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凡循著聲音向目標慢慢的靠近,行了數里,打斗的聲音變得清晰了許多,繞過樹木的遮掩,遠遠的便看到兩名修士在圍殺一頭血猿。
只見二人一前一后的將血猿圍在中間,血猿渾身都被鮮血浸染,不斷錘擊這胸膛發(fā)出一聲聲憤怒的咆哮,而那兩名修士也好不到那里去,二人皆是受了傷,其中在血猿身后的那名修士似乎傷勢要嚴重一些。
凌一凡暗道:“兩個人對付一頭血猿都會受傷,看來眼前這頭血猿十分的不好惹呀!這二人也是夠倒霉的。”但是凌一凡轉頭之際,眼角余光里發(fā)現,原來在不遠處還有一頭血猿倒在血泊之中,只是被草叢遮掩,一時沒有發(fā)現。但是隱約可以看到那血猿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它并沒有完全死去,但已是出得氣多進的氣少。
“怪不得這二人受傷,竟然對付兩頭血猿,不知道該說他們藝高膽大,還是腦袋讓門擠了!”凌一凡在心里暗自嘀咕。
其實也不怪這二人,只能說這兩個人也實在是倒霉,最開始圍殺的那頭血猿和眼前的是一對。
剛開始的時候只有那一頭血猿在,二人剛剛解決了那頭血猿,不成想卻被另一頭血猿趕回,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同伴,頓時發(fā)狂一般的撲向二人。二人無法脫身,眼看那倒在地上的血猿還沒有取其妖丹,就這么逃走卻是有些不甘,好在不是同時與兩頭血猿廝殺,對付這一個還是有可能的,于是二人也顧不得受傷,只能硬著頭皮與這家伙纏斗。
只見二人相互之間使了個眼色,他們與血猿纏斗的時間也不短了,若不是這半路殺出的家伙,恐怕現在早已逃之夭夭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便越不利,很可能招到別人的窺視,二人也是心中暗暗焦急,害怕節(jié)外生枝,眼下決定對這血猿發(fā)出致命的攻擊。
這二人一看便是配合已久,動作十分默契,前面一人手中靈劍向血猿奮力揮出,劍芒帶著無可匹敵之勢向血猿當頭斬下。血猿發(fā)出一聲怒吼,一拳揮向劍芒,只見一記紅色的拳影散發(fā)著炙熱的高溫迎向劍芒。
同時,身后那名修士在血猿全力面對身前攻擊之際,仿佛毒蛇一般,握著手中的靈劍激射而出,直刺向血猿的后心要害。
感受到身后的危機,血猿猩紅的雙眼散發(fā)著嗜血的光芒,不顧一切的轉身撲向直奔自己而來的修士,全然不顧背后的攻擊。剎那之間,那手握靈劍的修士便抵達血猿的身前,在血猿剛剛轉身之際,靈劍仿佛毒蛇一般刺進了血猿的胸膛。
血猿咆哮一聲,閃電般一拳揮在這修士的身上,只聽‘砰’的一聲,那修士身體傳來一陣骨頭碎裂的噼啪之聲,仿佛斷了線的風箏被擊飛出老遠,直到撞擊在一顆大樹上才被彈回,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擊飛那修士的瞬間,血猿背后的紅色拳影與對方的劍芒激烈的碰撞在一起,頓時光芒四射,撞擊的能量震得周圍的樹葉都大片的落下。紅色拳影只是與那劍芒僵持了片刻便被擊潰消散,接著那劍芒余威不減,直劈向血猿的頭部,身受重創(chuàng)的血猿奮力揮出雙臂,抵擋在頭頂,劍芒落下,一聲巨響,血猿龐大的身軀仿佛一座小山似的轟然倒下。胸口處插著靈劍的傷口不斷向外滲出殷紅的鮮血,抵擋劍芒的雙臂更是在剛才的碰撞中皮開肉綻。
看著倒下的血猿,那修士跪在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深深的喘息了片刻,看向遠處跌到在塵埃的同伴,一陣后怕,剛才如果這血猿不顧一切的奔向自己,恐怕此時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這修士站起身體,并沒有走向那倒在血泊的兩頭血猿,而是走向生死未知的同伴。來到那修士跟前,只見那修士雖然身體重傷,但是并無生命危險,只聽那倒在地上的修士艱難的開口道:“你趕緊將妖丹取了,這里不能久留,馬上帶我離開這里,我還挺得住,這次傷的比較重,至少需要三天才能行動。”說著一臉焦急的看著眼前的同伴。
只見那修士并沒有離開,而是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倒在地上的修士心中一驚,駭然道:“你想干什么?”
只見那修士冷笑一聲,“我不想看那你這么痛苦,有心讓你解脫!”
“你…你瘋了?我們在一起合作三年,你就真能下得去手?”躺在地上的修士憤怒的質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句讓其全身冰冷的答案,“哼,三年?我曾對合作五年的同伴出過手,你認為三年很長嗎?”說著,一道寒光向那倒在地上,滿臉不可思議之色的修士劃去。在對方憤怒驚恐的眼神中一劍劃破其喉嚨,無情的殺了自己的同伴,此人在對方的尸體上摸出一枚空間戒指,冷笑道:“蠢貨,這些年的妖丹妖令不過都是為我準備的而已,還真以為我們倒霉的遇到兩頭血猿不成?若不如此要殺你還真得費一番手腳!”
遠處的凌一凡看的是眉頭一皺,這家伙好深的心機,好狠的心腸,這種人外表一副重情重義之色,實則內心絕情寡義到了極限。
那修士在殺了同伴之后,轉身回到第一個倒在地上的血猿,此時這血猿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看著不遠處那同樣倒在血泊中的血猿,一滴淚水從其眼角留下。
這修士看了一眼,冷哼一聲,“一個畜生還挺情深的!”說著,正欲取出靈劍將其妖丹取出,卻只見本已奄奄一息的血猿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是在這修士猝不及防之下將其身體死死的掐住。
這修士一愣,頓時回過神來,惱怒的握著靈劍,右手狠狠的向血猿的腦袋揮去。不遠處那血猿見此,掙扎著將身體支撐起來,胸口處的傷口像跌到的酒壇子,不斷向外溢出鮮血。
這血猿搖晃著爬了起來,本已虛弱不堪的身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著,發(fā)出最后一絲力氣撲向那被掐住的修士,在距離那修士數丈距離時終因體力不支向前倒去,同時也全力的拍出一掌,直奔那修士的天靈蓋。
那修士心中焦急,卻是無法,不將掐住自己的這頭血猿解決掉,是無法脫身對付身后的血猿的,按理說著兩頭血猿是決計不可能再爬起來了,但是世間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來推論,他不明白是什么力量在支撐著這兩頭血猿做出最后的垂死掙扎。
就在血猿再次倒下的時候,那碩大的手掌正好拍在了那修士的頭頂,那修士頓時腦漿迸裂,卻是死的通透了。但是最后這修士的一劍,也斬在了掐住自己的血猿頭上,‘砰’的一聲,血猿碩大的腦袋一歪,頭骨碎裂,已是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遠處的凌一凡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不語,片刻,凌一凡向戰(zhàn)場的中心走去,同時將神識迅速輻散開來。如果在神識中發(fā)現其它修士的存在,凌一凡會毫不猶豫的隱藏起來絕不輕易露面。
一直輻散到數百里也沒有發(fā)現半個人影,凌一凡心中略微一松,露出身形向那死去的修士走去,很快來到那修士身旁,凌一凡毫不遲疑的將那身上的東西收起,尤其是空間戒指,神識一探,不禁心臟劇跳,其中妖丹妖令竟然一共有四十七個,不禁暗自感嘆,“怪不得都喜歡干那暗殺劫物的買賣,當真是一本萬利,殺一個修士抵得上殺多少妖獸呀!”
隨即,凌一凡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血猿,只見那血猿并沒有看凌一凡一眼,似乎他的出現沒有引起血猿的絲毫注意。那血猿目光哀傷的看著那已經死去的同伴,淚水順著眼角直流到草地上。
在此刻,風止了,云靜了,凌一凡只覺得眼前的畫面被一股莫名的思緒定格成了永恒。在最后一刻,它們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對方,這便是支撐它們最后垂死掙扎的信念!
一旁那兩具塵埃中的修士尸體在凌一凡的眼中,突然變得那么刺目和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