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見這個葉蘭軒一副狼狽的樣子,跟個從土里剛爬出來似的,沒個人樣子,這會兒,卻見他朗俊非凡,讓白夏都有點不相信前后就是一個人。
只是救他的又不只是她,還有卡吾力,要是來上門感謝的話,他少感謝了個人。
“你的傷確定沒事了嗎?”白夏倒真有點佩服這個家伙,前天見他還跟要死了似的,在醫(yī)生幫他檢查的時候,狼嚎不止,才隔了一天,就又生龍活虎啦。
“沒事了?!比~蘭軒咧嘴一笑,這笑容挺燦爛的,跟陽光似的,讓人瞬間對他添了幾分好感。
“哦,那就好,以后開車小心點?!痹跐h族人聚集的地方,不會覺出什么,在這XJ,少數(shù)民族居多的地方,遇見漢族的人,白夏心里還是有那種同種族的親切感的。
“你的漢語說得真不錯,一點也沒有XJ口音都沒有,而且我聽著和我的口音差不多,你是不是小時候在BJ呆過?京腔很濃,要不是打小兒在BJ呆過,這BJ腔是很難這么濃的?!比~蘭軒一臉疑惑的望著白夏。
“哦,是嗎?”白夏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翱柿税?,喝杯奶茶。”白夏準備去重新沏一壺奶茶,那邊葉蘭軒一連的搖頭擺手。在他搖晃的右手上,戴著一串藍色的像水晶一樣質(zhì)地的手鏈,閃入白夏的眼中,白夏下意識的伸出手,握住葉蘭軒的手腕,眼睛直盯著那串手鏈,然后嘴里緩緩的說出幾個字,“帕拉依巴碧璽?”
白夏的聲音落定,葉蘭軒瞪著白夏的眼睛,已經(jīng)像銅鈴似的?!笆裁??你居然認得它是帕拉依巴碧璽?”
葉蘭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帕拉依巴碧璽,是碧璽中的一個類別。碧璽又稱電氣石,屬晶系三方晶系,因它能吸引或排斥輕物體如灰塵或草屑的力量,因此,曾在一個時代,荷蘭人把他叫做吸灰石。而帕拉依巴碧璽的名字來由很簡單,因為它是在巴西的帕拉依巴州發(fā)現(xiàn),所以被定名為帕拉依巴碧璽。
這種帕拉依巴碧璽,是碧璽中的王者,甚至比鉆石還稀有,即使是從事珠寶鑒定的專業(yè)人士,也很少有機會親眼見到這種夢幻般的寶石。這個維吾爾族的的女孩子,居然識貨?他身邊好多朋友,都將他這無比珍貴的帕拉依巴碧璽,誤認為成比碧璽要廉價好多的西班牙藍水晶。
事實上,白夏也繼她認出俏色玉后,又一次被自己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么,當她眼睛落到這類寶石上后,腦子里自己就會出現(xiàn)這些名詞。
“怎么了,你吃蒼蠅了,張這么大嘴巴做什么?”白夏斜了葉蘭軒一眼,給他一個真是沒見識的眼神評價。
“你是學珠寶鑒定的嗎?還是怎么?你怎么會認得帕拉依巴碧璽?!比~蘭軒實在是無法相信這么落后的XJ農(nóng)村,居然有這樣生的仙女一樣漂亮,更是學識非凡的女孩子。
“XJ是什么地方?產(chǎn)玉石的地方,這個地方的人,哪個不懂寶石?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白夏打哈哈,她也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懂那么多?
“那怎么一樣?XJ是產(chǎn)和田玉,和碧璽無論種類和品質(zhì),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種不同的寶石?!比~蘭軒突然間對白夏更感興趣了,眼神加深的凝視著白夏好一會兒。
“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不過是我們這些窮人戴不起的漂亮石頭而已。”白夏不想同葉蘭軒討論什么寶石,她連自己都弄不明白,哪有心思研究那些寶石?
可是葉蘭軒已經(jīng)認定白夏的與眾不同,他將自己脖子上戴的鑲嵌顏色相近松綠色的寶石掛件摘下來,交給白夏,“你看一下吧,既然你都認識帕拉依巴碧璽,那么這個應該更認識了。”
白夏斜了葉蘭軒一眼,還是將那個掛件接過來,她也想知道自己還知道些什么?稍微的看了一下,然后一串的文字在白夏的腦海中閃過,她脫口而出,“這是塊綠松石,屬于上等品質(zhì)的瓷松。”
葉蘭軒馬上驚嘆著拍手,“果然慧眼。是個行家里手?!?p> “行了吧,這就算是行家里手啦,這樣的綠松石,是藏族和蒙古族最愛的民族飾品,你隨便叫上個藏族人,就可以分別出品質(zhì)的優(yōu)和劣。那么他們都該算是鑒寶專家了哩。”事實上,白夏對這個綠松石真的就不陌生,HM市里也有藏民生活居住,藏民一般都將綠松石視為辟邪的護身符,可以看得到他們的配飾上,大多都鑲嵌著綠松石。只是不陌生不代表就接觸過,至少在她失憶后,也就是遠遠的看見過藏民佩戴著這類寶石罷了。
她回答葉蘭軒,言下之意似乎是葉蘭軒大驚小怪了,事實上,她自己這里已經(jīng)驚濤駭浪了,在知道她有異能后,她最在意的就是在她的身上,還存在多少無法預估的東西?她是她自己的主人,然而這個可悲的主人,居然和陌生人一樣,只能用異樣的目光來審視自己,探究自己……
“或許那些藏民懂得綠松石,但是這帕拉依巴碧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認得的?!比~蘭軒依然堅定眼前這個維族女孩子,不是普通人。
“得了吧,我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見到了?”白夏斜了葉蘭軒一眼,正打算將掛件還給葉蘭軒,突然間,聽到卡吾力那輛噪音跟拖拉機有一拼的二手摩托聲音?!翱ㄎ崃貋砹恕!卑紫膶θ~蘭軒說了一句,就站起身,站到客廳門口,等著卡吾力進來。
“哦。”葉蘭軒也站起身。
沒多時,卡吾力就推著摩托進院子了。
“回來啦。”白夏對著卡吾力微笑著說,她心里突然挺美的,感覺一定是卡吾力擔心,不知道是什么人找她,所以也跟著回來的吧。只要能感覺卡吾力在意她半分,就能讓她欣喜若狂了呢。
卡吾力點下頭,犀利的眼神卻一下子落到白夏手上拿著的那個綠松石掛件。馬上他的臉上就掛霜了。
白夏也因為卡吾力這個表情,一顆心仿若噗通一聲掉水潭子里了。她現(xiàn)在是不是怎么都讓卡吾力看不順眼呢?在她內(nèi)心里還是很想解釋,知道卡吾力又誤解她,她怎么能不委屈?
可是卡吾力對她說過的那句讓她吐血的話,——“不用解釋,解釋等于掩飾,掩飾就等于講故事!”,白夏的嘴巴就閉緊了,什么話也不愿意說了。只是心里苦笑一下,在卡吾力的犀利目光的注視下,將掛件還給葉蘭軒。
或者此時在卡吾力心里還會感嘆一句,幸好他回來了吧。
白夏此時覺得自己在卡吾力心里已經(jīng)徹底變成塊臭豆腐吧。
或者連臭豆腐也還不如呢。人家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可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