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借錢
厲慕晨和封玉關驅車來到慈恩福利院的舊址,結果一無所獲,在路邊看到了曬太陽的老婦人,老婦人一看到封玉關,吐了一口濃痰轉身就走了。
封玉關聳了聳肩,無所謂回身上車:“這里的人對慈恩格外的看重,沒辦法?!?p> 厲慕晨了然的點頭,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也正因為這些人都不讓動福利院,所以這塊地一直都沒有開發(fā)起來,一些頭腦活泛的年輕人早就搬走了,留下的基本都是老年人,故土難離。
“潘奶奶無兒無女,她還能有什么去處?”厲慕晨撫摸著方向盤,自己登門幾次都因為想要收購這塊地吃了閉門羹。
后來聽說潘奶奶住院了,自己去看過,結果險些被這些老鄰居給打出來,所以,他一直都沒見到過老人家。
“找,找到她,送她去最好的療養(yǎng)院?!眳柲匠堪l(fā)動車子準備離開,封玉關坐在旁邊。
這時候電話響了,厲慕晨掃了一眼上面蹦跳的蘇弦月三個字,熄火接聽。
“哥,你在哪里?”
“外面,有事兒?”厲慕晨問了句,旁邊的封玉關看向外面假裝看風景。
蘇弦月咬著嘴唇,看著手里的化驗單,小臉兒糾結成了一團,肝癌,潘奶奶的身體已經(jīng)快扛不住了。
“沒事我掛了。”厲慕晨聽她不說話,要收線了。
“別,別掛,我有事,你來帝豪?!碧K弦月?lián)乃芙^,立刻先掛了電話,讓年良翰和康妮照顧潘奶奶,一個人打車回去帝豪。
帝豪房間里,厲慕晨看著匆忙趕回來的蘇弦月,挑眉:“說?!?p> “借錢?!碧K弦月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小臉上都是一副殺身成仁的悲壯。
厲慕晨笑了,借錢還如此氣勢洶洶的人不是沒有,眼前就有一個,不像是借錢,倒像是自己欠她錢了一樣。
“多少?”
“不知道。”蘇弦月回答的更快。
這次厲慕晨是真笑了,氣勢洶洶借錢夠稀奇了,這不知道借多少的那簡直就是天底下無人能及的奇葩所為了。
“反正需要很多,不過我一定還給你,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免費的,行不行?”蘇弦月心里著急,現(xiàn)在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貴。
從來沒有過如此有意義的度過一秒鐘,她要搶時間,要留住潘奶奶的生命!因為她和小哥哥一樣,是自己的親人!
“包括……?!眳柲匠靠聪蛄舜玻鄣滓呀?jīng)有了濃濃的不屑,她還真是沉不住氣啊,這個時候再多能多少?結婚之后再離婚那可是一筆巨額財富啊,到底是年輕啊。
蘇弦月看他的表情瞬間明白了,倒退一步倚在墻上,眼圈發(fā)紅:“你不是那么卑鄙的人?!?p> “如果我是呢?”厲慕晨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褶皺:“真是無聊透頂,我給你準備了最高端的包裝,最好的生活,最恣意的時間,甚至給你安排了學校,希望你是個自重自愛的人,可惜你不是?!?p> 擦肩而過,蘇弦月甚至聽到了厲慕晨的冷哼,那種不屑像是一把剛刀插入了心臟,讓人窒息。
“哥。”蘇弦月突然沖過去從后面抱住了厲慕晨,一聲呼喚帶著哽咽。
厲慕晨煩躁的想要甩開,手卻停在了半空,終是不忍。
“哥,相信我不是壞人,不是騙子好不好?我不會騙你的錢,我給你出收據(jù)行嗎?相信我,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不知道誰還會幫我,誰還會有能力幫我了,哥,求你,求求你了,相信我。”
蘇弦月泣不成聲,死死的扣住了厲慕晨的腰,她怕,她害怕厲慕晨拂袖而去,害怕自己沒錢支撐給潘奶奶治療,更害怕癌細胞擴散,自己剛剛尋找到的親人轉瞬就失去了,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經(jīng)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沉默,亙古綿長一樣,空氣里只有兩個人的呼吸和蘇弦月的抽泣,再有微不可聞的心跳聲音,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厲慕晨的胸膛。
他錯過一次,在能帶走小月兒的時候,選擇先去看看收養(yǎng)自己的人好不好,而把小月兒留在了福利院。
那一次,他用一輩子去贖罪都不夠。
他不敢再錯一次,因為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時間留給蘇弦月。
手緩緩放下,從口袋里拿出來錢夾,低頭看著因為抱著自己過于用力拉得發(fā)白的小手,疼惜的撫上。
“哥。”蘇弦月的鼻子已經(jīng)呼吸不暢了,帶著濃重的鼻音。
厲慕晨掰開她的手,轉過身把錢夾遞給她:“這里的錢隨便花,沒有卡密。”
蘇弦月捧著錢夾,眼淚瘋了一樣掉下來,一個勁兒的用手去擦卻總也擦不干凈,耳邊是厲慕晨越走越遠的腳步聲。
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顫抖著打開了錢夾。五張黑卡,像是五張護身符一樣被蘇弦月捏在手心里,很燙,灼燒著她的尊嚴和心,可是卻不能松開手。
艱難的爬起來,關上門,去洗手間放了一大桶冷水鉆進去,凍得瑟瑟發(fā)抖也不肯出來。
她想冷靜下來,可是怎么也冷靜不了,最終捂著臉在冷水里放聲大哭。
她在無休止的透支自己在厲慕晨跟前的信用度,自己更是無恥的利用厲慕晨對自己的好一再索取,可是她沒辦法啊,她走投無路。
門外,去而復返的厲慕晨站在洗手間門口,聽著里面?zhèn)鞒鰜淼目蘼暶碱^擰成疙瘩,怎么了?拿到了想要的不是該很高興嗎?哭什么?
抬起手,又放下,把一些零食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
不能陷得太深,封玉關的話還在耳邊,他需要讓自己保持最低起碼的冷靜。
蘇弦月爬出冰冷的浴缸換上了衣服,哆哆嗦嗦的梳理了頭發(fā)捏著厲慕晨的錢包離開帝豪。
找到出租車直接去了醫(yī)院。
接下來的三天,蘇弦月寸步不離的守著潘英,只是潘英卻陷入了沉睡。
蘇弦月坐在沙發(fā)上,披著毛毯還覺得冷。
康妮提著熱粥進門,跑過來摸了摸蘇弦月的額頭:“傻丫頭,你高燒了?!?p> 蘇弦月笑了笑,早就高燒了,已經(jīng)三天了,只不過現(xiàn)在自己是扛不住了而已。
“醫(yī)生,給她加床。”康妮出去跑了一圈,蘇弦月就在潘英的身邊加了一張床,開始輸液。
三天,厲慕晨再次來到帝豪的房間,打開燈看到了那些零食竟然一點兒沒動,眸子縮了縮,拿起電話:“蘇弦月,后天的婚禮,明天回來走流程。”
“好,我明天一定回去。”蘇弦月說完,立刻掛掉了電話。
墨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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