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黑暗的那處緩緩走出來一個人,他戴著黑風(fēng)帽,一身黑衣,完全看不出容貌,他的身形很高大,差不多和魔君一般高,他一步一步向魔君這邊走來,渾身,卻散發(fā)著陰寒邪戾之氣。
“怎么樣,這出戲精彩嗎?”魔君輕笑著看著黑影。黑影停了下來,卻并沒有靠近魔君,也并沒有開口說話。
魔君很有耐心,仍是一臉的笑意,似在等待他的回答。“可惜少了一樣?xùn)|西。”良久黑影才幽幽開口,聲音,如來自深谷,又像來自地獄,讓人聽了,情不自禁的寒顫。
然而,這樣的聲音卻帶有一點(diǎn)稚嫩,仔細(xì)聽去,竟有些像孩子般?!笆敲矗可倭耸裁??”魔君嘴角輕揚(yáng),神情,卻如此專注的看著這個黑影,神色,也頗有些感傷?!案杏X?!彼鸬溃f罷轉(zhuǎn)過身去,只留給魔君一個孤寂的背影。
過了片刻,魔君輕聲問道,語氣卻極為不自信:“你可不可以…….”話還沒有說完,黑影便消失不見,沒人知道他會去哪,他就如風(fēng)般消逝的無影無蹤,不留一點(diǎn)痕跡?!翱磥硭€在恨你?!毕Ω柰莻€不見蹤跡的身影出神。
“我相信時間會化解一切的。”魔君淡然笑之,但夕歌很明顯的聽到他的輕嘆聲,想來,他也必定為這件事煩惱吧,他很少發(fā)出這樣的感嘆,也許,只有在這件事上,他才隱藏不住他的情緒。
“但愿吧。”夕歌聲音極輕,珉珉唇笑著看著前方。
寒冬的雪總來的這么突然,卻總能帶給人們不一樣的感受,盡管是妖界,也不例外迎來這場大雪,在青禾的印象中,妖界很少會出現(xiàn)這么一場雪,不過,這雪,卻讓她由衷的喜歡,她向來不喜歡太鬧,反而這寂靜的場面,讓人不免為之心動。
向窗外看去,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落在大地上,落在枯枝上,都增添了一種別樣的美,只是,鬼剎殿太過冷清,它的外面,沒有樹木,哪怕是枯枝爛葉,這里,氣氛太過死寂,太過壓抑。
青禾踏足向鬼剎殿走去,走在漫天雪花中,她接過一朵雪花,微笑視之,它的分量,太輕,它的地位也太輕,只是片刻便化成水,落在青禾手心,涼颼颼的。
心飛揚(yáng),不挽雪,一抹悠念,段成空憂曲。
嘴角的笑容讓她怔了片刻,忘記自己竟然可以有笑容,只是,和妖王相處的這些日子,她的笑容竟多了許多,想起妖王,她的眼前便浮現(xiàn)出他深情的紫瞳,那么溫柔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融化掉,她漸漸習(xí)慣了,習(xí)慣了他只對自己才會有的情愫,她也漸漸接受了他。
但她也不會忘記,他是王,是妖界的主宰,在外人面前,他是冷酷的,殘忍地,但她也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記憶又將她拉回到了兩年前,那時她被魔界中人抓走,被魔君控制,已失去了意識,魔君狠狠的向她打去,她也渾然不知,她原本光滑的臉上便多了一道傷疤,這道傷口,很深,妖王將她帶了回去,不惜耗費(fèi)修為為她療傷,魔君的這一掌,幾乎是發(fā)了全力,所以如果不是他治的及時,她恐怕性命不保。
這段記憶,已漸漸模糊,她只記得她當(dāng)時醒來便看到妖王一臉擔(dān)憂之色,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那時出現(xiàn)在他臉上,真有點(diǎn)匪夷所思。不過,她慢慢體會到了,這兩年中,他用他全部的溫柔去對待她,他說,他不許她離開,他說,他會用生命去保護(hù)她,他說,他只想要她,別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她沒想到她竟然記住了他那么多的話,她的意識想要靠近他,但是靈魂深處卻在深深的提醒著她那個男人很危險。
望著這漫天飛舞的雪出神,她隨手去接過向她飄來的雪花,想要再次感受它的溫度,感受它的氣息。只是,她剛觸碰到它,它變成了水,是雨水嗎?雨?
為什么腦海里會突然出現(xiàn)一個聲音,這聲音,就如同夢魘般讓她無法擺脫,她很清楚地聽到這聲音說恨她,誰?誰恨她?為什么她會難過,為什么要恨她,她又為什么會痛?這個恨字,激起了來自心底深處的吶喊,印環(huán)的主人是你的仇人,他殺了你全家,讓你成為半妖,他是你一切痛苦的根源。
印環(huán)的主人?是誰?青禾絞盡腦汁的去想,卻仍然毫無頭緒?!跋胧裁茨兀俊倍呿懫鹨坏篮寐牅厝岬穆曇?,青禾感覺到她的肩上仿佛披上了什么東西,她一抬眼,便對上妖王充滿柔情的紫瞳,他的手中,拿著一件披風(fēng)輕輕蓋在了青禾的身上。
“冷嗎?”他柔聲問道?!坝…h(huán)的主人是誰,我要?dú)⒘怂麨槲腋改笀蟪?。”青禾突然說道,雙眸,緊緊的看著妖王,眼里,閃過一絲狠意。
妖王并沒有立刻回答她,他深深看了一眼青禾,隨即開口道:“印環(huán)的法力太過強(qiáng)大,我也無法知道它…..”妖王的語氣頗有些無奈,青禾也不再問她,只是,目光,陰冷的嚇人:“我一定會找到他,殺了他?!毖趼犞嗪虉?jiān)決的語氣,嘴角不自覺上揚(yáng)。
頭頂突然傳來一陣陣刺耳的聲音,他們循聲望去,空中黑壓壓的一片,雪也突然停止。妖王掃了一眼天上的東西,唇角揚(yáng)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看來該行動了?!彼镑鹊穆曇繇懫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