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曹淑麗也沒想到會被問一這么一句，愣了片刻后說道：“我妹妹在那邊擺攤，也賣的包子，我們不能去搶她們生意啊?！?p> “你這個小姑娘倒是實誠，等我有空過去瞧瞧?！?p> 杜大叔并不是個聽風就是雨的人，他在這擺了好幾年的攤了，來的也都是老顧客。
突然換地方擺攤，有點冒險。
而且他有一點不明白，淑麗丫頭讓他去那邊擺攤，就不怕他搶走她妹妹的聲音嗎？
曹淑麗還要勸，畢竟這個杜大叔的攤位太受歡迎了。
要是能把他騙到善工坊那邊，她們的包子生意肯定會好不少。
“淑麗，你說的妹妹是誰？”
沈玉姿姍姍來遲。
因為曹淑麗打算拿沈玉姿當槍使，所以這將近一天的時間里，對她是百依百順。
哄得沈玉姿都有點飄飄然，不然也不會在快要收攤的時候，才想起來要過來幫忙。
“我大伯家那個。”
曹淑麗不確定沈玉姿知道沈月瑤家的生意很好之后，會是如何反應。
所以她要在沈玉姿知道之前，讓她對沈月瑤一家出手。
一旁的沈玉榮看著自己這好吃懶做的大姐，撇了撇嘴，她也不知道女兒哄著她大姐能有什么用。
她大姐頂多也就是罵一罵孫蕓和沈長明。
不痛不癢的，值得這么大費周章嗎？
*
“這是什么？”
來得早的客人，是能在蕓生小攤準備的座位上吃早飯的。
只不過他們今天發(fā)現(xiàn)每一個桌子上都擺著一小碟油乎乎紅彤彤的東西。
“辣椒油，那是我們掌柜的新研制出來的蘸料?！?p> “您可以試試?！?p> 說話的是江洋，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管送貨了，每天就是推銷和跑跑腿。
這東西他們從來沒見過，看看彼此，還都有點不敢吃。
“我給您調(diào)一下，您嘗嘗。”
江洋從旁邊的壇子里盛出一勺醋，又加上點辣椒油。
被他服務的客人將信將疑地蘸了一下，然后放到嘴里。
好辣！
他從來沒吃過這么辣的東西。
可是好香！
辣過之后，客人就感覺這蘸料有一種莫名刺激的口感。
等嘴里的辣勁過去，就忍不住想吃第二口。
“過癮，不錯！”
都是工人，對這種香辣刺激的口味，自是抵抗不了。
眾人一看，也紛紛讓江洋等人給自己調(diào)一碟。
“好吃，掌柜再給我來一份！”
桌上的客人吃的過癮，可把排隊的客人急壞了。
“你給我排下隊，我去看看咱們那有沒有閑置的桌子。”
“我也去。”
幾個人回到善工坊，搬出來好幾張桌子。
可有桌子，卻沒有足夠的碟子。
幸虧他們都是在一塊工作的工友，誰也不嫌棄誰，一桌子共用一個碟子。
“這也太過癮了?！?p> 很多人都臨時加單。
這也導致后面的很多人都沒吃上。
看著別人吃，也太折磨人了。
“沒吃到的過來登記，明天給您預留包子和座位。”
沈月瑤這個方法，迅速將后面那些人的輕微的不滿打消了。
快收攤的時候，沈月瑤喊住了剛吃完的林苗。
“林大叔，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去取爐子，爐子還沒做出來?！?p> 孫宇本來已經(jīng)和賣豬肉的說好，讓他在中午時候送來。
可沒成想鐵匠鋪那邊出了問題。
昨天去定做的時候，鐵匠看了一眼就說簡單，可一做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架子可不容易做。
“怕不是因為不好吃，才不做吧。”
“天香樓里可是有御廚的，剛開的小攤也配和人家比?！?p> 用邵慶林的話說，宋營挺俊俏一人，怎么就長了張嘴。
他這話沒什么惡意，就是想擠兌林苗。
林苗為人雖然實在，但也知道宋營的為人。
“是是，怕了怕了?！?p> “怕讓天香樓慚愧地開不下去?！?p> 宋營一聽就著急了，剛要反駁，就聽沈月瑤說:“這位叔叔，您要是想試試我們家的肉串，可以去天香樓嘗嘗?！?p> “我們的配方已經(jīng)賣給他們了?！?p> 沈月瑤不知道宋營的為人，當即便回了嘴。
“天香樓會買你的配方？”
宋營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是覺得沈月瑤的水煎包做的好吃，可一個大酒樓巴巴地買一個小攤販的配方。
怎么聽怎么離譜。
“不信的話，您可以去問問?！?p> 沈月瑤自是不怕，畢竟她沒撒謊。
“去就去，晚上我就去?！?p> 宋營說完就賭氣地走了。
“娘，你和舅舅，一起把咱們這些家伙事拿到他家去吧。”
沈月瑤則和沈長明回了家，只不過剛到家，就有人找來了。
“孫蕓，你給我出來！”
沈月瑤剛打算去茅草屋看看，忽然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吵嚷。
“你娘呢？”
來的人是村東頭的錢芬，平常和孫蕓的關(guān)系很不好。
孫蕓昨晚上去村東頭找會腌黃瓜的人，可唯獨不找她。
她腌的黃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誰不知道現(xiàn)在沈家發(fā)達了。
五十多歲的曾強還能在沈家一個月掙三兩銀子。
錢芬想著，要是孫蕓來找她，她也就不計較上次孫蕓在她背后說壞話的事情了。
可孫蕓竟然沒過來找她，還去了她死對頭林苗家里。
“你們家招人，怎么不找我？”
“我腌黃瓜……”
錢芬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出來的沈長明、沈月瑤后面，跟了烏泱泱十幾個人。
有男有女，看起來很不好惹！
她敢來鬧，自是從村口偷偷看見孫蕓姐弟倆沒回來。
可她卻沒想到烏泱泱的這些人站在一起，還挺嚇人。
事到如今，錢芬只能強裝鎮(zhèn)定，繼續(xù)蠻橫地喊道：“我腌黃瓜是出了名的好吃，怎么不來找我？”
喊完之后，錢芳不自覺地后退兩步。
“錢妹子啊，孫蕓還沒回來，等她回來我問問她?！?p> 沈長明本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原則上前安撫。
一旁的沈月瑤卻皺了皺眉頭，不管眼前這人腌的黃瓜有多好吃，她也不要。
她們家出錢招人，還要聽別人的命令不成？
沈長明的好語氣并沒有換來錢芬的好態(tài)度，反而增加了她的底氣。
她敢上門就罵，就是看準了沈長明和沈月瑤的脾氣。
誰讓他倆是出了名的好欺負。
沈家那個老太太雖然是個能說會道的角色，但這些年已經(jīng)不怎么管事了。
“你們招腌黃瓜的，我腌的黃瓜最好，我也帶來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嘗嘗。”
“你們是賣包子的，味道好不好吃，應該能嘗出來吧。”
如果說錢芬剛才還因為沈家人多而害怕，現(xiàn)在便一點都不害怕了。
畢竟沈長明這個一家之主都低聲下氣地跟她說話。
“好……”
沈長明剛想嘗一嘗就被沈月瑤打斷了。
“不用了，您的黃瓜拿走吧，這件事我已經(jīng)交給我娘了，您還是去找她吧?！?p> “我剛才沒跟你說？”
“好吧，你還小可能不懂我和你娘的恩怨，上個月她和別人說我……”
“不好意思，您和我娘的恩怨我并不想了解，除非我娘給您造成了什么，需要我們養(yǎng)您后半輩子的傷害?！?p> “否則，我們沒義務聘用您！”
“還有這件事已經(jīng)交給我娘了，她愿意用誰就用誰，就算用的人不會腌黃瓜，我們也可以教她。”
錢芬沒有想到平常不善言辭的沈月瑤，竟然敢這么跟她說話。
“你一個小丫頭，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長明啊，我知道你是個通情達理的……”
全村都知道沈長明好說話，錢芬在沈月瑤這里吃了癟，自然將目標轉(zhuǎn)移到了沈長明這邊。
在她看來，沈長明窩囊好面子，她說兩句好話，這件事肯定就成了。
孫蕓知道后想反悔，她就過來鬧，看誰沒臉！
錢芬知道沈長明的為人，沈月瑤也知道。
雖然沈長明已經(jīng)慢慢改變，但她還是有些害怕沈長明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和稀泥。
出乎沈月瑤意料的是，沈長明竟然沒等錢芬說完，就打斷了她：“錢妹子，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我聽阿瑤的?！?p> “再說了，阿瑤帶著我們?nèi)易龅馁I賣，怎么沒有發(fā)言權(quán)？”
沈長明最后一句話，語氣很重。
說他說孫蕓都可以，他可以忍，但不能說阿瑤！
“行！你們愛用不用！我腌的黃瓜這么好吃，還不想給你們做呢！”
“你們發(fā)達了，不認鄉(xiāng)親，可我得顧及同村的顏面?！?p> 錢芬還想再說，卻被江洋、楊學幾個人兇狠的目光嚇回去了。
她不敢再說，只能氣呼呼地轉(zhuǎn)身離開，只不過因為太用力，腰那里幾層肥肉差點沒甩出去。
她前腳剛出沈家的籬笆院，就聽到有人說，“掌柜您快過來看看，墨三又把面和硬了，墨四也把餡料做咸了。”
“好，我這就來看看?！?p> “這都試了好幾遍了，怎么還會做咸？”
……
錢芬放慢了腳步，也只聽到這幾句。
她記得昨天去縣里，遇到了擺攤賣包子的沈玉榮，想到前兩天傳的沸沸揚揚的妖女之說……
上次沈玉榮那是鐵了心要弄死她這個侄女，看來兩家的仇怨不小。
沈月瑤他們賣包子，沈玉榮家也賣包子……
錢芬覺得只要把這個今天她聽到的話告訴沈玉榮，就一定有人替她對付沈月瑤。
那她這口惡氣，還愁出不了？
*
“還是咸！”
雖然他們調(diào)餡料的盆大小是一定的，但是里面放的餡料卻不是固定的。
這就導致他們這些沒有經(jīng)驗的人，掌握不好調(diào)料的量。
“江洋，你拿著勺子去縣里，多買幾個一模一樣的勺子?！?p> 先用勺子控制調(diào)料放多少，讓他們心里有個大致的標準。
然后讓他們不斷用同一個陶盆調(diào)餡，找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