紛飛,嚇得蛇奴們四處奔逃。
偶然常沖望向范逸之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怨毒和絕殺之色,讓范逸之如同墜入了冰窖之中一樣。
如果常沖破了蛇陣,那么下一個目標(biāo)肯定是自己,而且自己落入他的手中,肯定生不如死,后悔此生投胎做人。
如果見勢不妙,自己立即撞死在這山巖上,也絕不讓這魔頭生擒。
范逸之暗暗打定主意。
心中忽然涌起了無邊的遺憾和痛苦。
許多過往回憶如同走馬燈般在腦中一閃而過。
自己歷盡千辛萬苦來到白壁山元真門求道,被修仙人收為弟子后的欣喜若狂,被分配到靈獸坊的失落,獲得《禽言獸語》的震驚,和灰靈鼠交易獲得第一筆靈石的躊躇滿志,在落星原以傀儡配合接連擊殺陰靈宗妖人最后成功逃出生天的快感……
望著谷中瘋狂打滾的痛苦巨蛇,范逸之神色木然。
一切就這么結(jié)束了嗎?
范逸之長嘆一聲。
不過范逸之轉(zhuǎn)而一想,自己不甘為奴,聯(lián)合群蛇大戰(zhàn)陰靈宗魔頭,雖然最后事不成,但終歸是不曾坐以待斃,而是奮起拯之,也讓魔教妖人們知道正派弟子絕不會屈服與他們的淫威之下,足以重創(chuàng)其心志。
一個煉氣期弟子,能坐到這一點,也算不枉自己修道一場。
范逸之灑然一笑,以一種坦然受死的心情,望向常沖。
常沖得意洋洋的望著痛不欲生的群蛇,一臉即將獲勝的狂喜之色。
抬眼望了望懸浮在半空中的蠕蠕大王,眼中露出了強烈的殺氣和懼意。
長臂一甩,手中的黑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出去,刺向蠕蠕大王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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