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大娘子糾結(jié)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旁的國公夫人開了口。
“好了小姑,都是小孩子,難免有些小過節(jié)的;我看欣雅還是小孩子脾氣,哪里會想到別的;這小孩子間的玩鬧我看還是讓她們自己解決吧!”國公夫人瞧著幾個小娃娃的臉色,如此道。
太太聽國公夫人這樣一勸,心里好受了些,也跟著對大娘子道:“欣雅,就聽你舅母的,你自己去跟你三妹道歉吧!你三妹做這個東西可不容易,要知道她跟你不同,你知道嗎?”
太太說的‘不同’說得格外重,好像是格外提醒大娘子,三娘子卻也跟著心一抖;一種淡淡的難受襲了上來。她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早已不打算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可是在這么多人的場合下,被太太這般提起,總有股難過的感覺,或許她還是做不到完全不在意吧!
大娘子被太太如此提醒,臉上卻仍是沒有笑容,眼光十分無辜的看了一眼盛怒的江老爺,只道:“可是這的確不怎么樣嘛!如果這東西也要掛在爹爹的書房,那我的畫掛在哪里?明明我的畫才比較好?。 闭f著一雙手拼命絞著手里的帕子,有些憤憤起來。
原來竟是為了這個!三娘子心里一松,只覺得好笑;大姐就是擔(dān)心爹爹掛了自己的如意結(jié),就把之前她的畫給忘記了!也真難為她腦筋轉(zhuǎn)得快了!
“混帳!你就是這樣做姐姐的么?不但不關(guān)心愛護(hù)自己的妹妹,還滿嘴的自高自大!真是不知道這幾年你在書院學(xué)到了什么!哼!”江老爺大怒的斥責(zé)道。
這聲音如同是壓垮大娘子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亮晶晶的眼睛里,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三娘子看大娘子那倔強的模樣,又有些覺得好笑,就為了這一件小事,讓這么多人不開心,真的很不值!何況現(xiàn)在還有‘舅舅’一家在這,總會有些不好的影響。
“爹爹,請不要再責(zé)怪大姐了!”三娘子此時出聲道:“大姐的畫應(yīng)該比蕙雅的要好,所以剛才大姐沒有說錯;爹爹就掛大姐的畫放在書房吧!”
江老爺見三娘子這樣一說,疑惑道:“那怎么行呢蕙雅,你這個如意結(jié)也很漂亮,可不是欣雅說的那樣,我覺得掛在書房也很好!蕙雅,你大可不必為了這種事來遷就欣雅;好與不好,我還是分得清楚的!”三娘子越是退步,江老爺心里便越為她覺得委屈,之前那副畫帶來的新奇感,此時也漸漸被他忘記。
江老爺如此一言,大娘子的眼淚流得更兇了,若不是太太的眼光一直在安撫,只怕她又要沖了出去,不管這些顏面不顏面的問題了。
三娘子搖搖頭,這種情況的確不是她想要造成的,因為退一步反得了爹爹的同情,這算不算意外所得?可是太太的目光現(xiàn)在也瞟了過來,連同那舅母,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似乎想要看她的表現(xiàn)。
三娘子只能誠懇的說道:“爹爹,蕙雅是真心的!聽你們說大姐的話色彩斑斕,讓人見之心情大好,確實適合掛在外書房呢!而蕙雅的如意結(jié),更有些溫馨的意思,不如爹爹就開個先例,讓如意結(jié)掛在正院的內(nèi)書房好嗎?”
內(nèi)書房?江老爺腦海里一轉(zhuǎn),頓時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覺;之前他確實答應(yīng)了大女兒將畫掛在外書房的事,只是看了三丫頭編的如意結(jié),心里也很喜歡,不想辜負(fù)這一番努力,所以也想掛在書房;哪里知道大女兒心里會因為這個不管不顧就鬧出來,他嘴里嚴(yán)厲斥責(zé),心里也到底有些猶豫的。
不過三丫頭這個提議,卻是解了這燃眉之急呢!他在這正院的確有個小書房,放的不過是一些消譴的書,只是平時處理事情都是在外書房,所以小書房很少有時間呆,所以若掛在小書房,卻是有些吃虧的意思。
江老爺看看大娘子,此刻她已經(jīng)停了眼淚,正偷偷的望著自己,似乎在等著他的決定;而他的夫人也時不時的瞟了過來,大家都沉默了,都在等著他的決定,突然他就有種挫敗的感覺?!稗パ牛阌行牧?!那就按照你說的這樣,將如意結(jié)掛到我的小書房里吧!”
“那蕙雅謝過爹爹了!”三娘子開心一笑,仿佛自己得了十分的榮耀般。
大娘子這時也破涕為笑道:“還是三妹你這法子好,這樣我們的東西都能掛在書房了!三妹,看不出來你有這樣好的想法呀!對了,你的這個繩結(jié)掛在內(nèi)書房最合適不過了!”
“大姐姐,你夸獎了!”三娘子笑笑,心里卻閃過一陣悶雷,大娘子變臉真快,眼睫毛上還沾著淚滴呢,就能立馬投入到譏諷她的現(xiàn)實中來,剛才那個柔弱無助的姑娘難道是她看錯了么……
“欣雅也沒說錯,外書房是姑爺處理外事的地方,掛琪雅的畫比較合適;如意結(jié)帶著溫馨,確實適合小書房;小姑,看樣子你這一雙女兒可都不錯呢!之前欣雅的畫讓我一番驚艷,現(xiàn)在蕙雅的如意結(jié)更是讓我大開眼界!若是我家?guī)讉€女兒能有這般聽話,我可就每天安心了。”見太太又有發(fā)怒的跡像,國公夫人立馬接過話頭贊道。
太太的話噎在了嘴邊,只能瞪了一眼大娘子,接口道:“嫂嫂莫要這般夸贊她們了,我那幾個侄女肯定不會比她們差的!之前跟母親的家書里,母親可提過多次,幾個侄女都很不錯呢!對了嫂嫂,這次只帶了令唯來杭州么?幾個侄女沒有吵著要跟來?”太太說著,好奇的盯著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頓時臉色一正,帶些抱怨道:“小姑,她們哪有不想跟來的?不過我們這次來,也不全是來游玩,你大哥還有些公務(wù)在身,哪里好帶上一家老小出來?你哥哥的作風(fēng)你知道的,是半點也不轉(zhuǎn)彎的人,他第一個就不同意帶上幾個孩子!”
太太一驚,江老爺已經(jīng)率先開口道:“原來大哥這次前來帶身帶公務(wù)嗎?不知是何公務(wù)?如果有需要小弟幫忙的地方,大哥一定要告訴小弟!”
沉默已久的國公爺,微微抬了抬眼,有些無奈道:“靈修莫怪,這事情暫時還沒有定下來,因此我暫時不能透露;不過你放心,若有什么我能幫忙的,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找你的?!?p> 江老爺點點頭,心里很興奮,大哥身為國公爺,要執(zhí)行的公務(wù)還需要隱蔽的,想來不會是小事;若是自己真能幫上什么忙,對于他來說只會有好處。
太太心里也有了數(shù),一掃剛才的郁悶,也注意到自家侄兒一臉無聊的坐在那里,便問道:“嫂嫂,令唯如今可是在京城怕八方書院上學(xué)嗎?母親曾說,令唯在八方書院也是十分優(yōu)秀的,這次令唯來了姑姑這里,可得幫姑姑好好教教你表妹,她啊在梧桐書院上這幾年學(xué),學(xué)的東西可沒多少。”
國公夫人聽著太太夸贊令唯,臉上的笑止也止不住,還帶著淡淡的自豪感道:“小姑,雖然你們杭州的梧桐書院滿朝聞名,但京城的八方書院也不差的;不過各地的優(yōu)良學(xué)子們紛紛都進(jìn)了八方書院,別看令唯平時看起來聰明機靈,若在書院里看起來,令唯卻算不上八方書院的精英,頂多算上等了。就讓他們兩兄妹好好交流也是好的,對了淺歡怎么不見過來呀?讓他們幾個上過書院的在一塊玩,我看再合適不過了!”
太太捂嘴一笑,只道:“可沒有嫂嫂的意思,不過今天府里的學(xué)堂先生來了,淺歡和淺明兩個都跑去請教去了,我看他們難得這般好學(xué),便沒有派人去催他們;呆會他們來了,我就讓他們來找令唯討教,他們一定高興的?!?p> “那正好,令唯也念叨了很久,想要知道梧桐書院是怎樣的一個書院,正好他們有話聊了;好了小姑,不要說他們這些話來,還是接著看幾個姑娘的禮物吧!我看還有四娘子、五娘子沒有呈禮物,我可期待得緊,不知道她們帶來的會是什么驚喜?”看了一眼房中,四娘子一臉的急促不滿,便知道小丫頭是還沒獻(xiàn)上禮物發(fā)愁,這才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心思卻已經(jīng)慢慢的飄遠(yuǎn)了去。
太太也瞧見了四娘子的眼光,便點頭應(yīng)道:“也好,免得小四都有些等得著急了;其實啊我早都跟她們幾個說了,不用特意準(zhǔn)備什么,只要是花了心思準(zhǔn)備的,無論是什么她們爹爹都會喜歡的。雯雅,蔓雅!來來來,讓我們看看你們二人為爹爹準(zhǔn)備是什么生辰禮物?”
四娘子、五娘子一聽,都興奮的自己拿著東西走了出來,太太一下便又是一番贊嘆聲,“雯雅這根腰帶繡得極好,看這祥云的繡工已經(jīng)能看出不凡來,選淺紫色的布料看起來很有活力呢!”四娘子手里的淺紫色鑲玉腰帶,在白嫩的手間顯得特別搶眼。
國公夫人卻望著五娘子小手掌里的東西,“這孩子,你手里的東西是什么呀?好像是個風(fēng)鈴?不過這些東西是琉璃么?”她指著那潔白貝殼下的綴著的幾個怪異形狀的東西,猜測道。
“舅母猜對了!舅母好聰明哦!這些琉璃蓋,都是我讓姨娘幫我收集的呢!就是平常母親和姨娘們用的香水琉璃瓶的塞子;而且舅母你看,這琉璃寨正面是軟木塞的,早就沾了好多好多的香味,若是掛在房間在里,風(fēng)吹過的時候,是不是滿屋子都有香味呢!”五娘子眨巴著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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