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皮套
晚上的書桌前，借著敞亮的燈光，萊恩與貝卡分享了盤子里的水果。
貝卡走后，萊恩才考慮起自己的事。
他想著自己以后要是走出這片封閉的園林，行事得有個隱藏。
不能就頂著這副容貌施展超能力。
英雄得帶上頭套。
那么，不是cos也行。
他打算自己想辦法弄一套超級英雄裝扮，羞恥的超級英雄裝扮，幾乎是每一個英雄的必備。
萊恩想著自己也算是個超能力者，行動得有個名號和行頭。
自己又有激光眼，又有無堅(jiān)不摧的身體。
就叫超級萊恩吧。
這么想著，他自己也覺得不對。
“我大概是沒有取名天賦的?！?p> 遺憾出現(xiàn)在萊恩心底，他無趣地?cái)[擺手，示意貝卡離開。
貝卡還很懵，問怎么了。
得到了“要睡覺了”的答復(fù)。
睡覺總是很好的理由，貝卡被請出了房間，她靠在門口向內(nèi)看。
能看到自己孩子上了床，翻了個身，腦袋在枕頭上一動不動。
呼吸也漸漸沉穩(wěn)起來。
。。。
又是一夜過去。
萊恩和貝卡度過了約好的一天，他們在野外野餐，對著樹木和芳草地聊天。
那天過去后的第二天。
貝卡如常做好早餐，就看到萊恩起床。
洗漱，吃飯，出門。
覺得有些不對，貝卡問出來。
“今天也要出去嗎?！?p> “我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應(yīng)該多曬曬太陽?！?p> “那帶上媽媽一起。(>ω<)”
“你這個年紀(jì)的女人，應(yīng)該多睡睡覺?！?p> 萊恩擺著手，人走出了門，還順帶關(guān)上了門。
其身影消失在門扉背后，貝卡想跟著一起出去。
就想起這一個月里，孩子頻繁外出，自己是有跟著。
可每次才跟不遠(yuǎn)，就被逮了個現(xiàn)行。
被自己孩子說。
“看看這個人啊，閑到跟蹤自己孩子，她難道是不懂放手嗎?！?p> 伶俐的話語總是如刀子，扎進(jìn)貝卡的內(nèi)心，跟是跟不成了。
只要切切番茄，能勉強(qiáng)混混日子。
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慪氣，貝卡狠狠地把小刀砍向番茄。
汁水飛濺到四周。
她的心思卻不在番茄上。
“總感覺母子關(guān)系正?；倪M(jìn)程已然擱淺?！?p> 另一邊，萊恩沒搭理貝卡。
和貝卡相處了幾年，他也逐漸知道，這位母親，很多時(shí)候，會假哭，會埋怨幾句。
但實(shí)際上，并沒有真的這樣那樣的不快。
他走到經(jīng)常去的教習(xí)地。
叢林里綠樹如蔭，地面上的泥土由于他經(jīng)常教習(xí)激光眼，變得焦黑。
昨天下過的雨，今天也未完全消散。
萊恩聞著林中的空氣，完全是帶著濕潤的味道。
今天出來，他是帶著計(jì)劃的。
睡覺醒來，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感受到覺醒的能力已經(jīng)完全可用。
與激光眼不同，其能力直接印刻在身體里。
飛空。
人如何不借助外物，掙脫重力的束縛。
萊恩自己，也悸動不已。
沒有人可以抵擋飛空的誘惑，在古埃及，就有一個故事。
弄虛作假的魔術(shù)師用吊線將自己浮空，佯裝降臨的神明。
得到的，是納頭就拜的民眾。
不可否認(rèn)，憑自身能力飛空，看起來就像是神話故事里的神明。
誰又渴望，萬人敬仰。
心念轉(zhuǎn)動，萊恩拍了拍自己臉頰。
按耐住不平靜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發(fā)動了能力。
腳離開了地面。
一開始，只有幾厘米，腳和地面，不過是隔著幾個沙石的距離。
這種體驗(yàn)，就像初學(xué)游泳的人。
想要游蕩于天空的海洋，或是是必須經(jīng)歷的感覺。
半空中，萊恩感到身軀無所依靠的不安。
靠著超能力飛起來的自己像是飛鳥，若是失去超能力。
一定也會像折翼的鳥，一頭墮落下來，摔成馬賽克吧。
不安，對天空的憧憬混雜在一起，萊恩又吐出一口氣。
他的身軀繼續(xù)慢慢上升，
像個從小孩子手里滑走的氫氣球。
“好?！?p> 一切都沒有問題，萊恩看著周圍，自己已經(jīng)和一旁的綠樹一般高度。
再向上一點(diǎn)，就是樹木之上，白云之下，越發(fā)接近天空。
不過，先來調(diào)整一下身體幅度。
他動了動軀干，一陣失衡感占據(jù)了其大腦。
萊恩整個人“啊”的一聲墜落大地。
大約是兩層樓高的高度，就是普通人，也不會死，只會殘。
地面被他砸出凹陷，而且是臉先著地。
萊恩郁悶地把臉離開地面，吐了吐嘴里的泥沙。
在泥沙里，有蚯蚓在扭動。
惡心得不要不要的。
萊恩回味嘴里，是一股腥臭和反胃。
聽說大災(zāi)之年，也有人挖食腐的蚯蚓充饑，也不知道怎么吃的下去。
疑惑地?cái)[了擺手，萊恩抬起頭看向上空。
“再來?！?p> 一次挫折并沒有讓萊恩服輸。
他是倔強(qiáng)的性子。
一堵墻，
要么你把我撞得頭破血流，要么我把你撞爛。
此刻，也是這樣，萊恩重新飛上天空，在空中調(diào)整平衡。
多做了幾次，他慢慢適應(yīng)了這種感覺。
剩下的，他感覺就是熟能生巧。
情況類似于開車。
會了就是會了，剩下的就是多開多練。
萊恩沒有休息的想法，他持續(xù)攀升，等停止升空時(shí)。
周圍是白色的云朵，
陽光還未穿透云層的間隙，便率先照耀到他的身上。
溫潤的陽光里，他伸出手，看著那輪耀眼的太陽。
躍然在指間的，是綻放的光芒。
遠(yuǎn)處，是飛鳥的歌謠。
這種感覺難以用言語描訴，萊恩一時(shí)不愿意落地，整個人像炮彈一樣。
穿梭過云海，向著遠(yuǎn)方飛去，
他沒有低頭也能知道，一直圍著他與貝卡的墻壁，已然被自己跨越。
外面是怎樣的世界，他并沒有太多的認(rèn)知。
也正因?yàn)槿绱耍鸥屗d奮。
天空中，呼嘯而過的風(fēng)將他的身體吹得涼爽。
稀薄的空氣沁人心脾。
萊恩很是飛了個爽，在太陽落山時(shí)，才隨便找了個地方落了下來。
他看了看左右。
高樓，一眼看不頭的高樓，那是城市的山峰。
街道，人流。
被工業(yè)和車子廢氣污染的空氣。
一切的一切。
讓萊恩懷念。
“終于回到正常人的社會了。”
邁開步伐，萊恩融入人群，一邊的大型廣告牌上。
是個帶擋風(fēng)鏡的男人，梳著奇怪的發(fā)型。
那是個鞋子廣告，廣告牌上的男人，萊恩也知道，
正是沃特國際的超級英雄，
火車頭。
傳說跑得飛快的男人。
不過，萊恩覺得，怕是沒有自己飛得快，他離開廣告牌。
覺得視野里的陌生的人流也順眼不少。
比起電視里黑袍糾察隊(duì)的視角，此刻所看到的，是屏幕之外的延伸。
云在流動，與主角無關(guān)的路人過著自己的生活。
雖然日暮，街邊的長椅上仍坐著穿厚重皮夾克的人。
今晚，萊恩不想回去了，好不容易來外面。
他打算好好感受一下常人的生活。
為此，得有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