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被關(guān)在一間潮濕的空屋子里,歷來是堆放雜物的,和費庸的那些小妾們所居住的屋子中間相隔著一段距離,也是費庸這些年臨時關(guān)押犯人的地方。
因為她的力氣很大,衙役不敢打開她脖子上的鎖鏈,用繩子捆住了她的雙手,并把鎖鏈的另一端鎖在了窗欞上。
“小宮爺,您休息的地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會您如果要休息的話,只管吩咐,我們送您過去?!眮淼介T口,衙役對李伯奢說道。
“知道了,你們先回大堂去吧,有事情我在叫你們。”擔(dān)心被衙役們聽到自己和小春的對話,李伯奢說道。
既然只是一個小丫頭,又用繩索捆著,衙役們料想不會出事,于是答應(yīng)著離開了。
李伯奢推開了房門。
“小宮爺,您、您到底是怎么逃出來的,娘娘還在一直想著等到有了錢,就跟你一起遠(yuǎn)遁他鄉(xiāng),好好生活呢?”黑暗中,小春看不清李伯奢的臉,不過,他知道這是李伯奢。
必定在一起很久了,她對李伯奢的腳步聲還是熟悉的。
李伯奢卻哼了一聲。
“你這個奴才,你的眼里只有你家安妃娘娘,何曾有過我這個安樂宮府里的小宮爺?若非這段時間你幫助她看著我,本宮爺早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宮爺?shù)纳矸?,回到京城去了。?p> “小宮爺,這可怪不得小春,都是娘娘吩咐的?!?p> “你這個娘娘早已經(jīng)成了一個賊寇,你也是賊寇的隨從,不過,看在你還算是一個很有情義的仆人份上,本宮爺也不怪你?!崩畈莩酥婆d,向前摸索著,摸到了小春被捆住的一只手。
小春不知道李伯奢的意思,所以并沒有抽回手來。
“本宮爺這些時日可是被你家娘娘欺負(fù)得夠了,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本宮爺?shù)哪樕蠠o光,你這個女賊也會立刻被推出去砍頭?!?p> “小宮爺放心,小春雖然是一個奴仆,但是也知道羞恥二字,就算是被活活打死,也不會說出半個字來?!毙〈杭泵φf道。
“這就好?!崩畈莺鋈恍α?,雙手在小春的手上摩擦著。
這家伙雖然每天有安妃相陪,但是,那都是被動的,壓抑的,和以往自己這個小宮爺所要做的事情截然不同。
安妃的姿色還算可以,只是身上的粗俗是身在官宦之家的李伯奢所無法容忍的,由于每天只能面對著安妃和小春兩個人,這家伙的內(nèi)心早已經(jīng)躁動起來。只是礙于安妃的淫威,不敢對小春有絲毫的造次?,F(xiàn)在,安妃逃走了,小春又成了階下囚,而自己也已經(jīng)成為了以前一樣的人上人,這種躁動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你剛才也看到了,本宮爺在費庸的跟前還是說一不二的,現(xiàn)在,你的生死就掌握在本宮爺?shù)氖掷?,你說說看,到底還想不想活下去?”
小春略略一驚。
“小宮爺,小春知道你和娘娘的事情不會長久,朝廷也不會就這樣放棄你這個小宮爺不管,早晚會找到我們。小春也想著離開娘娘,只是小春的家里人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小春實在是無處可去。如果小宮爺能夠留下小春一條性命,并且可以幫我找到一個可以繼續(xù)活下去的地方,小宮爺要小春做什么,小春都會答應(yīng)?!?p> “嘿嘿嘿,這就對了?!崩畈菀ζ饋恚恢皇忠呀?jīng)摸上了小春的臉頰。
小春搖晃了一下,脖子的鐵索瞬間勒緊,嚇得她慌忙又把臉調(diào)整了過來。
“小丫頭還算聰明,小宮爺說話算話,絕不會要你死。還可以帶你回京,在安樂宮府里做一個使喚丫頭,有本宮爺在,誰也不敢欺負(fù)你?!崩畈菡f道,心里卻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
小春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李伯奢的用意,只是不敢掙扎。
天要亮的時候,屋子里傳出了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很快就停止了。
李伯奢從屋子里走出來。
這時候,費庸早已經(jīng)睡去了。
因為害怕刺客會去而復(fù)返,費庸特意留下了四名衙役值班,就連后面院墻的拐角處也安排了人手。
“小宮爺怎么還沒有休息?敢是一直在詢問那個小丫頭嗎?”一名衙役問道。
“這小丫頭嘴硬的很,說死也不肯說出她的同伙,本宮爺只好先出來了,等到費大人起來之后在審訊吧?!崩畈莼卮稹?p> “那,我們先送小宮爺去休息吧?”
李伯奢點頭。
一直到天已經(jīng)完全亮了,李伯奢才從自己的屋子里走出來。
此時,在關(guān)著小春的那間屋門口,幾名衙役正在那里議論紛紛。
“出什么事情了?”李伯奢明知故問道。
“那、那小丫頭死了?!币幻靡坌÷曊f道。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李伯奢假意很吃驚的樣子,快步走到房門前。
屋子里,小春吊起在半空中,圍在脖子上的鐵鏈一端在窗欞上面纏了起來,被拉得筆直,身上滿是灰塵。
這個樣子,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這是被人勒死后故意掛上去的,只是沒有人敢說破。
“這丫頭,寧愿死也不愿意供出同伙。”李伯奢故意很大聲地說道。
聽到消息的費庸急匆匆地趕來。
“小宮爺,這是……”
“本宮爺怎么會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本宮爺只是在昨晚審問了她一些關(guān)于那個同伙的事情,她不肯說,本宮爺也就放棄了。誰想這個小丫頭這般執(zhí)迷不悟,寧愿吊死?”李伯奢吐了一口唾沫,說道。
看著小春這衣冠不整的樣子,費庸的心里自然是猜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這小宮爺,一定是擔(dān)心這小丫頭會說出些什么來,才會殺人滅口的。聯(lián)想到他說自己被抓去的事情,費庸在心里把李伯奢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費大人,要我看,這件事情就不要聲張了,試圖刺殺朝廷命官,本身也是死罪,這樣死算是便宜了她。找一處沒人的地方埋了就算了,不然,驚動了上面,對你這個知府也沒什么好處?!崩畈莶皇r機地說道。
費庸斜著眼睛看著李伯奢,想要說什么,卻沒說出來。反正這些年在自己手里冤死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又何必在意這樣一個小丫頭。
“好吧,你等找一個地方秘密掩埋,切勿聲張?!辟M庸對衙役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