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蛇巢島的路上,眾人一路上輕松了許多。偶爾會遇見一兩個漏網(wǎng)的陰靈宗弟子,也輕易將其斬殺。
金烏西墜,彤霞滿天,范逸之騎在烏蛇身上,極目遠(yuǎn)眺,胸懷打開,心情無比舒暢,第一次發(fā)現(xiàn)夕陽竟然如此之美!
接連追殺了幾天,范逸之等人的體力已經(jīng)抵達(dá)極限,雖然有白玉荸、丹藥和靈石補充,但仍有幾近虛脫的感覺。
范逸之不得不讓烏蛇停下來,讓眾人打坐調(diào)息。
烏蛇身上有幾道被陰靈宗弟子兵刃法寶所傷的傷痕。范逸之取出一瓶生肌膏,為其細(xì)心的涂抹。烏蛇甚是感動,眼中充滿了依戀之色,口中發(fā)出“嗚嗚”聲,以示感激,還用蛇頭來回蹭范逸之,吐出信子舔他的臉龐。
涂完了生肌膏,范逸之也尋了一個地方,盤膝打坐,調(diào)息靈氣。
烏蛇見眾人紛紛打坐,也準(zhǔn)備盤身休息,正在爬行,忽然硬生生止住步伐,面露厭惡之色,接連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忽的一聲向一旁移去,爬了十?dāng)?shù)丈,才停住身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因烏蛇轉(zhuǎn)甚急,險些將眾人撞翻,眾人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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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之睜開眼,一臉訝色。他奔到十幾丈外,躍到烏蛇旁,輕輕撫摸著蛇頭,安撫它,讓它安靜下來。
“什么事?”范逸之皺眉輕聲問道。
“那里有股怪味?!睘跎叩?。
“什么怪味?”
“這種味道我只在常沖那里聞到過,是當(dāng)日他馴服我們之時使用的一種藥物?!?p> 范逸之困惑的扭過頭,望著烏蛇所說的那個地方。
這里肯定有古怪。
范逸之拍了拍烏蛇,示意它呆在這里。
他來到眾人身旁,輕聲說:“隨我來?!比〕銮嚯姷?,慢慢向前方走去。
眾人見范逸之這種神情,頓時也緊張起來,紛紛取出兵刃,看著范逸之的手勢,將拿出地方包圍起來。
若自己看那處地方,就能發(fā)現(xiàn)啊一片片極細(xì)微的紅黃色粉末。這種粉末絕非烏蛇澤水生植物所能產(chǎn)生的,定時人工煉制無疑。
而且粉末之下長草,經(jīng)由許多被利器兵刃割斷的痕跡。
朱師弟手握長矛,輕輕走進(jìn),撥開青草,赫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洞穴。
洞穴便堆積的泥土還是新土,可見這洞穴剛挖掘不久。
難道有陰靈宗弟子藏匿其中?
眾人一見,大為緊張。
朱師弟大聲喝道:“什么人藏在里面,快出來!”
洞中鴉雀無聲。
朱師弟的長矛脫手而出,飛刺入洞中。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洞中一陣激烈的金鐵交鳴之聲,顯然有人在用兵刃奮力抵抗。
朱師弟一招手,長矛返回手中。
“里面的人挺好,如果不速速出來,我們就向里面投火焰符,把你們變成燒豬!”范逸之對洞口大喊。
“如今你們前來的烏蛇澤的陰靈宗弟子,已經(jīng)大部分被我們和烏蛇所殺。兩百多人都被我們殺的干干凈凈,就憑你們幾個還想頑抗?”范逸之緩緩舉起長刀,遙指洞口大聲道。
“范師兄和他們廢什么話,直接發(fā)火焰符吧!”有人大叫道。
洞中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道:“洞外的諸位道友且先住手,我等這就出來!”
范逸之一招手,眾人紛紛后退,手持兵刃和靈符將洞口圍攏住。
那條烏蛇也遙遙望著洞口,一副隨時出擊的樣子。
洞口的泥土被推開,七個陰靈宗弟子慢慢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
老者環(huán)視了一下包圍他們的正派弟子,發(fā)現(xiàn)眾人目光投向范逸之,心中明了此人乃是領(lǐng)頭者,便對范逸之道:“老夫徐無鬼,見過各位道友!”
此時這七人,雖然不能說刀俎下的魚肉,但也處于極大的劣勢之下。若范逸之一聲令下,七人即刻便會身死當(dāng)場。
朱師弟冷笑一聲,道:“你們師兄弟都在奮力廝殺,而你們這群諾夫卻躲在這地洞之中,怪不得陰靈宗有今日之?dāng)?。?p> 徐無鬼面無愧色,干笑了連聲道:“道友差矣。我們弟兄七人與諸位無冤無仇,本來就不想與你們廝殺,故而躲在這地洞之中。只待大戰(zhàn)平息,便悄然返回門派去?!?p> 范逸之忽然對這徐老頭產(chǎn)生了一絲好感,究竟是為什么呢?他也說不好,可能是因為這老頭也厭惡修真門派間無休止的殺伐和自保逃生的本領(lǐng)吧。這一點和自己相似,心中頓生惺惺相惜之感。
“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狈兑葜恼f道,手中青電長刀精光一閃。
徐無鬼在這種強敵環(huán)伺的危機之下,居然面無懼色,只聽他平靜的說道:“第一,我們兄弟既然被你們發(fā)現(xiàn),那自知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們會拼死反抗。你們自然可以把我們?nèi)珰⒘?,但我們絕地反擊之下,恐怕你們也會有死傷吧?我看諸位定是前些日子在常沖長老被殺后,從摩天嶺一路逃亡來到烏蛇澤的正派被俘道友吧?你們既然逃出了摩天嶺,自然知道生存和自由之可貴。諸位道友,既然我們踏上了修真之途,自當(dāng)努力提升修為,追求真仙大道是正事,千萬別當(dāng)人家的棋子,做他人修真之途上的墊腳石???”
這老頭的一席話,聽得范逸之心有戚戚焉。
沒想到這修真界中,和自己同樣想法的大有人在啊。
不過就這么放走他們,自己心有不甘,隨行的兄弟們也不會同意的。
范逸之道:“你剛才說了第一條,那么第二條呢?”
徐無鬼笑了笑道:“諸位道友,你們可知自己為何被俘嗎?想萬木草堂之戰(zhàn)的真相嗎?”
范逸之等人聽了一愣,難道自己被俘還有什么內(nèi)情不成?
另外,萬木草堂之戰(zhàn)如何,也是他們非常關(guān)心的問題。雖然自己不久之后返回師門自然可以知道,但徐老頭所說的內(nèi)情,恐怕不易得知。
“徐道友,但說無妨,不過,你要先發(fā)誓,所說的句句屬實,否則被惡鬼所噬。若你所說的令我們滿意,我可做主放你們走,決不食言。”范逸之道。
徐無鬼道:“我自然可以發(fā)誓,不過道友也要做出放我們走的保證才是。”
范逸之點點頭,二人一起發(fā)下毒誓。
“現(xiàn)在可以講了吧,道友。”范逸之道。
徐無鬼面帶譏笑,一字一句的說:“其實,你們援助萬木草堂是一個陰謀。”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萬木草堂的萬堂主早已暗中投靠了我們陰靈宗,而且我們許多弟子潛伏在萬木草堂已經(jīng)有多年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職位都是由我們的人擔(dān)任,萬木草堂的一舉一動,我們都了如指掌,甚至他們護(hù)派大陣的操縱。我們放出要攻打萬木草堂消息,就是為了吸引你們的正派弟子前來相助,然后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重創(chuàng)你們正派的實力,又可令你們各派只見產(chǎn)生猜疑,增加隔閡。再消化完萬木草堂,整合實力之后,我們陰靈宗就會大舉南下,將你們各派各個擊破,最后一統(tǒng)山北之地。”
范逸之等人聽了倒吸一口涼氣。
這驚天陰謀不知是何人想出來的,實在是太陰險毒辣了。
徐無鬼似乎很滿意范逸之等人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怎么樣,諸位道友,這條消息夠不夠分量換取我們兄弟七人的性命?”
范逸之從震驚中緩過神,點點頭,道:“道友的這條消息反分量絕對足夠,不過我想多問一句,現(xiàn)在萬木草堂怎樣了?”
徐無鬼道:“自然被我們陰靈宗占據(jù)了,不過除了少數(shù)萬木草堂的弟子逃走外,萬木草堂大部分弟子都已經(jīng)統(tǒng)統(tǒng)加入了我們陰靈宗黑禾峪了,所有的仙草靈化都全部被移走,他們的宗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被廢棄了?!?p> 山北十大修真門派之一的萬木草堂,就這樣在修真界中除名,灰飛煙滅。
范逸之手持長刀,呆呆的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道:“你們可以走了?!?p> 徐無鬼七人感激涕零,道:“多謝道友!”
七人正要動身,范逸之忽然橫刀一揮,大聲道:“慢!”
徐無鬼一驚,道:“怎么,道友莫非要反悔?別忘了道友發(fā)過的毒誓!”
范逸之嘿嘿一笑,道:“徐老頭,你好不曉事,豈不聞什么叫買路財嗎?”
徐無鬼等人一聽,恍然大悟,到了現(xiàn)在,錢財自然是身外之物,保命要緊,當(dāng)即將儲物袋中的靈石全部取出,放入一個儲物袋中,拋給范逸之。
范逸之神識一掃,竟然有五千塊之多,實在出乎意料之外,這些陰靈宗弟子也太有錢了吧!
收起長刀,眾人讓出一條路,徐無鬼等人急急忙忙的逃走了。
“范師兄,就這么讓他們走?”云凌霄望著徐無鬼等人的背影,心有不甘的問道。
范逸之道:“我們一連大戰(zhàn)三日,靠著有靈石和白玉荸服食,才從油盡燈枯的狀態(tài)恢復(fù)了少許,而這七人在洞中養(yǎng)精蓄銳數(shù)日,我們貿(mào)然與之大戰(zhàn),肯定吃虧不少。我們師兄弟活到今時今日,實在不易,千萬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險。況且,二百多陰靈宗弟子都被咱們殺的伏尸荒澤,什么仇都報了,又何必在乎再殺這七個人呢?”
“我們還有烏蛇相助,怕他們作甚?”上官天景不服道。
范逸之指著那一片紅黃色的粉末,道:“這些雄黃粉,是專門驅(qū)逐蛇蟲鼠蟻的。那徐老頭撒了一片,就是為了阻隔烏蛇的。你沒有看見剛才烏蛇的反應(yīng)嗎?即使烏蛇強忍著雄黃粉的氣味攻擊,效果也會大打折扣的?!?p> “放他們走,是形勢所迫,不是我與他們有什么私下交易。不過,我們也不算吃虧,畢竟知道了萬木草堂之戰(zhàn)的真相,這對我們東歸宗門大有幫助,否則就這么貿(mào)然東返萬木草堂,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而且現(xiàn)在還有五千塊靈石可分,豈不妙哉???”范逸之掂了掂手中的那個儲物袋,笑嘻嘻的說道。
范逸之將五千塊靈石分給眾人,眾人接過千余塊靈石,發(fā)出一陣驚呼。
這些雜役弟子,從未一次獲得過如此之多的靈石!
烏蛇歪著頭,不解的看著這五個人。
范逸之嘿嘿一笑,向烏蛇拋了幾個白玉荸,烏蛇大喜,張嘴接住,吞了下去。
“走吧,該回去了!”范逸之道。
五人翻身爬上烏蛇背。
范逸之拍了拍烏蛇的脖子,指了指蛇巢的方向。
烏蛇會意,向蛇巢迅疾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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