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掃了一眼顧盈盈遞過來的名單,驚詫地說:“你居然搞定了紫煙莊!”
顧盈盈笑得狡猾:“那可不是我的功勞,是暖陽厲害!”
李章沒有來得及質(zhì)疑,又發(fā)現(xiàn)了端倪:“殿閣大學士顧家和忠勇侯范家,還有崇光門,也都沒有結(jié)果,怎么他們不是大頭?”
“顧家如今死挺太子,怎么會管我們?不勸也罷!忠勇侯,倒不是個難努力的對象,畢竟太后在那里,從太后入手就好了!讓燕婷帶著熙兒去吧,這點嘴皮子,燕婷肯定沒問題!至于崇光門,我另有辦法!”
“顧家,真是!不知真相,死挺太子,我都為他們捏一把汗!”李章嘆息著。
“你也別嘆氣了,也許,只是時候未到,真相總會浮出水面的!”顧盈盈眼神篤定,隨即吩咐江誠昊去查京城首富杜飛鴻和刑部尚書季孟舸的軟肋。
兩個時辰后,已經(jīng)是掌燈時分,顧盈盈在做最后核算。江誠昊走進來匯報情況。
“老板,杜飛鴻的軟肋是他第七房小妾!”
“七姨娘的弱點是什么?”顧盈盈順蔓摸瓜。
“據(jù)說,七姨娘手背上有一塊早年燙傷的傷疤,她很是忌諱!”
顧盈盈胸有成足地笑笑:“把這個拿過去,告訴她是除疤用的。接下來你知道怎么做了吧?讓她吹上幾天枕邊風!”說著就把一瓶金瘡藥遞了過去。
江誠昊接過金瘡藥,繼續(xù)說:“這個刑部尚書,他最喜歡古玩!”
顧盈盈聞言,沒有再問,揮手讓江誠昊下去。
一旁在看路演材料的李章抬起頭溫雅一笑:“想不到你的手段很厲害呀!”
“沒這兩把刷子,我怎么撐得起這些產(chǎn)業(yè)?”顧盈盈自豪一笑。
“那季孟舸,你打算怎么辦?”
“子旭,一件古玩要多少銀子?”顧盈盈認真地問。
“好的約莫幾萬兩!”李章沉吟了片刻才回答。
“我們要是花出去,季孟舸最多認個三萬兩,這筆賬,可是怎么都不會算錯的!”顧盈盈把玩著手中的狼毫。
李章微笑:“你果然是唯利是圖的商人,這筆賬算得那么清楚!”
“自然要算清楚,所以,刑部尚書,明日就交給趙王,愛勸不勸,這賠本生意,我們是不做!”
“那崇光門,你打算怎么辦?”李章開口。
“江湖的事情,要用江湖的方法解決,你放心就好!”顧盈盈決定晚上以曼陀羅宮主的身份去找楊毅涵。
從聚盈錢莊回到茗園,顧盈盈進了解意居,換了衣服再次出門。先是去鎮(zhèn)軍大將軍府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楊毅涵并不在。于是在秦王府又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抹白色身影。顧盈盈不禁納悶,這個冰塊去了哪里?!
顧盈盈不甘心,握了握拳頭,又繞著長安城轉(zhuǎn)了一圈,結(jié)果看到大雁塔上面有一抹白色身影。于是她二話不說,飛身掠上去。
楊毅涵轉(zhuǎn)過頭,望向那個黃金面具,卻沒有說話。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顧盈盈開口。
“自從上次跑上來,發(fā)現(xiàn)這里是個好地方?!?p> “人站的高度不同,自然有不一樣的心境!”顧盈盈看向遠方。
楊毅涵沒有回答。
“荊州國債——”顧盈盈還沒有說完,就被楊毅涵打斷。
“你來勸崇光門買?”
“是?!鳖櫽敛槐苤M。
楊毅涵沉思很久:“你總是那么多稀奇主意。紫煙莊——”
“紫煙莊會買!”顧盈盈自信地望著他。
楊毅涵有些驚詫:“葉明宇那小子一向狂妄得很,怎么會?”
“至于過程,并不重要!”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原因。
“那么,后天會有人去的!”
“多謝少門主!”顧盈盈心頭略松。
“荊州國債會賺錢嗎?”楊毅涵顯然是疑惑的。
“如果不賺錢,聚盈錢莊的名聲,我不要了嗎?當然,你要是想穩(wěn)妥,就不要在我的二級市場上買賣!”顧盈盈自然還設了二級市場,順便做起了交易所業(yè)務。
“二級市場?”楊毅涵不解。
顧盈盈遞上一份債券說明書:“具體的,你可以先看這個,后天路演,會有更詳細的資料,有什么問題,在那上面可以問!”
楊毅涵修長的指節(jié)分明的手指接過了債券說明書。
“既然得了你的承諾,我也不再打擾,先行一步!”顧盈盈行了一個江湖禮節(jié),如一只雨燕飛了下去。
楊毅涵握著手中的冊子喃喃自語:“債券說明書?”
第二日,婁燕婷帶著熙兒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又把老人家哄了一回,獻上顧盈盈開的藥膳方子,于是忠勇侯范麟軒點了頭。至于杜飛鴻,則被顧盈盈和李章輕松搞定。趙王李嵐那邊,意料之中的沒有成功,顧盈盈也不以為意。
到了路演當天,多路人馬來到聚盈錢莊投資銀行部會議室。
顧盈盈一身橘黃色衣衫,上面繡著幾朵牡丹,淺黃色披帛纏繞,飛仙髻上是金鑲玉牡丹步搖,水滴形橘黃水晶額鏈和耳環(huán),明亮大氣。她蓮步輕移,走到前面,開始介紹荊州國債。
“小女子唐晚見過各位大人、員外,今日請大家來此品茗,主要是為了介紹這個能為大家賺錢的荊州債券。唐晚先在此謝各位賞臉!”顧盈盈帶著禮貌的微笑。
“首先,說說什么是債券!債券的本質(zhì),和你們的土地、店鋪是一樣的!眾位有了銀子,就會去購田產(chǎn)、買鋪子,圖的是什么?不過是每年莊子上的收成,和鋪子交的租。說白了,就是一個錢生錢的過程。如今債券和這些也是一樣的道理!而且債券比他們更好!”
杜飛鴻問話了:“債券怎么比他們更好?”
“這就是唐晚接下來要說的了!第一,債券的收成比莊子鋪子要好。大家請看手中冊子第三頁,就拿田地來比,如今長安城南郊一畝田的價格是一千七百兩銀子,每年的收成大約是兩百四十兩銀子,但是刨去我以下列的各項費用,凈收益大約是六十六兩銀子,計算一下收益率,不到百分之四。但是我們這一期荊州國債,十年期,年收益率百分之五,每半年付一次利息。而且只要買了,不用操任何心,只是坐在家里等著收錢就行了。收益率高下,成本高下,大家自會比較!”
下面頓時一片議論紛紛。
“這第二點,我們來說說安全性的問題。這莊子鋪子,風險是很大的。一發(fā)大水,或者遇到大旱,田地的收成就會大打折扣,甚至這田地都被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鋪子也有天災人禍,有可能經(jīng)營不善,有可能出現(xiàn)意外事故。在這些情況下,銀子完全沒有保障。但是,對于荊州國債,只要戶部在,朝廷在,就一定會兌現(xiàn)承諾!第三,如果你突然急著用銀子,我們設有專門的交易所,十分方便,莊子鋪子要買賣,還要找很久的買主買主?!?p> 趙王李嵐在一旁聽了半晌,對身邊的人小聲說:“怎么聽起來還是很有道理的?這個其貌不揚的丫頭,倒真說出了子丑寅卯?!?p> 八皇子李琛十分慎重:“五哥,你別小看了這個丫頭,依我看,不簡單!”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李嵐批評了一句,“本來是要看老六他們出丑的,如今看那些人蠢蠢欲動的樣子!怕是不行了。”
李冠不以為意:“五弟,這次我們怎么都不虧的,要是做得好,五弟也能分一杯羹;有了差錯,往他們身上推就行了!”
“不錯!既然這次他們做得好,我自然不會客氣!”李嵐笑得邪魅。
顧盈盈又把債券票面仔細講解了一遍,說明了認購程序,結(jié)束后,就有不少人登記認購,數(shù)額都不大,都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
送走了一干大神,顧盈盈和李章走進辦公室開始清點今日戰(zhàn)果。
“五十萬的額度,如今登記申購的是四十七萬,”顧盈盈打著算盤,噼里啪啦的,“明天是針對民眾的認購。子旭,你去在百姓中宣傳一下,就說那些官員商賈都認購了,這個東西肯定能賺錢!”
李章看著顧盈盈輕笑:“小唐,你真是夠黑的!”
“無奸不商呀!”顧盈盈不以為意。
“剩下的三萬,普通百姓吃得完嗎?”李章疑惑。
“吃不完還有我!戶部的三萬兩發(fā)行承銷費什么時候到我賬上?”
李章愣了一下,幡然醒悟:“你打的是這筆銀子的主意?”
“自然!我知道你那個親愛的五哥會拖,要是他不給,我這里直接少交三萬兩上去,自然就水到渠成了!”顧盈盈可是有自己的計較的。
“你真是,棋高一著!”李章無奈地笑。
“你放心,百姓會吃掉一些的,我這次把面額設成十兩銀子這么小,就是為了能讓他們買,雖然成本高了一些。”
“也不知道三哥那邊怎么樣了!”
顧盈盈笑著瞥了他一眼:“益州的糧食都過去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這次皇上點了巴渝知府顧少安督糧,我擔心——”
“這個你不用擔心,”顧盈盈自然不能告訴李章不用擔心的真實原因是因為顧家已經(jīng)不是真正幫著太子了,但是要安他的心,防止內(nèi)耗,只能編一個理由,“要是出事,顧少安是要擔責任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皇上想升他了。他會放過這個立功機會嗎?”
“你說皇上要升他了?”李章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