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暫住的客棧之后,杜欽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急著跑進了申翠娘的屋子。
“剛才要姐姐受驚,實在是弟之過也。”一進屋,杜欽就討好道。
正在收拾屋子的梅兒回過頭來。
“小皇爺果然偏心,梅兒為了保護夫人姐姐被打成這般模樣,小皇爺怎不來關(guān)心一下?”梅兒果然擺出一副吃醋的樣子。
杜欽向梅兒看過去,果然見她的一張小臉依舊紅腫著,令人不得不心生憐愛。
申翠娘看了一眼梅兒,對著杜欽微微吐出一點香舌。
“弟弟方才的表現(xiàn)實在已經(jīng)令姐姐刮目,何來有過?要我看,弟弟還是盡快叫店家去找一位郎中,幫梅兒妹妹開上幾服藥,否則,這等樣子日后如何嫁人?”
梅兒小臉一灼。
“夫人姐姐如何也來取笑于我?”
杜欽的嘴角微微一翹,不過,很快就岔開話題。
“姐姐說的是,我這就叫老邢頭去找郎中?!北簧甏淠镞@樣夸贊,杜欽覺得整個人都美爆了。
由于已經(jīng)很晚,店家也是費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找來了一位年紀(jì)很大的郎中。
郎中并未給梅兒開那些口服的湯藥,只是開了一些熱敷的藥物。
那時候的醫(yī)學(xué)雖沒有現(xiàn)在發(fā)達,但是也已經(jīng)比遠古時期要簡單得多。
只是這藥物需要用布袋盛裝起來,再用熱水浸泡,待到藥性發(fā)散出來,用帶子固定在臉頰上,各種準(zhǔn)備還是挺繁瑣的。
申翠娘親手為梅兒制作了一個小巧的布袋。
沒多久,梅兒便被布袋里的藥物燙得涕淚橫流,心疼得杜欽臉都紅了。
吃飯的時候,梅兒不停地吸著氣,含糊不清地罵了李伯奢好幾句娘。
“梅兒,去叫店家來收拾一下,順便要他沏上一壺茶來?!倍艢J吩咐。
如果不是擔(dān)心被老邢頭和那名車夫懷疑,杜欽真想叫申翠娘一個人住在這里,那樣,自己進出就更加方便了。
申翠娘自然懂得杜欽的心思不在一壺茶上面,微微低下頭,一聲不吭。
藥物已經(jīng)發(fā)揮作用,梅兒恢復(fù)了以往的活力,必定還是小孩子,哪里猜得透杜欽的心思,捂著臉上的布袋跑了出去。
隔壁的老邢頭和另一名車夫還沒有吃完,隱約可以聽到他們二人喝酒行令的聲音。
“弟弟要梅兒妹妹去前面,敢是想要換上姐姐的新衣?”見梅兒出門,申翠娘小聲問道,然后,不等杜欽回答,已經(jīng)搶著說道,“也是,看你這件袍子上面滿是血漬,還是快點脫下來扔掉吧,看著好嚇人?!?p> “小弟遵命。”杜欽喜不自勝,隨手把那把尚方寶劍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等等?!鄙甏淠锖鋈唤型A硕艢J,一只細嫩的小手摸上了冰冷的劍鞘,“弟弟剛才敢是就是用的這把劍?”
“正是?!?p> 申翠娘的小手在劍鞘上撫摸著。
“奴家雖是女流,但是,卻也早就聽說過這把尚方寶劍,據(jù)說,此劍是太祖皇帝開國時由一個姓沈的異人所贈,并言,此劍當(dāng)與大宋同在,若有失,會危及萬千生靈。此劍嗜血,可隨主人意念行事,歷來是皇帝鎮(zhèn)宮之用。此番皇帝肯將此劍賜予你和包大人,可見皇帝對你二人此次巡查還是寄予厚望的?!?p> “姐姐何從得知此劍來歷?”杜欽一怔。
申翠娘略一思索。
“我父雖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但是家中不乏一些古籍書卷,翠娘無事也會隨手翻閱,此事記載于其中一本,翠娘至今還記得?!?p> 杜欽點頭。
“如此看來,姐姐還是一個頗通文墨的才女。”
“哪里啊,姐姐就是喜歡看一些比較熱鬧的故事,可比不得弟弟從小受過皇家特殊教育,想來一定是滿腹經(jīng)綸,胸藏錦繡。”申翠娘說道。
此時,杜欽已經(jīng)湊到了申翠娘的跟前,幾次都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秀發(fā),卻又遲遲不敢動手。
“弟弟剛才只顧著一時興起,殺了那林虎,卻放走了小宮爺,怎沒有想到你那姐丈日后如何安穩(wěn)做得這天長縣知縣一職?若小宮爺存心報復(fù),你要姐姐日后依靠何人?”申翠娘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杜欽的行為,繼續(xù)低聲說道。
杜欽的手停在了半空。
老子所作的一切都只為討你一個歡心,卻不成想你還惦記著自己那個破落的知縣老公?
興致被打成了八瓣,杜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已經(jīng)吹滿了氣體的氣球,忽然被人用針刺出了一個小眼兒。
自己這個弟弟敢是要白做了?
見杜欽不吭聲,申翠娘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在杜欽的臉上掃過,忽然微抿著小嘴笑了。
“弟弟的心思姐姐懂,只是此時眾人尚未休息,梅兒妹妹也馬上就要回來了,若是被她撞見你我二人如此親近,豈不是又要吃醋起來?”
這話叫杜欽瞬間覺得自己還沒有失掉希望。
“既如此,小弟悉聽姐姐安排?!?p> 申翠娘竊笑,一張小臉緋紅著,猶豫了一下,伏在杜欽的耳邊。
“弟弟今晚可晚些安寢,姐姐待梅兒妹妹入睡之后,去你屋中敘話,一并帶去新衣。”
申翠娘吐氣如蘭,鼻息輕柔,聲音更是軟溫到了極點,杜欽熱血翻涌,就像是喝醉了酒。
“姐姐此話可是當(dāng)真?”
“弟弟若是不信,只管安睡就是?!鄙甏淠锇涯樢慌?。
“小弟今夜不睡就是?!倍艢J說道,未及申翠娘再說什么,忽然伸出頭去,撅起嘴唇對準(zhǔn)申翠娘那光滑的臉頰用力一嘬。
申翠娘受驚,一把捂住了臉頰。
杜欽扭頭就走,來到門口卻又折返回來,把那把軟劍放進懷里。
聽到杜欽的腳步聲出了房門,申翠娘松開了雙手,第一時間看向了那張桌子。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這小皇爺雖心狠手辣,貪財好色,但是,這對于一個從小生活在錦衣玉食的環(huán)境中的男人來說,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自己要如何把握住分寸?
“小皇爺,天色已晚,喝了這壺茶就早些安歇吧。”這時候,梅兒親手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沒見到杜欽的身影,不由得小嘴一嘟,“要人家去沏茶,他卻跑了?!?p> “姐姐睡前不喝茶,你還是端給小皇爺吧?!鄙甏淠镆恍Γ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