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體,已經(jīng)跟承建方(肖蕭)談妥,緊接下來,就是要找一個借口,讓修建掩體的事,變得沒有那么醒目。
童鈺是象洲從童氏的族長不錯,但事實上,在本家只有她一人姓童的情況下,即使在使用了一些手段后,讓分家不再敢覬覦本家族長之位,但被安插些眼線仍不能避免。
對于眼線,童鈺一向認(rèn)為,堵不如疏。
在得知眼線的身份,以及為誰服務(wù)的前提下,童鈺甚至對不同的信息進(jìn)行不同的管理,讓哪個分家、哪家媒體知道哪些信息,都是思考,乃至是深思熟慮過的。
但地下掩體背后的事兒,實在太過嚴(yán)肅,一個操作不當(dāng),聯(lián)邦就會派兵干涉,為了自己的小命,童鈺選擇莊園信息全面封鎖!
只是要解決掉這些眼線,童鈺沒有一個好理由,但在天香的意外收獲,那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威武鷹洲的甜白,讓她有了個想法,雖然并不完美,但也能讓眼線背后的所有人無話可說。
以監(jiān)守自盜、欺凌幼主的名義,處理掉絕大部分人員,只保留必要的保全力量。
童氏莊園面積逾6800平方公里,但因為借助科技手段,它安保部門的人數(shù)并不多,只有90人,可以說,如果計劃成功,在兩個月內(nèi),修建掩體的大動靜完全能糊弄過去。
“陸叔,通知法律顧問,讓他們在明天下午三點,到三號會議室等我?!?p> 童鈺口中的陸叔,大名毛陸,45歲,是童氏莊園的大宅管家兼職花匠,直接對童鈺負(fù)責(zé)。
“他們?五位法律顧問都通知?”
“嗯,事兒不復(fù)雜,就是瑣碎,人多點,速度也快些?!?p> “明白了!用不用收拾客房?”
“我預(yù)計得用兩、三天的樣子,不過具體還得到時候再說。客房多收拾出三間來,家里另有客人要來,這幾天,辛苦陸嬸了?!?p> 陸嬸的真名是肖婭,43歲,毛陸的老婆,在童氏莊園的身份是大宅廚娘,負(fù)責(zé)照顧童鈺的生活起居。
“不辛苦,有啥好幸苦的?!再不讓她動彈動彈,日子久了,就把她養(yǎng)成太太了!哈哈!”
聞言,童鈺淡淡一笑,從童氏主家對待名下人員都不錯,更別說心腹信任之人了,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么。
“陸嬸呢?先把手上的事放放,我找你們有事?!?p> “怕你在外邊吃不慣,正忙著準(zhǔn)備宵夜,馬上就好?!碧挚戳丝赐ㄓ嵠鞯臅r間,“再過個十分鐘也就差不多了?!?p> “這樣啊,那我先洗個澡,等會兒就在我房間談吧?!?p> 毛陸、肖婭一向把自己當(dāng)女兒來疼,所以,明知道十分鐘有水分,童鈺也沒有拆穿,而是想辦法給他們圓謊。
“好?!?p> 毛陸平時話很多,越是緊張,話越是簡潔。
看著童鈺上樓,毛陸松了口氣,明知道童鈺在這些事上的縱容,可還是會緊張,搖搖頭,到廚房幫忙去了。
要跟毛陸夫婦說的事,同樣跟那支甜白有關(guān)。
那支甜白,在從童氏內(nèi)部的代號是‘順’,軟木塞上的標(biāo)識碼則是一個抽象符號,略微呈‘8’形,等級定在特供,是童鈺依照古方,為毛陸夫婦的兒子特意釀造的。
童鈺清晰的記得,這批酒是在4707年夏分裝,當(dāng)即被運(yùn)往可美島的,第二天卻被回報,說是第一批酒遺失。
因為當(dāng)時剛接手莊園,事情比較集中,第一批酒也不多,加上物流和押送人員的解釋還算合理,收到賠償后,童鈺也就沒多想,但兩年之后,遇到被換掉軟木塞的甜白,她有些明白了。
親自品嘗,確定了甜白的身份,又利用情報網(wǎng)絡(luò),查找到了當(dāng)時的真實情況,最終這才確定,酒被莊園內(nèi)部人員給倒賣了。
監(jiān)守自盜、欺凌幼主的名頭,要借助這事達(dá)成,不論是從私交,還是從這件事的后續(xù)來說,讓毛陸夫婦知道比不知道要強(qiáng)。
從浴室出來,看到肖婭正在擺桌。
“陸嬸,不用那么正式,隨便墊點就好?!?p> 肖婭沒有一般廚娘的粗壯,只是稍顯豐滿,跟大塊頭的毛陸站在一起,甚至有些嬌小的感覺。
“好,按小玉說的來?!?p> 嘴上應(yīng)承著,但童鈺最近的用飯記錄著實讓人頭疼,所以,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童鈺嘴角抽抽,少吃了些您做的飯,但我也沒餓著??!
最近一周,童鈺的用飯量明顯下降的事,毛陸也聽肖婭抱怨過,但看到廚房料理臺上滿滿的食物后,卻還是有哭笑不得的感覺,這是宵夜還是正餐??!
在童鈺的勸說下,毛陸、肖婭也坐在桌旁,不過,主職卻是監(jiān)督童鈺多吃些,自己面前的菜色,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夾著。
“陸叔、陸嬸,有個事,希望你們配合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話,毛頎哥那邊也打聲招呼?!?p> “嗯?有人暗算咱們?”
毛頎是毛陸和肖婭的兒子,25歲,聯(lián)邦公職人員,官不大,卻有些實權(quán)。
所以,聽到要跟毛頎打招呼,兩人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緊張,而是一種被人家養(yǎng)了這么久,終于能辦點事的心態(tài)。
童鈺先是一愣,隨后笑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4707年,給毛頎哥送的那批酒還有印象么?”
“說丟了二、三百支的那批酒?”
“嗯?!?p> 肖婭跟毛陸性格互補(bǔ),不喜歡說話,更擅長實干,這次卻趕在毛陸接口前問道:“是不是莊園里的人搗什么鬼了?”
“老把戲,倒賣!”
在釀造莊園,從百升桶到玻璃瓶的分裝,再到物流,各個莊園都有一定的殘損規(guī)定,是以,一般而言,負(fù)責(zé)人都能從中扣下些好酒,各家都明白,也都默認(rèn)存在。
也可能是這種默認(rèn),讓莊園的員工嘗到了好處,漸漸的,私自扣下些好酒,演變成了這種跟物流勾結(jié)后的倒賣。對于其他家而言,酒就是用來換錢的,賣給誰不是賣?
但童氏莊園不一樣。
從童氏主營低檔酒,因其窖藏秘法——絕對密封的緣故,口味上能達(dá)到中檔酒,但成本卻要低上不少,所以全聯(lián)邦葡萄酒市場的低端,被童氏壟斷大半。
為了不被外力暗算,從童氏同時釀造高檔葡萄酒,但只送不賣,用來籠絡(luò)人脈,為自己留條后路。
這種經(jīng)營策略,導(dǎo)致了四洲一島之內(nèi),葡萄酒市場的低端和高端中的高端,同時被從童氏,更準(zhǔn)確的說是被掌管童氏莊園的從童氏主家壟斷的奇異局面。
只送不賣是奇招,但同時也是罩門。
為了保證優(yōu)勢,從童氏不像別家,對倒賣視而不見,向來是有犯必查,有查必嚴(yán),在上面耗費(fèi)的心力不可謂不大。從童氏對倒賣的重視程度,甚至到了即使分家那些覬覦主家族長之位的人,也不敢輕易用這招來瓦解童氏莊園的地步。
是以,作為童氏莊園的老人,兩人一聽倒賣,立刻嚴(yán)肅起來。
“查到是誰了嗎?”
“查到了,但我不打算公布?!?p> “哦?那你有什么打算?!?p> 童鈺把解約的計劃,詳細(xì)的說了說,末了,把這么做的原因,也就是末世的訊息,也給兩人說了。
“如果是真的,這么做倒也無可厚非,可萬一……”
“是啊,小玉,到時候,那些分家的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p> “不用擔(dān)心這個,既然我能讓他們對主家族長之位死心一次,就能讓他們死心第二次!”
想到當(dāng)年各分家要送到大宅的后輩們莫名其妙的大病,毛陸、肖婭默然。
“既然如此,這事交給我們了?!?p> “到時候,估計會有些人不甘心瞎鬧,言語上,還要請兩位多多擔(dān)待,毛頎哥那邊也要解釋清楚?!?p> “多大的事!要說到言語上,倒是小玉你沒關(guān)系?”
一個姑娘家的名聲,總比大小伙子的名聲要重要,雖然毛陸夫婦很希望童鈺是自家兒媳婦。
“妹妹給哥哥送些禮物,有什么可嚼舌頭的,再說了,末世來了,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p> 丟掉那些不可能的事,肖婭回神,既然童鈺把話撂到明處,也就沒把自家夫婦當(dāng)外人,有地下掩體,末世來了也不擔(dān)心,但是在外闖蕩的兒子……
“關(guān)于末世的事,小玉,我們能提醒提醒毛頎嗎?”
“當(dāng)然沒問題,毛頎哥就是不回來,地下掩體我也給留著房間。只是毛頎哥知道這事后,不要隨便往外說。被當(dāng)成玩笑也就罷了,但如果因此被連累了,恐怕連想見識末世也做不到。”
肖婭想想也是這個理,散播末世謠言,在某些人眼中不亞于造反,點點頭表示明白。
有些撐了,站起來揉揉肚子,童鈺回臥室前囑咐收餐盤的毛陸。
“陸叔,明早有打著豪哥,或是湯尚楓名頭來找我的,直接帶來見我就成,莊園保全那邊您關(guān)照一下?!?p> “好的?!?p> 臥室門關(guān)上沒多久,毛陸夫婦就把桌子收拾好了,為了不打擾童鈺休息,毛陸甚至直接抱起餐車,到走廊上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