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聽完李江說的話,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淡淡的問了一句:“是哪方的人馬,查探清楚了嗎?”
李江搖了搖頭,接著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不是那位派來的。”李江仿佛怕李孝恭沒有聽懂,左手朝天上指了指。
李孝恭灑然一笑道:“這我就放心了?!?p> 李勛疑惑的說道:“那到底是何方人馬呢?”
李江不確定的說道:“郡王戎馬一生,攻略巴蜀,俘獲朱粲,滅蕭梁,破輔公祐,平定江南,樹敵不在少數(shù),應(yīng)該是那些人的殘部?!?p> 而后李孝恭飲了一口茶,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又道:“我掌三軍久矣,生殺予奪,連敗各路豪杰,他們的祖輩尚且為吾所擒,這些殘兵敗將又有何懼?”
李勛擔(dān)憂的道:“大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xiàn)如今不比在軍中,大軍環(huán)繞,親兵相隨,還是小心些為妙?!?p> 李江也贊同的說道:“郡王,李將軍所言甚是??!”
“你們放心,吾雖然脾肉復(fù)生,但是一身武藝也沒丟下多少,雄風(fēng)猶在,再說在這長安城中何人能取我性命?”李孝恭不以為意的說道。
“哈哈,孝恭雖然久不掌兵,但是這英雄之氣,卻是始終沒有消散,還是如同當(dāng)初一般視眾豪杰如無物,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币粋€洪亮的聲音傳來。
李孝恭轉(zhuǎn)身一看,三人疾步進(jìn)到院落,正是淮安王李神通,漢陽郡王李瑰,江夏王李道宗等三位李唐宗室。
而開口說話的正是,淮安王李神通。
李江和李勛急忙行禮道:“見過眾位大王?!崩钌裢ǖ热藬[了擺手。
李孝恭站起身來說道:“叔父,你們怎么來了?這下人也不通傳一聲。”
“是我沒讓他們通傳。”李神通道,而后李神通以目光示意李孝恭。
李孝恭頓時心下了然,伸手朝前道:“請?!?p> 幾人按著次序依次走進(jìn)大堂,李神通高坐主位,李孝恭和李瑰分左右昭穆而坐,李道宗坐在李孝恭的下手。
待到下人上完茶水之后,李江和李勛知道他們有要事要談,剛要避一避。
李神通開口說道:“你們也不算是外人,一個是家生子,一個是孝恭嫡系,留下吧!”
兩人目視李孝恭,李孝恭點(diǎn)頭同意,李江立于李孝恭身后,而李勛坐于李道宗的下手。
淮安王李神通,李世民曾經(jīng)評價道:“義旗初起,人皆有心。叔父雖率兵先至,未嘗身履行陣。山東未定,受委專征,建德南侵,全軍陷沒;及劉黑闥翻動,叔父望風(fēng)而破。今計勛行賞,玄齡等有籌謀帷幄定社稷功,所以漢之蕭何,雖無汗馬,指縱推轂,故功居第一。叔父于國至親,誠無所愛,必不可緣私濫與勛臣同賞耳?!?p> 江夏王李道宗就不必說了,李唐宗室中能征慣戰(zhàn),除了李世民以及戰(zhàn)死的李道玄外,為孝恭與道宗兩人執(zhí)牛耳,孝恭節(jié)貫神明,志匡宗社,故妖不勝德明矣。道宗軍謀武勇,好學(xué)下賢,于群從之中,稱一時之杰。
至于漢陽郡王李瑰乃是李孝恭弟,也是素有節(jié)氣賢名。
現(xiàn)如今李唐宗室中,素有威望賢名,能征善戰(zhàn)的全都坐在此處。
李孝恭瞬間就明白了他們來的原因。
過了片刻,李神通開口道:“廬江王李瑗謀反,被王君廓縊殺,傳其首級于京師。朝廷不僅將李瑗廢為庶人,還絕其宗室屬籍,這件事你們知道吧?”
眾人點(diǎn)頭,李孝恭道:“剛才李江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而且王君廓也已經(jīng)回京了?!?p> 李瑰耐不住性子說道:“叔父,您說怎么辦?”
李神通凝聲說道:“廬江王性情如何,不必我說,想必你們也清楚。而且當(dāng)今圣人又是心胸寬闊之輩,縱然是當(dāng)初息王厚結(jié)于他,也不過是一時之事,畢竟當(dāng)時息王為君,廬江王不得不從,而且廬江王也未曾表態(tài)?!?p> “廬江王也非野心勃勃之人,若說他屬意起兵造反,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必是王君廓蠱惑,方有今日之禍?!崩罟褰又f道。
“不錯,廬江王也曾經(jīng)在我的帳下為將,說句不好聽的,暗弱無能,無甚大才,反而是王君廓心懷叵測,不能久留?!崩钚⒐С谅曊f道。
而后李道宗沉吟一會兒,一針見血的說道:“廬江之事咎由自取,已成定局,然為李唐宗室計,請誅王君廓。”
李神通等人紛紛點(diǎn)頭。
其實(shí)李瑗這個王爺當(dāng)?shù)帽锴?,死的更是有些不明不白,說白了就是被王君廓給陰了。
李瑗,字德圭,唐朝宗室、將領(lǐng),封廬江王。唐高祖李淵堂侄。父親李哲是隋朝柱國、備身將軍,唐朝建立后追封為濟(jì)南王。
武德元年歷信州總管,封廬江王。九年,累遷幽州大都督。朝廷以瑗懦曌,非邊將才,遣右領(lǐng)軍將軍王君廓助典兵事。君廓故嘗為盜,勇力絕人,瑗倚仗之,許結(jié)婚姻,以布心腹。
壞就壞在王君廓這個人的身上。
《新唐書》中寫道:當(dāng)時隱太子李建成將有密謀,因而厚結(jié)李瑗。李建成死后,唐太宗李世民派遣通事舍人崔敦禮召李瑗入京,李瑗害怕事有不測。
而王君廓內(nèi)懷險惡用心,想用計陷害李瑗而成己功,便對李瑗說:“事變未可知,大王國懿親,受命守邊,擁兵十萬,而從一使者召乎?且趙郡王(當(dāng)時李孝恭被人誣告謀反,被問罪于獄中)前已屬吏,今太子、齊王又復(fù)爾,大王勢能自保邪?”隨即淚下。
李瑗信其言,說:“那就將性命托付與你了?!北闱艚薅囟Y,部署兵馬,征召北燕州刺史王詵商議機(jī)務(wù)。
兵曹參軍王利涉對李瑗說:“王今無詔擅發(fā)兵,則反矣。當(dāng)須權(quán)結(jié)眾心。若諸刺史召之不至,將何以全?”
李瑗說:“奈何?”
王利涉回答說:“山東豪杰嘗為竇建德所用,今失職與編戶夷,此其思亂,若旱之望雨。王能發(fā)使,使悉復(fù)舊職,隨在所募兵,有不從,得輒誅之,則河北之地可呼吸而有。然后遣王詵外連突厥,繇太原南趨蒲、絳,大王整駕西入關(guān),兩軍合勢,不旬月天下定矣?!?p> 李瑗接受這個建議,將內(nèi)外兵馬全都交付王君廓指揮。王利涉認(rèn)為王君廓性情反復(fù)無常,勸李瑗將兵權(quán)交付王詵,李瑗猶豫未定,王君廓探知此信,馳馬斬殺王詵,持其首級告知軍士說:“李瑗與王詵反,錮敕使,擅追兵,今詵已斬,獨(dú)瑗在,無能為也。諸君從之且族滅,助我者富貴可得!”
眾人說:“愿討賊黨。”
便從獄中放出崔敦禮。李瑗聞知此信,率其左右數(shù)百人披甲而出。
王君廓大呼道:“瑗誖亂,諸君皆詿誤,若何從之以取夷戮?”眾人全都倒戈潰走。李瑗大罵王君廓說:“小人賣我求榮,行將自及其禍!”即禽瑗縊之,傳首京師,廢為庶人,絕屬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