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隱藏者
“老太太沒有說話，面色凝重地看著對方。
“你們，那些條子，都知道地下網(wǎng)站上那些事了？”
林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但我并不是通過警務(wù)系統(tǒng)知道的，這是我個人的調(diào)查?！?p> “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設(shè)備】?！?p> 地下傭兵網(wǎng)站，可以說是新中心城中最陰暗，最為黑色的地帶。
在那里，任何東西都可以被買賣，所發(fā)布的委托，也都無一不是擁有天價的報酬。
而也都只有真正有實力的人，才能進入這個領(lǐng)域從中獲利。
林夕所提及的“設(shè)備”，就是進入地下傭兵網(wǎng)站的鑰匙。
“不行?！?p> 老太太語氣嚴厲地拒絕了林夕，“地下網(wǎng)絡(luò)是傭兵系統(tǒng)的基礎(chǔ)，是中心城里犧牲了很多人，花費了很多年才塑造出來的一套完整程序，我不能隨意打破規(guī)矩讓你進入?！?p>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塊顯示屏，上面標(biāo)注了很多傭兵的名字，和完成不同等級的任務(wù)數(shù)量。
“只有擁有足夠聲望，能力得到認可的人，我才會考慮是否把鑰匙交給他。”
林夕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很理解對方這個身份的人，對規(guī)則的重要看法。
“而且，我也不是很建議你去趟這塊渾水，”她點起一根香煙，將臉別了過去，“最近來打聽過這個的人，在酒吧里已經(jīng)少了好幾個了，其中不乏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p> 哎。
看來是白來一趟了。
“不過，我也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基礎(chǔ)的信息，幫助你的調(diào)查，如果你想要的話?！?p> 聽到對方的話，林夕的失落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光：“謝謝您，威爾斯太太！需要多少費用，我現(xiàn)在拿給你！”
女人看著林夕興奮的眼神，沒有多說什么，從辦公桌里抽出一個金屬芯片：“付錢就免了，答應(yīng)我，保護好自己?！?p> “謝謝。”林夕拿起芯片，向?qū)Ψ缴钌畹鼐狭艘还?p> “哎，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從來不想著安穩(wěn)過日子，總惦記著摻和這些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事，結(jié)果能得到什么呢？只會把自己賠進墳地里去！”
老太太似乎是生氣了，她將未燃盡的煙頭扔在地上，轉(zhuǎn)身過去不再面對林夕，在她身后不遠的墻面上，掛著張年輕人的黑白照片，其上的人物與威爾斯太太隱隱有些面容上的相似。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威爾斯太太，不用太擔(dān)心我?！绷窒ο氚参堪参垦矍斑@個老人，歲月的水流雖然沒有沖垮她的精神，但仍然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了痕跡，此刻她的背影顯得枯槁而虛弱，如同一根狂風(fēng)中的殘枝，搖擺不定。
對方?jīng)]有說話，顯然是不太相信林夕的話，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出去吧，把門帶上，讓我安靜安靜?！?p> 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大門，林夕緩步朝樓下走去。
“不知道威爾斯太太這邊能帶來什么樣的信息，雖然這次的事件似乎確實很有誘惑，但正如對方所說的，各方勢力混雜，我一個人，插手進去可能會十分危險?！?p> “但是要想從執(zhí)法者那邊獲得幫助，已經(jīng)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不說復(fù)職，就連我自己的居民身份都沒什么機會修改過來，如果再不從這邊獲得幫助，那我可能真的就要玩完了?！?p> 雖然林夕對這片領(lǐng)域涉及不深，但是他知道，在外城區(qū)里依靠虛擬的偽造身份來生活的居民，不是少數(shù)。
“我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在這邊建立人脈，尋找有關(guān)克蘭的線索，以及解決身份的問題?！?p> 就這么想著，林夕走到了一樓的一臺機器前，停住了腳步。
這是傭兵們的身份驗證系統(tǒng)，如果你想加入這行，在系統(tǒng)中有自己的排名記錄，就要從這臺機器上注冊開始。
他從機器上撥動兩下，選擇了身份注冊后，將自己的手掌貼了上去。
“滴滴——錯誤的信息，請重新驗證?！?p> 機器發(fā)出了警報，拒絕了他的注冊請求。
哦，差點忘了。
我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林夕有點掃興，剛想抬腿轉(zhuǎn)身離開，一旁的一個男人卻突然湊了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腕。
“沒有身份，新來的？”
思考了一下，林夕慢慢地點了點頭。
“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托人帶你偷偷溜進來，結(jié)果卻沒有身份信息，什么都干不了，不過好在，你遇見了我，”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卡片，上面是地址和一串電話，“你要是信得過，就來這個地方找我，我能給你安排身份，價錢什么的，慢慢商量。”
說罷，男人便急匆匆地走了，混入人群中，尋找起自己的下一個潛在客戶。
“真是急啥來啥···”
收起卡片，林夕前往吧臺和派派告了別，在野狼酒館里該干的事就基本上完成了，摸了摸從威爾斯太太那里拿到的芯片，快步走出了酒館。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去，天空中再次飄起了稀薄的小雨，街道上的人也跟著少了起來，林夕在門口撿起了一個廢紙箱頂在頭上，防止被淋濕了。
“該做的準備都完事了···”
“可以去那邊看看了?！?p> 坐著公共電車穿過兩個街區(qū)，往日時光的招牌便再次出現(xiàn)在了林夕的視野中，招牌上的光線柔和地閃耀著，發(fā)出令人安心的光。
“吱?！?p> 一個蒙面的男人從雜貨店中推門走出，他穿著純黑色，鑲著銀色鉚釘?shù)暮駥嵠A克，被改造過的雙眼發(fā)出兇狠的紅色微光，男人和林夕擦肩而過，快步鉆入一條小巷，消失了身影。
“是沒見過的生面孔呢···”林夕心里想著，畢竟這家雜貨店的常客并不多，少有的幾人他也都曾多少與之交流過。
沒想太多，他推開大門，抬腳走了進去。
雜貨店里的氛圍還是如往常一樣的安靜祥和，古舊的裝潢，舒心的音樂，他在層層的貨架間穿梭，尋找著老板的身影。
老板是個干凈勤快的人，要是在往常，林夕剛一進門，就會看見他忙上忙下，拿著塊兒小抹布清理灰塵的身影。
但是今天有點反常，整個屋子里都靜悄悄的，好像這里只有林夕一個人。
意外的變化引起了他的警覺，他站定腳步，仔細聆聽周圍的聲音，想要借此尋找老板的方向。
安靜。
極致的安靜。
突然，一陣微弱的呼吸聲傳入了他的耳朵，又馬上消失不見。
這房間里有人。
而且，
似乎還在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