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不一會兒又腳步重重的回來了，把一盤子水果和糕點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我有吃萬事足，其他都自動屏蔽掉，倒是南宮擎天微微皺了下眉。我吃得正美，南宮擎天突然說道，“我店面的賬目有些需要你幫忙，不知夫人今天是否可以幫我看看?！?p> 我被嗆的直咳嗽，拿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南宮擎天笑著拍拍我的背，“我知道你要說我不應(yīng)該在你吃的正美的時候突然說話?！?p> 我趕緊拿起旁邊的茶一口喝下，順了順氣，才說道，“我敢肯定你是故意的。對了，你一個皇子怎么也有自己的店面？”
南宮擎天笑著拿起進門時就一直放在旁邊的一個大厚本，“夫人，我上次聽你說過你受過高人指點。因為咱們曜日王朝以經(jīng)商為上，天圣、明月的貨物往來幾乎都是由咱們曜日王朝的商人做。所以我們每個皇子也都開設(shè)店面，年終會根據(jù)進賬多少作為評判皇子的一項考核。所以想要向夫人討教一些事情，這是前幾天送來的賬目，因為這個店面原本一直盈利很大，近一年突然進賬少了很多，于是把賬目拿了過來。但是賬目極其繁瑣，我派人花了幾天的時間核算，數(shù)目又是對的，所以特向夫人討教。”
我聽了點點頭，“我也未必能找到，試試吧，只是需要兩個手快的，和一個口齒伶俐的幫忙?！?p> 南宮擎天立刻傳來三個小廝，“這都是平常跟著我管理店面的，口齒伶俐，抄寫計算賬目都很快。”
我點點頭，“你們?nèi)砥匠Ｓ脕眈旬嫷拇笥布?，按照我的說法畫格?！?p> 我在大學(xué)的時候也是學(xué)過經(jīng)濟學(xué)，會計表格倒也還記得。于是教他們畫出財務(wù)的資產(chǎn)負債表和損益表。想了想，什么匯兌損失、補貼收入、所得稅等不符合現(xiàn)在的項目都統(tǒng)統(tǒng)去掉。然后我很仔細的給他們講了賬目應(yīng)該記錄在哪個項目下，其實這個店面是買進賣出，并不是生產(chǎn)企業(yè)，所以賬目倒也簡單明晰。主營就是文房四寶還有一些字畫，主要是銷售收入、銷售成本、經(jīng)營費用、管理費用和銷售折扣這幾項。我讓他們按照月份做十二張大表格，附上日期，將原本現(xiàn)代的記賬本和月底總結(jié)的資產(chǎn)負債表和損益表混合在一起。
三個人倒是也聰明，不一會兒就明白了，于是叫別的人按照他們做好的表格原樣再去做，自己開始一個念賬目，兩個人記賬目。用了一天的光景，到了晚上已經(jīng)全部整理完畢。我仔細看了看賬目便問道，“王爺，這個掌柜的可是新來的？人品如何？”
南宮擎天搖搖頭，“一直都是福伯掌管了將近五年了，先前很好，就這一年出現(xiàn)問題。他的人品按理說是應(yīng)該信得過的，他是我府里呆了二十年的人?！?p> 我指著大表格說道，“王爺你看，這些項目都是貨物的進出買賣，如果單算數(shù)目，肯定是對上的，也就是說賬目看上去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你注意一下，其他的貨物都沒有太大的出入，有進有出，一般保持利潤是百分之十?！?p> “什么之什么？”南宮擎天問道。
我撓撓頭，“就是你們說的一分利?！?p> 南宮擎天點點頭，“夫人繼續(xù)。”
“但是有一項貨物，就是字畫卻很奇怪。這項進貨總是在某個盈利最好的月份，所以不明顯。而且明明還有很多字畫沒有賣出，可是又進了大批字畫，我不清楚字畫是誰的大作，但是進價卻不低。尤其是第三筆趕在夏天前再次進了大批畫作，等到了夏天雨季來臨，大批字畫在庫中自是容易霉?fàn)€。于是他的賬目中又批注因為畫出現(xiàn)損壞，所以分批低價處理。雖然看上去貨物有損壞，低價處理是正常的，而且因為是分批進行又和其他部分受損貨物一起處理，所以不明顯?？墒悄銓Ρ犬嬜鞯那昂髢r差，是非常大的一筆錢?！?p> 南宮擎天連連點頭，“夫人說得不錯，當(dāng)初雖然覺得畫處理了可惜，可是每年都會有一些貨物因為天氣活儲存不當(dāng)而低價處理，所以也沒有發(fā)覺。我當(dāng)初只管讓人將數(shù)目核算是否核得上，這些字畫本來就是店面經(jīng)營的品種，拉的時間又長，竟然沒有看出來。夫人的這種方法真好?！?p> 我笑了笑，“王爺取笑了，這也是世外高人指點的，我哪里有這么大的能力。不過，我還想多問一句，王爺打算接下來怎么做呢？”
南宮擎天看向我，“夫人可是要向福伯求情？”
我搖搖頭，“我也不認識福伯，再說若真是他從中作弊，自然該受到懲罰。只是希望王爺多多調(diào)查才好，因為有很多可能性哦。”
“可能性？”南宮擎天挑起一邊眉毛。我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想起了那個叫我知音的南宮擎日，兩個兄弟其實很多表情都有些相近。我突然非常想見南宮擎日，所以盯著南宮擎天的臉發(fā)了一會兒呆。
直到小玉在一旁推了推我，我才回過神來?！安缓靡馑迹易呱窳??！?p> 南宮擎天又輕咳了一聲，我知道他只要尷尬的時候就會輕咳，想想也是被我這么直直的花癡般的看著，又不是真老婆，不尷尬才怪。若是他知道我是看著他想起南宮擎日，估計就尷尬化憤怒了。我呵呵傻笑著說道，“我剛才說到可能性，因為當(dāng)初我的師父曾經(jīng)說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過有時候眼見也未必實。既然王爺說那個福伯是在你府上呆了二十年的人，又被王爺選去做店面掌柜，那么人品和能力都應(yīng)該沒有問題。我說的可能性也許都不存在，但是也許真的是因為情有可原呢。比如福伯最近家里有事，急需錢財，你這個做主子的并沒有對他足夠的關(guān)心，所以出此下策，用減價和實際賣價的差價來救急，事后他會想用其他的辦法慢慢把虧空還上；又比如福伯被人所騙，賣畫的找了個托要找福伯買畫，所以福伯進了大批量的畫作，然后這個托尋個由頭就沒有來，或者拖延過了夏季才來；又比如店里有人想要讓福伯下來，他坐上這個位置，于是故意傳遞假的字畫需求情況，讓福伯大批量進畫，再然后在管理、儲存畫作方面做些手腳，使得大批量畫作發(fā)霉只好低價處理。這樣你會因為福伯的無能將他替換掉，好讓他頂替。等等等等，總之有很多的可能性。我的師父曾經(jīng)說過，當(dāng)你做出決定和判定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替他著想，多考慮一些可能性，否則會終身后悔?！?p> 南宮擎天盯著我看了許久，然后緩緩說道，“夫人說的是，我會好好調(diào)查一下。今日晚了，夫人也早點歇息吧。”臨走又轉(zhuǎn)身說道，“娶到夫人，真是我的幸運。”
我看著他離開，才突然意識到我剛才是不是有點顯擺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