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無妄之災
元真門的掌門和諸位長老可不認為妖獸們的獸潮會想海浪一樣一浪接一浪,永無止竭。這次獸潮滅殺了近千陰靈宗妖人,正派弟子自然歡欣鼓舞,可作為高層卻在高興完的次日便開始冷靜的謀劃未來的應對之策。
“原師兄,你怎么看?”掌門問道。
“回掌門,這次陰靈宗罪惡多端,連妖獸都看不下去了,天上的神仙派遣妖獸前去懲罰這些妖人,乃我正派之大幸!試想,要殲滅這近千陰靈宗妖人,我們正派不知要死傷多少弟子?”頓了頓,原長老感慨了一下,又繼續(xù)道:“真可惜,我們不會禽言獸語,無法讓這些妖獸繼續(xù)攻擊陰靈宗,否則,我們正派不用動手,只招呼這些妖獸,就能將陰靈宗妖人全殲!”
“咱們不是有靈獸坊嗎,不知坊中弟子可會?要不讓他們驅使妖獸進攻摩天嶺吧?哈?!币粋€長老打趣道。
“要說道禽言獸語和這些靈獸妖獸,我到想起一人。”程長老略一沉思,開口道。
“哦,程師兄,你想起何人?”一個長老訝然問道。
程長老隨即搖了搖頭,笑道:“嘿,我這也是瞎想,其實怎么可能呢?”
那長老追問道:“程師兄,你想起誰了,倒是說啊。”
程長老道:“掌門,諸位師兄弟,你們可否還記得當日我們萬木草堂大敗之后,曾有許多弟子被俘。各派本以為這些弟子回歸門派無望了,孰料過了幾個月,竟然有百余名弟子逃出陰靈宗魔爪,重返師門?!?p> “不錯,”掌門答道:“我記得這些弟子中有幾個我們元真門的弟子,其中有一人我還有些印象,好像姓范。”
“掌門真是好記性!”程長老擊節(jié)贊嘆道:“一個普普通通的煉氣期弟子掌門都記得。此人與我孫兒極為要好,老夫也曾在孫兒的精舍中與他聊過幾次。此人不僅這次率領眾人逃出陰靈宗魔窟,而且在烏蛇澤中與烏蛇們合力,幾乎滅殺了陰靈宗追兵?!?p> “對對,此人姓范?!闭崎T點頭說道:“而且那次我們白璧山三派弟子去落星原試煉,他一人曾駕馭金翅大鵬擊殺數(shù)名陰靈宗妖人,救出了幾個我們被俘的弟子?!?p> “確有此事?!背涕L老道:“那幾個被救出的弟子之中就有老夫的孫兒?!?p> “程師兄為何說起此人?”掌門問道。
程長老道:“剛才原師兄戲言說要是有會禽言獸語的弟子就好了,老夫忽然想起這個范姓弟子范逸之多次立功,都和妖獸有關。比如第一次駕馭金翅大鵬救出被俘的同門師兄弟,第二次在陰靈宗摩天嶺,是他趁著群蛇造反擊殺陰靈宗控蛇長老常沖,鼓動蛇谷被奴役弟子隨著烏蛇一路逃亡,逃歸烏蛇澤,又在烏蛇澤中和烏蛇們聯(lián)兵,擊敗陰靈宗追兵??磥泶巳撕脱F們緣分匪淺啊?!?p> “哈!程師弟,你不會認為這個范姓弟子真的懂禽言獸語吧?那日我曾前往許家鎮(zhèn)給許家老祖賀壽,就是這個范姓弟子為我駕馭的金翅大鵬。后來許家的赤目金蟾受到陰靈宗蠱惑,三更夜奔,一城皆驚。若這個范姓弟子真的懂禽言獸語,早就招呼這只赤目金蟾留下了!再者說了,就算他真的懂禽言獸語,充其量也是只會他飼養(yǎng)的那只金翅大鵬對話,至多是靈獸坊中的那幾十個妖獸。而襲滅萬木草堂的妖獸至少也要收千余只吧,否則怎能滅殺近千陰靈宗妖人呢?他一個煉氣期的雜役弟子,何德何能,可以驅使千余只妖獸,掀起一場獸潮,滅殺陰靈宗妖人呢?”原長老分析道。
程長老尷尬一笑,隨即道:“原師兄,我只是忽然想起此人多有和靈獸妖獸有緣之事,我可沒說過他懂禽言獸語。不過,此人在傀儡上頗有造詣,要不是他曾被陰靈宗俘虜過,老夫肯定會推薦他加入傀儡營去指揮傀儡呢。”程長老見說了蠢話,急忙岔開話題。
掌門聽完二人所言,捋了捋長須道:“若說此人能掀起一場獸潮,滅殺萬木草堂的陰靈宗妖人,實在是太過荒誕無稽!我覺得,此乃妖獸之行為,與人無尤。況且據潛伏在陰靈宗的我派細作回報,那日襲殺萬木草堂陰靈宗妖人的都是落星原的妖獸,如野豬、狼狽豺狐、禿鷲鷹隼,還有蒼兕,這些妖獸都是我們靈獸坊所無,這范姓弟子豈能驅使的了?”
眾長老自然紛紛表示贊同。
“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弟子,去驅使妖獸,不怕被吃了嗎?”
“恐怕連渣都不剩了吧?哈?!?p> “這世間哪有人會禽言獸語???”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程長老冷靜了下來,覺得自己說了蠢話。
不過,自己心里卻隱隱約約覺得兩者有什么關系,只是自己捉摸不透。
但,以范逸之這個煉氣期的雜役弟子,確實無法想象能指揮的動千余只各種妖獸發(fā)動獸潮突襲萬木草堂。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程長老便將范逸之拋到了腦后,不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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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正在演武場修煉的范逸之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全然不知自己在無意之中躲過了一場大劫。
“咦,怎么回事?”范逸之嘀咕道:“難道有人在議論我不成?”
范逸之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演武場便的長條石凳上坐下,仔細想了想自己掀起獸潮的一切部署。從自己購買大量的凝靈丹,到聯(lián)絡各種妖獸,再到向萬木草堂進發(fā),最后一舉將其摧毀,似乎全部破綻。在黑市的交易中,自己并沒有露出真容,必定沒有人知道自己才是這場獸潮的“幕后黑手”。在和妖獸們進發(fā)之時,即使自己靈覺較低,但當時有無數(shù)靈覺敏銳的妖獸,還有在天上盤旋警戒的鷹隼等妖禽,即使是筑基期修真人,也未必敢接近。所以,在此過程中,自己也不可能暴漏身份。
唯一無法自圓其說的就是在爆發(fā)獸潮這段日子里,自己不在門派內。如果門中長老對自己進行搜魂,自己必將無處遁形。
但這段時間不在門派內的弟子應該很多吧,而自己又是一個高級雜役弟子,無人理會,長老們恐怕沒誰會閑極無聊來對一個雜役弟子搜魂的。再說了,又不是門派遭到重大挫折或失敗,而是妖獸和占據萬木草堂時刻威脅山北各派的陰靈宗妖人之間的大戰(zhàn),而且陰靈宗弟子死傷慘重,將在一段時期內無法對山北各派發(fā)動攻勢,山北各派彈冠相慶還來不及呢,誰會去無端懷疑一個在獸潮之時爆發(fā)時“恰好”不在宗門內的煉氣期雜役弟子呢?
正如長老會所說的那樣:一個雜役弟子憑什么能驅動成千上萬的妖獸為其賣命奔襲陰靈宗妖人呢?就憑你一個懂鳥語的人族嗎?
即使最先對范逸之產生過一絲懷疑的程長老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立即拋之腦后了。
想通了此間道理,范逸之便放下心來,饒有興趣的望著演武場上的各位師兄弟。
朱子真朱師弟見范逸之坐在石條上,便跑來道:“范師兄,怎么不練了?”
范逸之笑道:“有點累了,先歇歇再說?!?p> 朱子真也一屁股坐下,道:“范師兄,這些日子你總是往外跑,都忙些什么。我找了你好幾次都沒見人?!?p> 范逸之道:“出去找?guī)讉€散修朋友?!焙鋈煌娏搜菸鋱鲋幸蝗?,便急忙岔開話題道:“咦?那不是水師妹?”
朱子真自然不知道范逸之有意岔開話題,便道:“是啊。要說也是件奇事。這水師妹被陰靈宗俘虜了,居然能平安回來?!?p> 范逸之嗤笑道:“我們不也是被陰靈宗俘虜過嗎,還不是平安回來了?!?p> 朱子真撇撇嘴道:“那怎么能一樣,我們是一路殺出重圍,逃回門派的。而這水師妹據說被賣到黑市之中,一個修真人將她買下做爐鼎,結果半路被一個魯家弟子搭救了。后來長老們詢問她是否認識魯家子弟,水師妹卻說從不認識。你說怪不怪?”
范逸之嘿嘿一笑,道:“說不定有哪個魯家子弟暗戀水師妹也說不定。你看水師妹這臉盤,這身段,嘖嘖,也是很不錯的。”
朱子真冷笑一聲道:“要是當年吧,還算是水靈靈的師門一朵花。但落入陰靈宗手中,還能是完璧嗎?誰會要這個破鞋?”
兩人正在胡扯,忽然師門中號角之聲大作。
這是有敵人來犯的信號!
范逸之和朱子真二人一驚,連忙躍起。
演武場上的眾人也紛紛停止動作,一臉驚愕,互相望著片刻,便齊齊拋出飛行法寶,向山門飛去。
此時,只見師門主山元真玄山上飛出三個長老,踏著三種飛行法寶流星般向山門飛去。
元真門師門規(guī)定,一旦遇到示警,所有的弟子要立即前往離自己最近的山門集合,聽候調遣,否則嚴懲不貸。
踏著飛行法寶的范逸之極為困惑。
自己本來掀起獸潮,勞師遠征,消滅陰靈宗的重兵把守的萬木草堂,是為了不讓自己卷入正邪大戰(zhàn),使得自己小命得以茍活。
現(xiàn)在倒好,陰靈宗在遭到重創(chuàng)之后,反倒大受刺激,惱羞成怒,立即派出大軍前來大舉報復,而且目標就是自己所在門派——白壁山元真門!
難道陰靈宗聽說了白壁山三派被推舉為正派盟主的消息,要槍打出頭鳥了?
范逸之口中一陣發(fā)苦,簡直要從飛行法寶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