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
“阿月!”
余下的眾人大驚。
眼前一只奇丑無比的癩蛤蟆從水中探出了身子,前腿趴在湖邊,匍匐著緩慢爬上了岸。那蛤蟆蹲著的身型都足有六七米高、八九米寬,背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疙瘩,兩眼圓睜,頭側(cè)鼓膜上方一鼓一鼓的,分泌著綠色的毒液。
“啊啊啊啊——”剛才只一瞬間那猩紅的長舌將我卷走并吞沒的情形,把女孩子們嚇得大叫起來。
“大家鎮(zhèn)定點!月月的魔寵還在這,說明她還沒有陣亡,也許就是被這蛤蟆含在口里,我們得想辦法救她出來!”孤星天涯的話提醒了大家,大家聽了都松了口氣冷靜了不少。
追憶心魂握緊了手中的劍,道:“是啊,隊伍狀態(tài)里緋月的狀態(tài)還是正常的,不過HP正在一點點地下降,我們得動作快點!”
眾人紛紛向蛤蟆的大嘴使出絕招。
孤星天涯挽了個劍花,七點寒芒從蘊華劍劍尖透出,劍氣洶涌,光華閃爍,形成一個個標準的七星陣芒,朝蛤蟆怪射了過去。這是他的獨有技能‘七星迅雷劍’中的其中一招,此劍法是由七星塔任務(wù)獎勵得來,其特點就是施展出來迅捷無比,鎖定敵人全身七個位置。原本在此招發(fā)動的同時,他應(yīng)該接二連三的施展出其他招式,以形成疾雷不及掩耳、迅電不及瞑目之勢,可他擔(dān)心威力太大,會危及到蛤蟆口中我的安全。
沒錯,此時的我確實就在充滿惡臭的蛤蟆口腔里,我那法杖的長度剛好卡在蛤蟆的上顎與舌頭之間,讓它暫時沒能順利把我吞下肚。那蛤蟆一直沒有張開嘴,不時地凝聚口水,企圖把我沖下肚。我正在奮力地和蛤蟆的口水做斗爭,不想那白裝備法杖喀嚓一聲,居然斷了!
郁悶噢,果然一分錢一分貨?。?p> 我大概是順著蛤蟆怪的食道滑進了它的肚子里吧,反正游戲中的怪物設(shè)定,不能用現(xiàn)實的生物學(xué)去看待。我全身黏黏糊糊的,下半身泡在一灘液體當(dāng)中,血量更是迅速往下掉,狀態(tài)也變成了中毒中,蛤涎藤完全不起作用了。這很可能是些消化液,總之首先得想辦法離開這些液體。
一邊不停地給自己加血,一邊迅速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周圍是紅紅的惡心肉//壁,肉//壁上有一些疙瘩突起,還可以看到一些經(jīng)絡(luò)和血管,在我的頭頂左側(cè),是一顆正在跳動的肉球。
我使勁攀住肉//壁上的疙瘩往上爬。真是的,在現(xiàn)實里難得玩一次攀巖運動,在《暢游》里玩第二次了。這一次可沒有人幫我,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那些肉疙瘩很滑很不好抓,而且蛤蟆的身體偶爾還會有一些晃動,可能是在躲避外面隊友們的攻擊。我好不容易從消化液中爬出來趴在肉//壁上,蛤蟆身型一晃,我沒抓穩(wěn)又掉回消化液中。我星星!最好能爬到那跳動的肉球邊上,抱住那些粗如樹藤般的血管,會比較牢固好抓一點??墒窃趺瓷先ツ兀?p> 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了,沒有那么多可以抓的突起,要是可以飛就好了……咦,我怎么忘記我的種族是可以飛的了!真是蠢?。≈饕且驗橛行┓N族雖然具有一些特殊能力,但有所限制。比如像我這種有翅膀的,根據(jù)種族的不同,翅膀可以提高跳躍能力,可以飛起來短時間地保持在某個高度內(nèi),也可以在某個很小的范圍內(nèi)飛著移動,但并不是一種真正的飛行能力,不能像鳥一樣隨心所欲隨時隨地飛。比如說你要去哪個地點,只能通過傳送、騎乘等方式,自己飛過去是不可能的。又比如說你在戰(zhàn)斗的時候,可以自己飛躍起來躲避敵人攻擊,卻不能飛著逃跑,除非你有可騎乘的飛行魔寵載你飛走。你從高處掉下來時可以展開翅膀進行緩沖,從山頂平安降落到山腳,但你不能從山腳飛回山頂。所以我時常忘記自己還有這么一項能力。
我立即啟動了魔化狀態(tài),太好了,沒有被禁止使用!魔化后的速度、攻擊、防御大量提升,我向上一躍,飛至肉球邊,抱住了連接肉球和肉\\壁的一根血管。
感覺到蛤蟆怪又晃動了一下,我根本沒空進行隊聊,只能用心靈感應(yīng)告訴魔寵們我暫時安全,讓他們繼續(xù)加大攻擊,也許把蛤蟆怪殺了,剖開它的肚子,我才能出去。
外頭的景象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那蛤蟆怪把我吞下肚后,嘴巴就可以自由張開了。攻擊方式除了會像普通翡翠冰蛤那樣會吐舌外,關(guān)鍵是它會釋放毒雨和冰刺兩種法術(shù)。每當(dāng)它肚子兩鼓,大嘴一張的時候,呵出一片帶酸臭味的霧氣,還夾雜著冰雹和酸雨。中招的人不用說,中毒是肯定的,傷血多少就看個人的水系法術(shù)防御力了。至于冰刺,就是無數(shù)冰刀尖角突突突突像開機關(guān)槍似的射向你。
蛤涎藤再難吃,隊員們?nèi)紘L過不下兩三次了。沒有我這個補血機器在,大伙打得也比較小心,還得隨時注意自己的血量,喝喝藥。
不過蛤蟆怪的體型過于巨大,似乎不擅長跳躍,只能前后左右笨重地搖晃移動,容易中招。但它的皮極厚,難傷血,隊員們的攻擊目標主要集中在蛤蟆怪的眼睛附近。每當(dāng)孤星天涯或追憶心魂快要刺中它眼珠之時,這蛤蟆會狡猾地把眼睛閉上,讓他們刺不中要害。
我的魔寵們,紅羽、星瀾主要還是法術(shù)攻擊,金瑞則是直接用身體和蛤蟆怪硬抗。
面對這么一只龐然大物,沒有醫(yī)生,就算是孤星、豆豆都相當(dāng)吃力,更不用說等級還低了許多的追憶心魂、藍西紫、加貝和喵之杰。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吊在蛤蟆怪肚子里的某根血管上,瞅著眼前著跳動的丑陋肉球,心想這應(yīng)該是蛤蟆怪的心臟吧。
我掏出之前那把小刀,朝那肉球劃了過去。感覺到蛤蟆怪的身體似乎有一瞬間僵硬,緊接著又晃了一大晃。我得到鼓舞,繼續(xù)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地一番亂刺。
那小刀當(dāng)然是沒有任何攻擊屬性的,我刺出去的傷害值等同于我那低微的力量,換在別的時候用來殺小怪都不破防,但我現(xiàn)在是在蛤蟆怪的肚子里頭刺它的心臟,那怕我拿的是一根細如牛毛的針,也不會讓它舒服的。
我戳戳戳戳,把那肉球硬是給戳出一個窟窿,綠色血液從那個窟窿里噴了出來,濺得我滿臉都是,臭S了。不過應(yīng)該是有效果的吧!似乎隱約聽到了蛤蟆怪咕呱地悲慘長鳴,不管是心理作用還是確實有用,我總不能在這坐以待斃。繼續(xù)刺!
外頭的隊友們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只聽得那蛤蟆怪突然發(fā)出怪叫,那聲音像是異常痛苦般,緊接著張大了口便吐出一股綠煙。那綠煙籠罩之處能見度不到一米,濃烈的惡臭嗆得人直咳嗽,西紫、豆豆和加貝更是嘔著沖了出來,血量嘩嘩往下掉。離蛤蟆怪最近的孤星天涯正好被毒氣迎面而來,熏得睜不開眼,連吐了好幾口鮮血。眾人一邊撤,一邊連灌了好幾瓶紅,總算快過掉血速度,保住一條命。待毒氣略散了些,方才被綠煙彌漫的地方竟是草木枯黃。
“又來了!”喵之杰等級最低,又是馴獸師,所以站得離蛤蟆比較遠。他見蛤蟆的身軀忽然抖動得十分厲害,以為它又要有大動作了,于是大聲提醒大家。
那蛤蟆怪身體發(fā)著抖,遠遠看上去像是抽搐一般,怪異極了。接二連三地又吐出幾股綠煙,不過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大家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和補救措施,而且蛤蟆怪的綠煙也一次比一次弱了。
其實這時的蛤蟆怪已經(jīng)不能再有什么大動作了,剛才那幾股毒氣,它已將所有真元給吐了出來,可以說是大勢已去。但我們哪里知道那么多,趁它病要它命才是硬道理。
隊友們?nèi)讨眢w的不適,繼續(xù)朝蛤蟆怪施展著各種技能。還在蛤蟆肚子里的我,并不清楚外面戰(zhàn)況到底如何。只感覺蛤蟆好象歪倒了,那些酸液流得到處都是,還好我懸在中間的管子上,不然又要遭殃。我一直在堅定不移地發(fā)揮著刀仔鋸大樹的精神,鋸著那些連接著肉球的血管。
那癩蛤蟆奄奄一息,背上的疙瘩流出一些又黃又綠的膿水來,好一會兒總算斷了氣。系統(tǒng)提示道:“雨林濕地BOSS毒蟾王被滅。”
眾人圍住了蛤蟆的尸體,神之吻道:“原來這蛤蟆是毒蟾王,BOSS一只,難怪毒氣那么厲害,不知道阿月姐有沒有被它的毒液給化了?!?p> “我呸呸呸!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豆豆瞪了他一眼,隔著毒蟾王的肚子喊了幾聲:“阿月!阿月!”
“這蛤蟆的肚皮是隔音的吧?!彼{西紫捂著鼻子,那些難聞的臭味實在讓她難以適應(yīng)。
追憶心魂問道:“要怎么才能救緋月出來?用刀劍去劃蛤蟆的肚子,不會傷著緋月吧?”
星瀾道:“主人在毒蟾王的心臟位置?!?p> 喵之杰比畫了幾下,提議道:“就從肚子中間下刀吧,早一分把緋月救出來,她就少一分危險?!?p> 孤星天涯點點頭,將寶劍大力刺進毒蟾王厚硬的肚皮,使勁地劃開一道口子。
紅羽一邊感應(yīng)著我的位置,一邊提示著孤星:“往左邊一點,再往右邊一點,再往下……”
加貝在旁邊感嘆道:“高級魔寵就是不一樣,居然還會說人話……”
紅羽得意地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姐姐和我、還有星瀾都可以化為人型呢!可惜主人等級太低,這能力被暫時限制了。”
“嘖,很好,很強大?!奔迂惲w慕不已地總結(jié)著。
就在孤星天涯成功把毒蟾王的肚子剖開之時,我也正好將那已經(jīng)停止跳動的肉球從全部血管上卸了下來。小蛤蟆的心都能煉出顆冰蛤結(jié)晶,大蛤蟆應(yīng)該更有料吧。我正施展煉化技能,卻見蛤蟆怪的肚皮透進光來。不一會兒,就聽見孤星天涯的聲音。
“月月!”
“我在這!”我順著血管爬了過去。
孤星大概辨認出了我的身型,將蛤蟆開膛后,伸手把我從蛤蟆肚子里拉了出來。
我重見光明地站在眾人面前,可惜卻從頭發(fā)到腳都沾滿粘稠的黃綠色液體,散發(fā)著陣陣惡臭,比掉進糞坑還要糟糕,連我自己都覺得十分難堪。
“嗚嘔——”藍西紫沖到一旁,捂著嘴,又是一陣嘔。“阿月,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嗚嘔——”
豆豆和加貝也忍不住連退好幾步,神之吻、追憶心魂和喵之杰則是一臉愕然地盯著我。
我也知道自己此時的造型是多么的‘污猥’,不好意思地往后縮了縮,對拉我出來的孤星說:“你走開點,別搞臟了你身上的衣服。”
孤星眉頭微皺:“你說什么呢,沒有什么比人平安更讓人高興的了?!?p> 說完他反而更加靠近我,用手輕輕拭著我臉上的污跡,柔聲道:“沒事了,毒蟾王已經(jīng)死了?!?p> 哎,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偉大,這樣的溫柔叫人如何拒絕?
還是星瀾最醒目,問道:“主人,要不要我召點水來給你沖一沖?”
“甚好,甚好!”不趕快沖掉這一身污垢,別說其他人了,我自己都無法忍受。
我往旁邊小跑了幾步,和大家拉開距離?!昂昧?,來吧!”
我的話剛落音,一道水柱從天而降,將我從頭淋到腳,嘩啦啦直到我喊停才結(jié)束。雖然方式比較另類,效果呢也不是那么完美,全身上下濕答答地滴著水,但制至少把身上的污跡給沖干凈了,不會發(fā)臭了嘛。
神之吻忽然指著我開始帶出來的那個籃球大小的可疑物體,問道:“阿月姐,你剛才抓出來的是什么玩意?。俊?p> 是噢,這個也得沖干凈一點,好帶走慢慢煉。剛才施展的煉化時被打斷了,但看所需時間,一時半會都完成不了,估計可以煉出比較高檔的好材料。
我示意星瀾把那東西也沖一沖,然后簡單地回答了神之吻:“蛤蟆怪的心臟,希望可以煉出好東西。”
加貝一聽,驚嘆不已:“哇噻!難怪這毒蟾王突然就不濟了,原來是你把它的心臟給摘了,它能活才怪呢!”
我晃了晃那把已經(jīng)鈍掉的小刀道:“我可是用它慢慢鋸出來的,我容易嗎我!”
藍西紫就差沒在臉上寫崇拜二字了,贊道:“阿月你太強悍了!幸虧你鋸得及時啊,要不然我們都被毒氣熏死了!”
“哪里哪里~”不等我說話,豆豆到替我謙虛起來。“有我們家阿月在,管它是神馬邪魔外道,竟管放馬過來!想當(dāng)年她當(dāng)戰(zhàn)士的時候,殺怪可跟切菜似的……”
豆豆吹噓著我的當(dāng)年勇,弄得加貝和藍西紫唏噓不已。
神之吻不怕死地道:“我覺得阿月姐和加貝比起來,更像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