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江卿今日穿了好隆重的衣衫,你猜他要做什么?”
沈稷嫣眸色一沉:“他想封王?!?p> 沈稷珃一怔,懵然不知所措。他原以為是江沉勖在給阿姐撐場面,也早已準(zhǔn)備好了這套說辭,可沈稷嫣此話一出,他便如芒在背。
“阿姐,你會封他為王嗎?”
沈稷嫣冷笑一聲:“皇帝認(rèn)為呢?”
沈稷珃從未見過沈稷嫣如此神色,一時間被嚇住,眼眶紅腫,喃喃地快要哭出來:“阿姐……”
沈稷嫣冷著臉,一手卻撫著沈稷珃的頭頂:“阿珃,回去吧,此事我會再想想的?!?p> 沈稷珃抬起頭來,想要從沈稷嫣的眼睛中讀到些什么,最后還是一無所獲。
“我知道了?!鄙蝠z垂著腦袋一步步離開了。
季云良從內(nèi)室走出:“公主一直忍讓不是長久之計,如果將黃文甫的權(quán)勢攬回后,再與他較量,到時怕是……”
沈稷嫣長眉一挑:“誰告訴你黃文甫的事情了?”
季云良一噎,沉默地對視著沈稷嫣。
良久,他輕嘆一聲:“公主,您身邊這兩個,怕都是江沉勖的人?!?p> “我知道。”沈稷嫣說的風(fēng)輕云淡,倒讓季云良有些詫異。
沈稷嫣輕笑一聲,起身走到季云良身前,玉指輕點在他的胸口,一步步將他向后逼。
“那你覺得我會如何?”
季云良一步步后退,心中想著如何回答,卻未注意到身后。
膝灣一軟,季云良跌坐在床,眼角卻帶著幾不可查的微笑。
沈稷嫣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自然也發(fā)覺了他的不同,笑著坐進(jìn)他懷中,“笑什么?”
“公主好看。”
若是別人如此奉承,沈稷嫣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但這人是季云良,阿諛的話從他殷紅的嘴巴里吐出,帶著熱浪,像是層層引誘。
沈稷嫣一摸他的腦門,心道這也不是發(fā)燒,怎么騷言騷語的,一點也不像她認(rèn)識的那個季云良。
季云良看見她耳尖泛紅,心里想著本子里偷學(xué)來的東西,心砰砰直跳,須臾,他憋不住了,唇瓣開合,語調(diào)帶了些沙啞,“公主?!?p> “嗯——,”沈稷嫣今日無所事事,在亭子里睡飽了,可現(xiàn)下被他溫?zé)岬膽驯n著,也竟有些困倦,懶懶地將腦袋埋在他頸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這才知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是個什么意思。
耳畔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季云良心下一窒,有些發(fā)酸,但隨之而來的和善更甚,他緩緩將人抱入熱好的被襟,動作輕緩地,像是呵護(hù)一朵最愛的花。
一夜無夢,沈稷嫣難得睡個好覺,自她替沈稷珃理政開始,她就再也沒睡過安穩(wěn)覺了。身畔暖融融的,她不自主地靠近那處,以至翌日被人叫醒時,她正被一道臂彎圈在懷中,柔軟而寬闊的胸膛像是——書本里的江南山水。
要按下黃文甫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朝堂之上,江沉勖壓根不怕他,江家黨羽比黃文甫的更多,隨便找些人就能查出他一堆罪責(zé)來,但江沉勖拿下了東西,遲遲不肯上繳。
他在等,等最大的那條魚,也在等沈稷珃封王的圣旨。
游離朝外的孤魂擋不住逼迫,黃文甫狗急跳墻,接住了對家秦國的橄欖枝。
江沉勖轉(zhuǎn)著脖頸,眉眼暗沉。
還沒有來,沈稷嫣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個親王而已,難道她更忌憚的不是黃文甫?她懷疑他?
仇恨的種子悄然種下,江沉勖封棿王時,沈稷嫣帶著季云良去了行宮,是沈稷珃一個人攬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