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顏汐只所以放到最后,那是這一路她成了主要支柱。酷維·湯普森現(xiàn)在一想著杜顏汐,就滿面滿心的只想笑。他發(fā)現(xiàn)的杜顏汐外表柔弱只是生活在A城時的體現(xiàn),一到了野外,杜顏汐就成了無所不能的神人,什么花花草草的她都認識不說,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都知道;而且在野外也能讓一行人吃上熱乎乎的東西,挖土灶就是她的杰作。在芒康時她就買了鍋碗瓢盤回來。當時都好笑,沒想到后來倒都不愿意在當?shù)爻燥埩?,甚至專門把飯點時間趕到野外;貪心的蘇蓮娜干脆在左貢買了保鮮箱搬上了車,然后買了各種生食物塞滿了箱子。后來為了滿足大家能快速吃到好吃的東西,杜顏汐在其它的補給點還添制了酒精爐和酒精鍋,當然塊裝燃料也必不可少……
好像這長途跋涉就酷維·湯普森一個男人,臟活累活都是他一個人的,肯定是累得不行了,可是誰知道他心里是越來越覺得快樂無邊呢。
就在酷維·湯普森對著黑夜越來笑得越開心時,車聲靠近。第一輛車停下之后,有個魁梧的身影跳下了車,對著他們的方向就是一嗓子:“游晨晨——”
竟然還能叫出游晨晨的名字來!是熟人!
酷維·湯普森出聲:“在呀,游晨晨在這呢?!?p> 蘇蓮娜隔著帳篷踢了踢游晨晨:“晨晨,竟然在這里還有你的粉絲?”
“什么粉絲呀,聽著聲音熟,一時想不起是誰呢?!庇纬砍恳残蚜恕?p> “好像我們不能睡了。”杜顏汐已經(jīng)在拉帳篷的拉鏈了。
蘇蓮娜又說:“都點名了,晨晨你趕緊去看看是誰?”
“知道了!”游晨晨看了看表,竟是臨晨一點,難怪這么想睡呀。
游晨晨從帳篷里鉆出來,剛一睜眼就看到一排的車燈都開著,她趕緊又閉上了眼。好不容易把眼睛瞇成一條縫往酷維·湯普森那里靠近幾步,就見個黑影撲了過來——她還沒怎么反應(yīng),就被緊緊的禁錮了。雖然隔著幾層衣服,游晨晨還是想起了某種形式擁抱。那是在緣緣D廳第一次感受到的,然后還有第二次……
現(xiàn)在想起了來人是誰,游晨晨突然松了一口氣,好了,什么事情都不是事了,這個人都會解決的!就那么任由他抱抱。
半響之后,游晨晨才說出話來:“我們的車壞了一輛,那車是蘇蓮娜借的,很貴!我們不能丟?!?p> 來人不說一句話,只是抱得更緊。
游晨晨又說:“放開我吧,我快喘不過氣來了,你也知道這里的養(yǎng)氣稀薄。”
來人松了松手臂,似是極度不情愿,可也還是依依不舍地放開了。
酷維·湯普森就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這一切,雖然很吃驚,可是他沒有問。
到是游晨晨好像也不忍心酷維·湯普森太難受,她出口:“酷維,這是申鐿博。”
酷維·湯普森見過申鐿博,他記得是申鐿博和楚一珞在無字居出現(xiàn)過。他只是不知道申鐿博和游晨晨這么熟了。
可是酷維·湯普森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走過來兩步,對申鐿博說:“幸會。我想應(yīng)該是你帶晨晨上的泰山。”
申鐿博笑著點頭:“謝謝你對她的照顧,一路上辛苦了!”
轉(zhuǎn)身,游晨晨又說:“這是我?guī)熃恪W妹。”
原來這時蘇蓮娜和杜顏汐已經(jīng)站在了帳篷外。
握住游晨晨的手,申鐿博出口招呼:“你們好!”
杜顏汐笑的開心,出口重復了申鐿博的話:“你們好!”
“好!”蘇蓮娜面色微微一笑,眼神一深。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誤會了游晨晨什么,她把游晨晨帶進無字居去趟那一回渾水好像做的有些過了!敏感如她蘇蓮娜的神經(jīng)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明白申耀庭打聽游晨晨不是看上了游晨晨,而是為了申氏家族這個年青財權(quán)掌舵人——申鐿博。申鐿博和游晨晨已經(jīng)有超過普通朋友的交往了,申氏家族的長輩們已經(jīng)在私下里對游晨晨進行調(diào)查了,那游晨晨會被申氏看上嗎?蘇蓮娜心里開始后悔了,如果游晨晨沒有經(jīng)常出入無字居,身份就是完美的。蘇蓮娜有些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接下來小九按申鐿博的意思吩咐車隊停下來安營,車子等天明再修。
申鐿博帶來的人還真不少,足有十個。
帳篷只搭了一個,可是是能容一個小班編制的軍用大帳篷。
奇怪的是小九還領(lǐng)著人生起了一個火堆,然后分發(fā)了食物和酒。原來他們?yōu)榱嗽琰c趕到這里來,已經(jīng)有大半天沒有吃東西了。
游晨晨有些過意不去。
申鐿博握著她的手一緊,出口說:“你們都一起去吃點喝點了,那樣身上暖和點,睡覺也安穩(wěn)些?!?p> 他們四人就算沒有食欲也是要去的,畢竟都是專程來幫助她們的人。
游晨晨就算是不想去也是不行的,因為申鐿博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她。
可能是因為在外面呆的時間長,久沒有碰酒的原因;蘇蓮娜一杯米酒下去就說頭暈,感覺要喝多了。一直堅持自己不能喝酒的杜顏汐趕緊起身扶蘇蓮娜回帳篷早些歇息。
蘇蓮娜只對游晨晨揮了揮手就起身了。這讓游晨晨有些錯覺,覺得蘇蓮娜是故意找借口早離開的;因為她和蘇蓮娜一樣,也是喝了一杯米酒,她只感覺到身子確實在發(fā)熱,卻沒有感覺頭暈呀。她覺得這米釀的白酒不是一般的醇香,她這是第一次喝白酒也喝出了香味,于是對申鐿博說:“我還想喝。”
申鐿博眼神里的內(nèi)容有一些火光閃耀,這時扯著一只嘴角給游晨晨又滿上了酒。
酷維·湯普森挪近了些說:“晨晨,你別喝第二杯了。你看,蘇師姐都喝多了。”
“好吧,我喝完這一杯就不喝了。”游晨晨舉起杯:“酷維,我真得很想說聲謝謝,可是又覺得我們之間說這兩個字太生疏了;因為我一時算不清要對你說多少個謝謝,來,不謝了,干杯。”
“好吧,干杯?!笨峋S·湯普森看了緊緊摟著游晨晨腰間的那只大手——那是申鐿博的手。
申鐿博自己竟然沒有喝酒,理由是他們每天晚上倫值,倫值的人是不能喝酒的。
喝完第二杯酒之后,游晨晨并沒有說話算數(shù),而是又要了第三杯。
酷維·湯普森沒有再勸。因為他覺得現(xiàn)在申鐿博和游晨晨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也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他作為游晨晨的合伙人不應(yīng)該干涉太多;因為游晨晨就從不干涉他和杜顏汐。
第三杯,游晨晨是對著月亮喝的,說謝謝月亮。
謝完了月亮,喝干了酒之后,游晨晨有些眼花,可是不想睡,她頭一歪,靠在了申鐿博的肩膀上說:“我覺得吧,生活中沒有男人是不太行哦。一個人生活中最重要最能依靠的男人,一般是以‘爸爸’這個名字出現(xiàn)的。我可能有些例外,是以‘楚一珞’這個名字出現(xiàn)的。”
看來游晨晨是喝多了,竟然說起沒有男人不太行的話來;以前楚一珞就在她心里印著,她很少扯出來說,現(xiàn)在也沒遮沒掩的直接說出來了。
眼前的女子醉意濃又還能說話,這是申鐿博最想要的時機。于是申鐿博略微引誘的問:“難道楚一珞比你爸爸還先出現(xiàn)在你生活里?”
游晨晨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笑,回:“記憶里,楚一珞比爸爸的記憶多太多了。”
“哦?”申鐿博這時的好奇不是假裝出來的。
“你別亂了我的話題,我說要講一個關(guān)于‘爸爸’的故事!”游晨晨笑著、說著,笑的沒心沒肺,說得顛三倒四,可把她對“爸爸”這一人物的記憶說了個大概。
時間推呀推——推回了二十年前。那是游晨晨在柚谷鎮(zhèn)過得第二個春節(jié)。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游然母女和楚珞一家在一樓正堂屋里圍爐守歲。
晚九點時,坐機響了。
楚柏接了電話之后,站起來就往外走。
打開院門,門口站著一個清瘦高挑的男人,整個人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暗淡。
楚柏有些激動:“今天你能趕回來,太好了!快進來!”
高挑男人:“本來應(yīng)該早點到的!緊趕慢趕的?!?p> 楚柏極力平定情緒:“不說了,到了就好?!?p> 高挑男人:“嗯。司機在巷口等著呢,明天天亮之前得離開?!?p> 楚柏語氣沒有波動,只是腳步停頓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我有數(shù)了?!?p> 兩人進到中間堂屋里時,一起守歲的兩家人都怔住了,孫珍和三個孩子怔住是因為這么晚了來了陌生人。
游然怔住是因為驚喜過度,她的反應(yīng)是站起來僵住沒有動。
楚柏進門就說:“這是江南笙,游然的老公?!?p> 屋內(nèi)啞然。
半響,楚柏看著一直盯著江南笙看卻沒說什么話的游然,說:“離零點還早呢,守歲不急,你去幫你家當家的安頓一下行旅吧?!?p> 游然這才上前對江南笙說:“跟我來吧,我們住在南邊二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