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皇帝抬眸看了一眼蘇冕,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戶部侍郎次女赫臻,和你年紀(jì)一般,漠北使臣不日便會來燕京,正好觀看質(zhì)子大婚?!?p> 蘇冕垂眸拱手,像一個沒有情緒的木偶,沒人能看懂他此刻的情緒,“多陛下恩典?!?p> 蕭硯垂頭,這那里是賜婚,這是敲打,那赫臻連克三夫,古人向來封建迷信,哪里是什么佳人,皇帝這是在通過蘇冕的婚事警告漠北安分些。
而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她的外祖父是宰相,她奪嫡希望很大,不管她再怎么不著調(diào),還是會被人整日堤防著。
原主就是因為參與奪嫡,最終導(dǎo)致丞相府一家滿門抄斬,而丞相一黨,悉數(shù)倒塌,或許娶了神女倒也不錯,不用成天被人惦記著。
“懷王打了勝戰(zhàn),為我大燕守住了疆土,不日將帶著漠北使臣入京,神女也在,既然神女是你未來的正妃,此事就由你來接待吧。”
皇帝的聲音打斷了蕭硯的思緒,“父皇,兒臣就從未參與過政務(wù),接待外賓這等大事,兒臣怕是做不好?!?p> 不是她不愿意,比起取漠北神女,接待懷王更讓人頭痛,神女娶了放院里就好了,反正院里多她一個也不多,但懷王不一樣,他是男主。
懷王是她的皇叔,也是大燕最年輕的戰(zhàn)神,為守護大燕疆土立下了汗馬功勞。
書中,懷王因為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而被皇帝懷疑和忌憚,在回京的途中,布下殺手,想要將功臣斬殺在途中。
懷王九死一生的逃回了燕京,但雙腿缺廢了,后來在皇帝的一系列壓迫下反了。
這也怪她自己,光盯著蘇冕,而忘記了男主,現(xiàn)在男主的腿大概率已經(jīng)大大的壞了。
“此事不用再議?!被实蹞]了揮手,表示乏了,看樣子是不想多說神女這個話題。
天子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斷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她父皇派人暗殺懷王,懷王也知道,皇上這是要她去直面懷王的怒火,真是??觾鹤拥暮冒职?。
“父皇,接皇叔回朝和接待外邦使臣茲事體大,如果旁邊有個人能商量,想必會好上許多?!?p> 蕭硯說完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戲的蘇冕,意思很是明顯,應(yīng)付男主這事,怎么能少了大反派。
況且今天這事本該和她無關(guān),八成是蘇冕禍水東引的結(jié)果,為了讓大反派快速成長,這些年她沒少教蘇冕權(quán)謀心術(sh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正好漠北使臣也在,那就讓質(zhì)子同你一道吧?!被实墼俅螕]了揮手。
對皇上來說這就是廢物回收再利用,雖然漠北此次是敗了,但兩國談和,弄太難看也不好,不過好在這樣一來,蘇冕應(yīng)該就不用長期住在冷宮了。
踏出長信殿,蘇冕先一步離開,她趕緊跟了上去,拍了拍蘇冕的肩膀,“難得見到殿...質(zhì)子殿下,今日你我大喜,和本王喝一杯?”
蘇冕揮開了她的手,眼神陰冷的說道,“花酒喝太多,怕得病死太快?!?p> 不對勁,以往也有皇子針對蘇冕,怎么沒見他這般陰陽怪氣的說話,但作為齊王,她和蘇冕好像沒啥交集吧,唯一的關(guān)聯(lián)就只有她扮的燕九。
蕭硯笑了笑,一臉沉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啊,你是不知道那滋味有多銷魂?!?p> 蘇冕沒再開口,轉(zhuǎn)身徑直往前走,沒人知道他此刻隱藏在寬大袖袂里的拳頭已經(jīng)冒起了青筋。
蕭硯趕緊追了上去,試探道,“男人嘛,要試過才知道,我院里收羅了各地美人兒,改天本王送你一個?”
當(dāng)然,她院里的人大多身份都不一般,送是不可能送的,蕭硯就想逗逗蘇冕,壓根沒想過這悶騷會回答。
但出乎意料的是,蘇冕竟然停了下來,“誰都可以?”
蕭硯一愣,難不成他還真想要燕九。
“當(dāng)然?!?p> 蘇冕聞言轉(zhuǎn)身,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變得恭順起來,“擇日不如撞日,那就多謝齊王殿下割愛了?!?p> “......”風(fēng)骨呢?氣度呢?去哪里了?
扮成燕九和蘇冕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溫文爾雅,一副世家公子做派,感情這貨一直都在給她演戲。
虧她還覺得已經(jīng)成功的將他引上正道了,今天的事證明了,反派就是反派,不僅面孔多樣,心也忒狠。
回到府中,蕭硯叫來了她的眾多美人兒,當(dāng)然,除了燕九。
“本王的美人都在這兒了,想要哪個選哪個?!?p> “只準(zhǔn)一個啊,多了可不行,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笔挸幾诮鸾z楠木椅子上,竊笑著叮囑道。
“殿下不要奴婢了嗎?”
“奴婢此生只想跟著殿下。”
“殿下.....”
蘇冕雙眼掃過屋里的一眾垂淚欲泣的鶯鶯燕燕,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但來回巡視的視線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煩躁。
蕭硯放下手中的茶盞,狡黠的問道,“難不成我這一屋子的美人,質(zhì)子殿下一個都沒看上?”
蘇冕張嘴想問些什么,但最終嘴里只吐出了四個字,“庸脂俗粉。”
蕭硯心下了然,蘇冕不敢暴露他和“燕九“認識,她本意也只是想逗逗他。
“也是,質(zhì)子殿下本就長的國色天資,平時攬鏡自照便是,瞧不上我院里的也正常?!?p> 蕭硯上下打量著蘇冕,像極了色中餓鬼。
“時辰不早了,冕先行告退了?!?p> 蘇冕像是在著急離開,但蕭硯還是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厭惡。
“別急呀,今日天香閣來了個花魁,據(jù)說色藝無雙,眼下夜色正濃,燈下觀美人才有趣嘛?!笔挸幉粦押靡獾拇蛉さ?。
“不必了。”蘇冕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望著蘇冕離開的方向,蕭硯嘆了口氣,蘇冕住在皇宮,現(xiàn)在離開肯定回不了,只能流落街頭。
因為皇宮此刻已經(jīng)落鑰了,如果沒有皇上的指令,根本就進不去,況且人人都知道蘇冕是敵國質(zhì)子,更不可能給他特權(quán),他長期生活在冷宮,哪里知道這些。
蕭硯回到自己的院子,再次換上了燕九的衣服,她現(xiàn)在很后悔,如果不是多那幾句嘴,這大晚上的也不至于要加班。
她和燕一學(xué)過些功夫,當(dāng)然,是以逃跑為主的輕功,追上蘇冕本不該是什么難事。
但奇怪的是,出門后,她追了許久,卻不見蘇冕的半點蹤影。
難不成這貨走錯了方向,蕭硯暗想到,快到皇宮門口了也沒見到蘇冕的身影,蕭硯只好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