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星臺在天界極東之境,那里雖無北冥的寒雪鋪地,卻也是極冷的一個地方。
誅兒和紫宸跟在問虛神君的身后一直往東飛去,直到天完全黑了,繁星滿布時,他們才遙遙的看見前方有一座燈塔似的建筑,就那樣虛浮在夜空里,在黑暗中散發(fā)著璀璨的亮光。
“那便是布星臺了,你們二人要謹(jǐn)言慎行?!眴柼撋窬仡^囑咐了誅兒和紫宸一句,繼續(xù)帶著他們前行。
布星臺是一座三棱錐(金字塔)形的高塔,尖頂很高直指星空,仿佛遙不可及。
誅兒站在臺下仰望著一階一階的樓梯,小聲問道:“天吶,需要一步步爬上去嗎?好高!”
紫宸對誅兒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牽著她緊跟在問虛神君的背后。
布星臺的基座上有一扇玉石門,門邊站了兩名絕色的仙娥,那兩名仙娥見到他們?nèi)?,笑著將長長的水袖一甩,那玉石門便開了。
“三位請進(jìn),帝君已經(jīng)在臺上等候三位了?!?p> 仙娥的聲音如玉缶輕擊,非常動聽。
誅兒貪戀的看著兩位美仙娥,手上卻感到紫宸大力一帶,強自把她拉進(jìn)了玉石門。
剛一走進(jìn)玉石門,誅兒就驚呆了,玉石門中出現(xiàn)的是一塊四五平方米的白玉臺,其余的地方都是空的!
狂風(fēng)一吹,誅兒險些站不住了,幸而紫宸一把抓住了她!
“小心掉下去!”紫宸拉住誅兒,微微把她往自己懷里拉了一下。
誅兒站穩(wěn)了腳,后怕的回頭看了一下身后的虛空,這一看,她心中又驚又奇!她身后是陡峭的階梯,階梯下隱約看得到兩個人影,那不正是剛剛守門的兩位仙娥嗎?
誅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正站在布星臺的頂上!剛剛的那扇玉石門,跟鳳凰相思鏡很相似,通過那扇門,瞬間把他們從臺底送到臺上了。
“呵呵,卿家來了?!?p> 一聲渾厚而有磁性的中年男聲傳了,誅兒回頭一看,她幾乎忘了,青帝在布星臺上等著他們呢!
四五平方米的玉臺上放著一張圍棋桌,上面的棋盤還是空的,而棋桌的一邊端坐著一位和藹可親的俊美大叔。
那大叔的眉眼長的十分帥氣,人至中年,渾身上下又生出一份別有的氣質(zhì)來,雖然鬢旁的頭發(fā)微微有些發(fā)白,但這并不妨礙誅兒欣賞美的心!
問虛神君見誅兒癡癡的看著青帝,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臉色不由得一僵:“還不叩見青帝?!”
誅兒一驚,青帝?青帝不應(yīng)該是跟問虛神君一樣的白頭發(fā)老頭嗎?怎么是一個帥氣大叔?
見誅兒還在發(fā)呆,紫宸一把拉過她在青帝面前行了一禮。
青帝淡淡的笑著,說:“不必多禮,起來吧?!彼謱χ鴨柼撋窬f:“卿家也請坐吧?!?p> 問虛神君領(lǐng)命坐在了青帝對面的位子上,紫宸和誅兒分別站在問虛神君的背后。
誅兒覺得好生奇怪,青帝專門讓紫宸把自己帶來見他,可是見了面卻又未專門問話,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和問虛神君下起圍棋、話起家常來。
誅兒不懂圍棋,只得呆呆的站在旁邊,無處走動也不能說話。
布星臺上的寒風(fēng)一陣緊似一陣,她漸漸覺得有些冷了,不自覺的便抱緊了胳膊。
正在她瑟瑟發(fā)抖時,紫宸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挪到了她的旁邊,握起他的手,用內(nèi)力給她取暖。
誅兒感激的沖紫宸一笑,紫宸小聲說:“你這一身靈力修為是用來做什么的?”
誅兒一呆,想了一下她才明白紫宸的意思,原來她也可以真氣護(hù)體,不畏嚴(yán)寒?。?p> 她嘗試著運功調(diào)度真氣,果然,真氣如一股暖流在她的體內(nèi)流轉(zhuǎn),眨眼間,她就不冷了。
紫宸見她領(lǐng)悟,點頭笑了笑,又挪回問虛神君的另一邊。
棋盤上的黑白子漸漸多了起來,青帝和問虛神君也不像開始下的那么快,現(xiàn)在沒走一步,都要思索一會兒。
在問虛神君思索之際,青帝突然抬頭看向誅兒,問道:“這位小朋友就是兔妖聶誅兒吧?”
誅兒猛的被問起,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是?!鞭D(zhuǎn)瞬想想不太對,趕緊抱拳彎腰更正道:“回稟帝君,正是小妖?!?p> 這種規(guī)規(guī)矩矩的話說的誅兒繞舌頭,青帝也看出來了,笑著說:“你不要這么拘謹(jǐn),孤只是隨便跟你說幾句話,你隨心回答孤就行了?!?p> 既然他說不要拘謹(jǐn),那誅兒也就不那么別扭了,她站直了腰沖青帝點了點頭,干脆的應(yīng)道:“好?!?p> 青帝把玩著手里的一顆黑子,問:“你可會對弈?”
誅兒搖搖頭,說:“這個看著好難,也沒人教我,我不會下?!?p> “哦?沒人教你嗎?若有機會學(xué),你可愿意學(xué)一學(xué)?”說著,青帝把手上的一顆棋子放在了棋盤上。他大概走了一步好棋,問虛神君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不論是前身還是今世,誅兒一直覺得圍棋這東西是有內(nèi)涵的文雅人玩的東西,如果有機會學(xué)一下,提升一下自身素養(yǎng),偶爾在其他人面前擺擺酷也是不錯的嘛!
跟何況,她現(xiàn)在每天無聊的緊,有個事情打發(fā)時間也是好的。
“好啊,如果有人教我,我當(dāng)然愿意學(xué)了!帝君,你難道要教我不成?”誅兒大膽的問了這一句,嚇的問虛神君手上一哆嗦,回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低聲喝道:“不得放肆,帝君哪有時間教你下棋?”
“哈哈……”青帝朗聲笑了起來,笑聲被風(fēng)聲席卷,帶出了好遠(yuǎn),甚至惹得布星臺下的仙娥頻頻向上張望。
“無妨無妨,孤說了,讓她隨意應(yīng)答,不要拘謹(jǐn)?!闭f完之后,青帝又對誅兒說:“若要學(xué)棋,孤可不敢誤人子弟。天界棋藝最好的人是司緣尊者,你當(dāng)向他學(xué)去才是?!?p> 司緣尊者?
誅兒歪頭想了想,那不是桃圣谷的主人、白芷的師父嗎?她記得在南華池的宴會結(jié)束時,匆匆的見過司緣尊者一眼,是一位很有威嚴(yán)的大叔。
想到他當(dāng)時滿臉冷漠的樣子,誅兒立即搖了搖頭,說:“我還當(dāng)?shù)劬涛蚁缕?,如果是專門去拜師學(xué)藝,還是算啦,司緣尊者哪里會收我為徒呢!”
問虛神君原本也想出言阻止,見誅兒主動拒絕了,話便沒有說出口。
那司緣尊者收徒的標(biāo)準(zhǔn)可是出了名的嚴(yán)格,天上無數(shù)小仙想拜入他門下,唯獨一個白芷入了他的眼,被他贊做“靈氣通透,璞玉之質(zhì)”,這些年統(tǒng)共就收了他一個徒弟,他哪里看得上這小兔妖?
聽誅兒這么說,青帝只笑了一笑,又突然轉(zhuǎn)開話題說:“你看這滿天星辰,每一顆都是由布星臺點出,你可知其中有何奧妙?”
誅兒睜大了眼睛,看著青帝一面說,一面抬手將一顆棋子點到天幕之上,眨眼就變成了一顆璀璨的星辰!
滿天的繁星如同一張網(wǎng)一般罩住了整個天地,誅兒仰頭看著星空,頭突然有些發(fā)暈,只覺得這些星辰突然以一種奇怪的規(guī)律旋轉(zhuǎn)了起來。
頭好暈!誅兒趕緊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待再次睜開眼睛時,她才說:“這里離星星好近哦,這么多星星,看的我頭都暈了,但是我卻不知道它們有什么奧妙。”
青帝一半解釋,一半玄乎的說:“在一個人的一生中,有些事情注定發(fā)生,就猶如這些星辰、棋子,它早已放在了人生的這張棋盤上?!商焐?,‘運’卻是掌握在每一個人自己手中。一個人在漫長的一生中,會把這些孤立的點連接起來,組成一條線,這便是他完整的‘命運’。你懂孤的意思嗎?”
誅兒歪著腦袋想了一想,反問道:“帝君的意思是,這些點雖然是固定的,但是要怎么連接這些點,就全看個人了?不同的連接方式,就是不同的命運?”
青帝點頭笑道:“孺子可教也!”
青帝干脆站起身,走到誅兒身邊,拉她到布星臺的一角,問道:“孤且再問你兩個問題,你要如實答我。”
誅兒點了點頭,就聽他問:“嘗聞你能夠看到非眼前的事物?”
誅兒一驚,她的腦海里的確偶爾會蹦出一些不是眼前的景象,可是這個事情,青帝是怎么知道的?
看她的神情,青帝就知道的確是這樣。
青帝爽朗的笑聲再次傳來,撫掌拍案道:“你的靈氣、悟性、天資都是上佳的,司緣尊者又可得一好徒兒了!”
哈?青帝這是在夸誅兒吧?可是這跟司緣尊者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問虛神君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忙說:“帝君太過獎了,這一小兔妖哪里能擔(dān)當(dāng)?shù)劬绱朔Q贊,又如何做得司緣尊者的徒弟?”
“欸,愛卿這話就錯了?!鼻嗟鄯駴Q道:“幾日前,弘真(司緣尊者的名諱)找到孤,說起近日神思難安,卜算過后,才知他的桃李星相已成,新徒兒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他左思右想,排除了很多人,都未想到那徒兒會是誰。恰巧孤記起明素和烈槍童子有一次曾來向我詢問,什么靈獸有未看先知的異能,這不正是和弘真一樣嗎?我找到明素天君細(xì)問之后,得知是這位小朋友有這樣的異能,說與弘真聽,他還不信,非要我先來查驗?!?p> 他看著誅兒,認(rèn)真的說:“必定就是你了!不枉弘真等了這么多年,終于能找到一個繼承衣缽的徒兒了?!?p> 誅兒覺得青帝說話奇怪,司緣尊者不是已經(jīng)有了白芷那個徒弟了嗎?白芷難道就不能繼承他的衣缽?
還未等她講疑問說出口,就聽青帝追問道:“你可愿意拜司緣尊者為師?”
誅兒自然是想要學(xué)本領(lǐng),想要變強的,可是青帝之前說司緣尊者的棋藝是天界第一,難不成跟著他只學(xué)下棋?
那可不行,誅兒急忙在腦海里否定道,并問:“如果拜他為師,他能教我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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