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妖王的話又是讓他們?yōu)橹鸷常卵卓粗赃咁D時面色慘白的女子,她的身體由于那句話而強(qiáng)烈的震了一下,穆炎一動不動的看著雪姬,似在想著什么。“殿下,青禾她?雪姬陰郁的眼神在看向青禾時,隱露出兇狠之色?!八院蟊闶悄銈兊难螅坏脤ρ鬅o禮?!毖醪粷M的斥責(zé)道。
“殿下,我只是個半妖,承受不起這么重的地位?!鼻嗪滩恢窃撓策€是該憂,他的心情變化莫測,她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到底對他是怎樣一種情?
“地位么?”妖王輕佻起眉頭,似在探測著青禾的這番話,“待我取得無涯之墜時,便是青禾成我妖后之日?!?p> 雪姬的臉色,在妖王的一字一句間沉了下去,為什么一個小小的半妖也可以成為妖后?她并不奢求妖后之位,她只想陪在他身邊,守著他,看著他,便足矣。只是,他永遠(yuǎn)也不會明白,她愛的有多沉重,有多心痛,她的心,早已在那場雪日便完全傾注給了他,再也無戀凡塵。
無涯之墜?穆炎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無涯之墜本是妖界至寶,但不知為何落入了這黑暗之巔,他們一直無處可循,卻不想竟看到了極光,極光百年才能看到一次,而且,跡象非常隱秘,這次的出現(xiàn),卻給了他們很好的暗示,他們的方向是黑暗之巔,也只有這里,才能滿足他們嗜血的欲望。
“無涯之墜在黑暗之巔上,要取得它并非易事,殿下一定要小心。”穆炎忍不住開口道,黑暗之巔太過神秘,太過可怕,等待他們的是什么,他們誰也無法預(yù)料。
“我是天地的主宰,無涯之墜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況且,它本來就屬于我們妖界,不是么?”妖王不屑的笑道,渾身散發(fā)著狂傲之氣。
幽遠(yuǎn)僻靜的竹林深處,佇立著一間房屋,這里,猶如世外桃源般安靜隱匿,花草樹木環(huán)繞在房屋周圍,更增添了一種獨(dú)特的美,在這里,仿佛時間都慢了下來,鳥兒停落在樹尖上,似乎也在吟誦著美好的一切。
“為什么要那樣做,為什么,我恨你?!蔽輧?nèi)突然傳來男子低啞的聲音,聲音中,包含著太多的情緒,有無奈,有怨恨,又有些許惆悵,聲音,太過落寞,太過孤傲,了斷了塵世,該由誰去探測未知的彼岸。男子躺在床榻上,似在夢語,額上的汗珠不停地從臉頰滾落下來,床沿邊,坐著一位紅衣女子,正在不斷的替他擦拭著額上的汗珠,神情,專注,舉動,格外的小心翼翼。
女子有著傾城容貌,只可惜在離脖頸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道丑陋的疤痕,但這并不影響她的花容月貌,她的美麗,是無與倫比的,溫婉中帶著大氣,只是眉宇間卻帶著淡淡憂郁,怎么也化不掉。
突然她的玉手被男子用力的握住,“為什么,告訴我?”男子渾厚的聲音響起,女子沒有反抗,更沒有驚慌,任由她的手被他握著,另一只手仔細(xì)的擦拭著他額上的汗珠,隨著她的目光,她手上的動作突然停止。
她看著這張冷峻的容顏,該用什么形容呢?冷冽?凌厲?孤傲?或許都不是,男子隱藏在青絲間的白發(fā)吸引了女子的目光,他是如此年輕,卻為何有了白發(fā)?少年白發(fā),斷了誰的心,她想,他的心,一定很痛吧,她不由嘆了口氣。
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神色,看起來有些迷茫,待看清了他前面的女子后,他匆忙松開握著她的手,“對不起,剛才我失態(tài)了。”男子的語氣有些歉意,然而,聲音,卻沒有一絲溫度,就如同他的眼神,冰冷徹骨,陰寒至極。
“公子千萬別說這三個字?!奔t衣女子急忙跪下,畢恭畢敬的說道。“諾恩承受不起,若沒有公子,便沒有今日的諾恩,諾恩原效犬馬之勞,永生永世報答公子的恩情。”自稱諾恩的女子情緒有些激動。
“快起來?!蹦凶蛹泵⑺隽似饋??!坝涀?,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你的命是自己的,要為自己而活?!蹦凶拥_口,諾恩連連點(diǎn)頭。“公子所說的話,諾恩會記住的,公子,您又做噩夢了。”諾恩拿著濕巾的手停在了空中,目光,卻從未從男子身上轉(zhuǎn)移,那雙盈盈秋水的眸子,柔中帶情,像是要融化了人的心。
男子身著一身藍(lán)衣,本是溫和的顏色,但在男子身上卻散發(fā)著寒冷之氣,讓它也失了它本來的色彩,男子將目光放到窗外,頓了頓,便向屋外走去,正巧,一襲白衣的男子也向這邊走來,手持玉笛,神情悠然,男子看到白衣男子后,輕笑了聲:“郁兄想必又是到處游走,真是好雅興。”信步而來的郁卿塵怔了怔,印象中,他的笑容是極少出現(xiàn)的,即便在笑,也退不去他冰冷的眼神,他的心,太苦。
“君生說笑了?!庇羟鋲m優(yōu)雅的笑了笑,一陣微風(fēng)襲來,泛起陣陣涼意,微風(fēng)吹拂著,吹散著綻放的花朵,吹落了他們的長發(fā),藍(lán)衣男子木然的看著此情此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隱藏在青絲中的白發(fā)隨風(fēng)飄揚(yáng),他身上所散發(fā)的陰寒之氣卻愈發(fā)劇烈。
天空中的蒲公英,飄散在他們眼前,紫色的蒲公英,承載著無邊的寂寞,卻在寂寥無岸中苦尋著幸福,踏著人生之旅,充斥在茫茫人海中。
“你還是忘不了她?!庇羟鋲m望著天空中紫色的蒲公英,不由感嘆道。男子接過他的話,似在自嘲,冷冷的說道:“是忘不了,我忘不了那日她陰狠的目光,我忘不了她的殘忍,我忘不了她是怎樣殺害我的親人,那些無辜的人,總有一天,我要讓她血債血償?!?p> 郁卿塵看著他說這話時的眼神,那種比月光還寒冷的氣息,但為什么卻透著些許無奈?“你不會的,它們,已說明了一切?!庇羟鋲m隨手接過一朵蒲公英,隨即放開,任由它在空中飛舞。
藍(lán)衣男子沒有說話,只是,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一抹苦澀的笑容,誰知吹落的心淡然了苦澀,無邊落木蕭蕭下,誰寂寥了誰的悲哀,無邊的天際,漂浮的云彩,黯然失色的火花,就這么,闖入了你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