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白狼,不要再撒嬌了,我有事要你做?!蔽臄繐е桌堑牟弊优牧伺?,語氣輕柔地說道。
白狼用它巨大的腦袋在文斂身上蹭了蹭,念念不舍地退了開來,自離開臨江后,它因為不能順便現(xiàn)身于人前,便一直在深山里遠遠地跟著文斂,此時終于得見文斂,自然想在她身邊賴久一點。
文斂好笑地看著白狼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模樣,伸手撫著它頭上毛發(fā),向那群目瞪口呆的人看去,說道:“白狼嗅覺靈敏,熟悉爺爺?shù)臍馕?,你們跟著它,即便找不到爺爺?shù)牟厣硖帲材苷业綘敔斣?jīng)停留的地方。”白狼小時候在文府待過一段時間,對文解明自然熟悉。
夙淵等人還是愣愣的,直過了一會兒,夙清才重拾心神,看著文斂懷疑地問了句:“主人失蹤已有二十多天,即便有氣味留下也很微弱了吧,靠一頭狼便能找到?”
其余之人也以懷疑的目光看向白狼,雖然方才白狼出現(xiàn)的速度驚人,然而單靠氣味尋人,這——有些不太現(xiàn)實吧。
感受到那樣的目光,白狼似乎認為被輕視了,低吼一聲,狼眼頓時如鋼錐般掃向眼前人群。夙清等人全都一驚,尤其見一頭猛獸身邊站著個柔弱的女孩臉上掛著輕淺笑容,那畫面太有沖擊力了,一陣接一陣的驚異情緒往上涌。文斂沖著白狼一笑,輕聲說道:“白狼,剛才這些人故意躲著不出來,你去找到他們藏在哪里。”說完拍拍白狼的頭。
白狼看她一眼,然后邁開步子走到眾人之前,用那雙幽冷銳利的眼睛掃過在場所有人,一一自他們向前走過,不時低下頭用鼻子嗅了嗅。也是經(jīng)歷過風浪的人了,卻在白狼靠近自己身邊時用了極大的毅力才沒有晃動身形后退,夙淵和夙清雖然表現(xiàn)地比其他人好,卻也是心里震恐猶疑,不知這頭巨大的白狼要做什么。
在所有人面前繞過一圈后,白狼忽然跳起,縱身上了旁邊的一株大樹,發(fā)出一聲狼嗥。在底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又幾個跳躍到了一塊大石之上,同樣引吭長嘯。如是,每找出一人藏身之所在,便以狼嘯聲示意,夙淵等人早已臉色發(fā)白,不能正常思考了。光看白狼騰挪跳躍之勢,其勢若虹,來如閃電,去似奔雷,他們當中有幾人能做到?!更何況白狼每一停留處都是方才他們的藏身所在,要知他們這些人,是類似于死士的存在,隱匿身形正是所擅長之事,之前為文斂喝破形蹤,但她卻沒有具體找出每個人的所在,并沒有像這頭狼一樣,精確地找出他們的所在!
眾人還當震驚呆愣時,忽見白狼騰身過來往其中一人撲去。夙淵臉色大變,就要撲過去相救,卻被一人攔住,他回頭一看,抓住他雙手的正是文斂身邊那個冰冷的少年。全力運功掙扎卻撼不動分毫,焦急地向文斂看去,希望她能出聲喝止,卻只看到文斂安立一邊靜靜觀望場內(nèi)之狀,眉頭微皺?!靶〗?!”他急喝。
“啊!”耳邊響起一陣驚呼,疾轉頭看去,滿腔焦慮不安頓化做驚愕。
只見白狼撲上去并無撕咬,而是揮爪甩身,逼得那人逃脫不出只得在一個極狹小的范圍內(nèi)相抗。那人叫從尺,在他們中武功算中上,會使土遁術,此時卻被一頭畜牲逼得全無招架之力。眼見白狼一爪拍來,避無可避,不少發(fā)出驚呼甚至有人取出兵器就要上去相助,危急關頭,從尺想也不想,遁入土里逃匿。白狼跳前幾步,抬起狼首,發(fā)出一聲長嘯。從尺在一株樹后現(xiàn)出身形,驚疑不定地向白狼看去,白狼卻是驕傲地仰著頭,看也不再看他,走到文斂身前邀功去了。
文斂大方地夸獎它一下,用手為白狼順理身上雪白的毛發(fā),白狼舒服地躺在了她的腳下,文斂不說話,看向從尺。
從尺緩緩走了過來,眼睛盯在白狼身上移不開,走到夙淵身邊停下,然后看了文斂一眼,低下頭道:“我方才躲藏之地,正是那里。”
在場之人聽了,除文斂三人表情依舊外,其余人都是神情復雜,從尺藏身泥土之下,白狼逼著他再次躲入原來的地方,單論這心智,再加上白狼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這還哪里是狼啊,簡直是披著狼皮的武林高高手啊。身邊的寵物已如此厲害,那——
眾人不約而同向文斂看去,心中對文斂的定位再起波瀾——眼前的這位小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p> 文斂對眾人的注視泰然自若,聳肩微微一笑,“現(xiàn)在你們信白狼可以找到爺爺可能藏身的地方了吧?!?p> 夙淵嘆息一聲,“小姐有神鬼莫測之能,我等眼光短淺,竟對小姐無禮,即便主人不怪罪,屬下等也無顏去見主人了?!?p> 文斂淡然一笑看向他,“敢不敢見爺爺,也要先找到他老人家再說。我要跟你說的現(xiàn)下都已說完,你們各自去辦事吧。”
說著俯在白狼身邊,先是交待一翻,再摟了摟它的脖子給予安慰,然后起身領著赫與嫵嫵便要離開。
一直沉默著的夙清跨前幾步叫住她:“小姐?!蔽臄炕仡^,夙清認真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小姐將事情安排妥當了,自己身邊應該留下一個人?!?p> “夙清說得是,”夙淵也上前一步說道,“往后我們與小姐聯(lián)系,總要有個相熟的人才好?!?p> 他們是擔心文斂初涉江湖,身邊兩個人雖然本領高強卻似不懂與人打交道周旋,況且既然已經(jīng)認可這個主子,做屬下的也應當在身邊隨侍才是。文斂卻是搖頭,“你們不用跟在我身邊,有事我自會聯(lián)系你們,我會立刻動身去定州,到時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就不要在此浪費時間了?!?p> 文斂話說完,對嫵嫵一笑,也不見如何起勢,眾人只覺一陣風忽起,眼前已失去那三人的蹤影。文斂這樣不說一聲便走,讓一干留下的人再次見識了這位小姐的怪異。夙淵苦笑,這位小姐今日給他造成的驚奇,比他過去的二十余年加起來還要多。
夙清怔怔對著文斂消失的方向出神,好半晌眼神有些呆滯地看向夙淵問:“主人曾說過小姐有兩名護衛(wèi),就是那兩個人嗎?”
夙淵知道她被赫嫵兩人片刻展示的實力震住,他是因昨晚早已見識到所以不再受沖擊,拍了拍她的肩,語氣慎重,“阿清,小姐絕非常人,不然主人不會讓只有十三歲的小姐來接任他的位置,我們既然忠于主人,也該相信主人指定的小姐?!?p> 回想起文斂剛才的話,夙清張了張嘴,最終不說一字慢慢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