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星空,閃爍著幾個熟悉的笑臉。就像是一點一點拼湊的記憶,那感覺,如此讓她神往。神……往?“神”就像是一場無休止的夢;“神”好似也不是那么不可企及,甚至如此平庸……
而這些想法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中,就像是飄零的火光。伴隨著友誼、愛情、親情而消落,伴隨著欲望、仇恨、放棄而萌生……
那究竟是哪個“自己”,而自己現(xiàn)在,究竟又在干什么?
“嘎吱——”李惘屋子的門被打開了。
“喂,你醒醒。”一女子在她旁邊輕聲叫道。
李惘猛地睜開眼睛,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睡過頭了。她盡量讓自己清醒些,可腦子仍然被剛才的“夢”牽扯著神經(jīng),有些頭暈。
“你是不是沒把他們給的藥吐掉?”伊戈無奈地?fù)u搖頭,若不是她提議過來找的話,肯定就把她給落下了。
“我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帶這個廢物?!迸赃叺亩湃粢荒樏镆?,把臉轉(zhuǎn)向一旁。
“別說傻話了,我們是離不開‘她’的。”說著,她便把李惘扶了起來。
“花子已經(jīng)解決了監(jiān)控的問題?”杜若問道。
“還剩下兩分鐘,到時間我們就走,也必須走?!币粮昕粗碚f道,眼下,只能相信她了。
“花子……是誰?”李惘不解道。
“這些,你以后自然會明白?!币粮甏鸬?。
“到時間了,走了。”雖說她現(xiàn)在還是有些不確定,但是仍然邁出了這一步,作為“她”,她必須帶領(lǐng)大家走出這一步。
“快,到前面的廚房里。”杜若小聲嘀咕道。三人小心翼翼地穿過門廊,輕輕地打開門,生怕弄出什么動靜。
“呼——”伊戈緊張地喘著粗氣,繼續(xù)說道:“你們兩個快點帶些補給品,我放風(fēng)。”這一點非常必要,伊戈再清楚不過了。這家“精神病院”坐落在十分偏遠(yuǎn)地地方,她也做過許多調(diào)查,但是仍然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所以究竟要走多遠(yuǎn),她也不確定。
為了這一天,她企盼了太久,在這個虛假的虛幻,即使再現(xiàn)實,也是自欺欺人罷了。而為了真正的活,為了真相,接受自己是必要的,其次,便要突破禁錮,不論是從何而生的禁錮……
“差不多了。”伊戈說道,這個時間,花子也應(yīng)該趕到了,若是沒趕到這里的話……就只好放棄了。正當(dāng)伊戈想要走的時候,一個打扮妖嬈的女子朝這邊輕跑過來。
“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倍湃羲查g松了口氣。
“怎么會呢?”她看了看一旁的李惘,問道:“她就是……?”
“是的,總算等到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必須分頭行動,盡快把兩把外門的鑰匙弄到手。我和李惘去B1。杜若,你和花子去樓上找另一把鑰匙?!彼麄兪孪仍缫堰M行了一番調(diào)查,知道了鑰匙的確切位置。外門不像是平常的門,平常的門對伊戈這個開門高手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但是這兩道門鎖十分復(fù)雜,必須要有鑰匙,否則會觸發(fā)警報。
在去B1的路上,這階梯似乎是沒有盡頭一般,兩人下樓梯的踏步聲回蕩在這空寂的黑暗之中,緊張得似乎都能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嗚嗚——”二人剛到B1,就聽到一女子悲傷的啼哭聲,從走廊的深處傳來。
“什么情況?”伊戈緊張的說道。
“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在找到鑰匙之前就會被發(fā)現(xiàn)的?!崩钽f道。
“那怎么辦?”伊戈不知所措,現(xiàn)在是必須爭分奪秒的時候,如果耽誤太久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李惘沒說什么,如此看來,只能先去探個究竟了。循音而去,當(dāng)她們走近這個女子的時候,只見她的輪廓在黑暗中漸漸顯露出來,她穿著單薄的紗衣,抱著雙腿,頭緊緊地埋在自己的臂膀里。就在那一剎那,李惘甚至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
“你怎么了?”李惘蹲下,溫柔地問道。
“我……”當(dāng)她抬起頭的那一刻,二人瞬間震驚了。因為她的模樣和李惘分毫不差,就像是同一個人一般。
“我困在過去出不來了?!彼槠f道。
“為什么這么說?”李惘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輕聲地問道。
“有的時候,總覺得身邊的一切似乎是假的,但是那種感受確實真實的痛。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彼煅手f。
“既然不知道該如何走,那就不要去計劃該怎么走。對于那些‘似乎’的假象,不管怎么,都是自己的現(xiàn)實,接不接受,也都是自己的?!崩钽⑿χf道。
“你也不過是個旁觀者而已,為什么自大話?”她竟然吼了出來,嚇得伊戈四處張望,神經(jīng)頓時緊張了起來。
“我們該走出來了。”李惘只是淡淡地說了這樣一句普普通通的話,但卻讓那“女子”露出了上揚的嘴角,在黑暗中就像是一種覺悟。頓時,“疏——”的一聲,“她”消失不見。
“你剛剛做了什么??”伊戈驚愕道。
李惘呲著牙,狠勁兒地抓著頭,這如同電流般的疼痛撕扯著頭皮,讓李惘痛苦不堪。伊戈見狀不對,上前擔(dān)憂地問道:“喂??!你怎么了?沒事吧?”
“沒……沒事?!崩钽謿?,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呼吸,幾行汗水打濕了她的發(fā)髻,滴落在地上。
“剛才的那‘人’是誰?”伊戈問道,并把李惘扶了起來。
“她?就是我?!崩钽p描淡寫地說道,但實際上,她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甚至知道了這一切……
“這樣……”伊戈沒再多問,就在這時,伊戈驚訝地發(fā)現(xiàn)剛剛那個女子消失的地方有一把鑰匙,反射著灰暗的光線。
伊戈撿了起來,看了一下鑰匙上的編號,說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鑰匙?!?p> “你確定?”李惘驚奇地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編號?!币粮挈c了點頭,確認(rèn)道。
“那我們走吧,已經(jīng)浪費了很多的時間,不是嗎?”李惘說道。
“是的,你沒問題吧?”伊戈關(guān)心道。
“沒事,走吧?!闭f著,二人便離開了這里,準(zhǔn)備與杜若和花子匯合。雖然她口頭上說沒什么,但是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卻慢慢的在解開“李惘”的疑問。
當(dāng)他們到了外門門口的匯合地點時,只見杜若滿身是血,她癱坐在地上,目光空洞、茫然。
“杜若!你怎么了?花子呢?”伊戈急切地問道,但是杜若仍舊愣坐在哪里,靠著墻,緘口不言。
“你倒是說話啊!”伊戈輕輕地晃動著她的身子。
“她死了……我們在去辦公室的時候,被一個警衛(wèi)發(fā)現(xiàn)。”杜若哽咽著繼續(xù)說道:“我本來是想放棄的,是花子一再堅持,并說服我先藏起來?!?p> 杜若抬起頭,看著伊戈說道:“其實我知道花子想做什么,那些警衛(wèi)根本就拿我們不當(dāng)人,可是,我們已經(jīng)要結(jié)束這一切了,難道還是要這樣讓她受到踐踏嗎?”
從杜若的話語中,伊戈便知道了杜若是不想花子用這種方式“騙取”鑰匙,不想讓她再多受罪,想幫忙卻反害了花子。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你要知道,我們是為什么要逃走,就是為了成為自己,花子不會怪你的,因為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的意志。”伊戈安慰道,但是李惘卻能從她的眼中看出那份對現(xiàn)實的憂傷。
“你怎么了?”李惘看她不太對勁,輕輕地松開了她捂在脖子上的手,她的傷在月光的照射下漸漸清晰,原來,她的傷勢已經(jīng)……
杜若痛得緊咬牙關(guān),狠心地說道:“你們快走吧,我已經(jīng)不能再繼續(xù)前行了?!闭f著,她便把鑰匙塞進伊戈的手中。
伊戈剛想張口說什么,但是看著杜若決絕的表情,她還是止住了,就她的傷勢,如果留在這里被趕來的警衛(wèi)發(fā)現(xiàn)的話,至少還能活在過去。
“你要照顧好自己。”伊戈輕拍了下她的肩頭。
“我知道,你們別再磨蹭了?!倍湃袅髦鴾I告別,但也毫無辦法,在現(xiàn)實面前,不得不舍棄,不得不做出選擇。但是她絲毫不后悔認(rèn)識伊戈,若不是伊戈的話,可能她現(xiàn)在還本能的活著,像只動物一樣,茍且的活著……
當(dāng)大門開啟的那一刻,李惘似乎在一瞬間清醒了,像是沉睡了很久很久。同時,也是在這一刻,伊戈也明白了自己真正的使命,她把“行李”交給李惘,讓她繼續(xù)前行,而自己則盡可能地去拖住這些警衛(wèi),給李惘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如果不這樣的話,他們兩個恐怕都會困在這里。
“李惘,聽我的,往右一直跑,不要回頭?!币粮隂]有看她,只是看著前方。
“但是……”李惘剛要說什么,卻被伊戈打斷了。
“不用多說什么,我都明白,當(dāng)你逃出這個地方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伊戈側(cè)頭對她笑了笑,又轉(zhuǎn)過頭,大聲喊道:“現(xiàn)在,快走?。 ?p> 李惘的淚水飄零在離別的空中,她頭也不回地奔跑了起來。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存在的,是存在她的世界當(dāng)中的,或許是自我救贖,或許是自欺欺人。但是,當(dāng)坦然接受,走出真正禁錮的時候,便會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好的“活下去”的安排,承載著牽絆的友誼與自我情誼,將生命更好地延續(xù)下去,并相信生命中出現(xiàn)的、所有的“奇幻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