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jié)婚吧……”坐在副駕的芬然突然說道。
正在開車的喻毅沒想到芬然會在這個時候想要和他結(jié)婚,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在他非常落寞的時候。
“怎么突然說這個?”喻毅問道。
“也不是突然的想法,這陣子一直在想呢,而且,我不是一直都是你的未婚妻嗎?”她笑著說道。
“呵呵,你還記得?”他又想起了那個晚上。
“當然啊,那可能是我這輩子做過最丟人的事了?!蹦翘焱砩显诰瓢?,喝酒喝斷片的她居然自稱喻毅的未婚妻,想想就覺得好笑。
“不丟人,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認識你?!闭J識她可能是喻毅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
“我也是啊?!彼s忙說道。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我知道的,如果你不嫌棄我,那我們就結(jié)婚吧?!庇饕闱宄胰幌胍恢迸阒?,根本不在乎他的境地如何。
“你父母……會同意嗎?”芬然有些猶豫,因為她還沒見過他的父母。
“放心,我經(jīng)常在電話里提起你,他們早就想見你了?!钡故怯饕悖婪胰坏母改笇λ孟駴]什么好感。
“真的啊!那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吧!”芬然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你啊,還是和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一樣,只不過,這次沒喝醉?!彼χ鴵u了搖頭。
“啊……你不愿意嗎?”芬然立刻安靜了下來。
“當然愿意,明天我們就去?!边@頭開車的喻毅偷瞄了他一眼,笑了笑。
“好的!!今晚我們好好慶祝一下,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應該也不喜歡大辦吧?我們結(jié)婚就簡單一點兒,一起去依非韋倫海岸旅行好了,旅行結(jié)婚。嗯……第一年我們就要生孩子,這個事兒不能晚,越早孩子越好,領證以后我就搬過去和你住吧,看你最近都有些瘦了!肯定沒好好照顧自己!嗯……還有……”芬然興奮地說著,簡直停不下來,似乎把所有的計劃都安排好了。
喻毅在一旁點著頭,聽她說話他一點也不覺得啰嗦,只是覺得很幸福。他騰出了一個手,寵愛地放在她頭上揉了揉……
……
但是喻毅很清楚,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失去意識、不受控制的時間越來越多。那個“自己”在逐漸地侵蝕他的空間。他能感到,能清楚的感覺到這種漸漸失控的感覺??伤麉s毫無辦法,而醫(yī)生卻說他很正常,這非常讓他意外,就連檢測、拍片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開了些安眠的藥,讓他注意休息……
“幸福啊,要結(jié)婚了?這個時間,再適合不過了吧?”心底又傳來那個聲音,那個叫“彼迪”的人。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出現(xiàn)了,喻毅在心里問道:“再適合不過!?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真正的屬于了你?!彼湫Φ?。
“這跟適合不適合有什么關系!?”喻毅不懂他到底在說什么。
“當然有關系了,那個血珍珠你不是已經(jīng)送給她了么?”他提示道。
血珍珠?他是指他從依非韋倫帶回來的那個?但是,這跟適合不適合有什么關系?
“如果你要傷害她,我饒不了你!”喻毅警告道。
“我怎么會傷害她呢?疼她還來不及,你知道我?guī)湍銤M足過她多少次嗎?不感謝我嗎?”他得意的笑了笑。
“你?。 庇饕悴恢涝撜f什么,他沒有任何辦法。
“怎么,我就是你,又不是別人,你難道還吃自己的醋?”他嘲諷道。
“你給我滾開!”他一下子喊了出來。頓時,車子一偏,還好他及時握住了方向盤。
在旁邊的芬然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難道又是那種情況?
“毅……你怎么了?”芬然把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肩上,想讓他放松下來。
“沒,沒事?!彼謿饣卮鸬馈?p> “你確定嗎?要是不舒服的話,換我開車吧?”芬然很擔心他的狀態(tài),想讓他休息一下。
突然間,喻毅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然后轉(zhuǎn)過頭,冷漠地看著她說道:“確定。”
當芬然看到他的表情之后,她便明白了,這個人不是喻毅,但是,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以前都是在晚上,但現(xiàn)在卻發(fā)生在白天?
“臉色這么差?害怕我嗎?剛才不還要結(jié)婚嗎?”他冷笑道。
“喻毅會克服你的,不管你是誰,他一定會克服自己的障礙的?。 彼龍远ǖ卣f道。她相信喻毅,相信他能夠克服這個心理障礙。
“謝謝你,芬然……”他溫柔地說道。
“喻毅……”這種語調(diào),沒錯,是他,是喻毅。
只見他陰森地笑了笑,芬然看著他那上揚的嘴角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被“騙”了,喻毅還是沒有“回來”。
“你知道嗎?他的時間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我想你也應該有所感覺。”他雙手松開了方向盤,交叉在胸前說道。
在這一刻,芬然明白了,這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而她卻毫無辦法,做不了任何事情……嗎?是的,她的身體也動不了,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樣……
“喻毅,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請你記住,我并不怪你,不管怎樣,我都愛你。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不是嗎?”她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不錯的嘗試,但是,很可惜,他聽不到。我,不是你的喻毅?!彼淅涞鼗卮鸬馈?p> 就在這時,汽車沖出了圍欄,從高速公路上飛了出去。芬然最后看了“喻毅”一眼,然后便閉上了眼睛……
“轟隆——”的一聲,汽車頭朝下砸到了馬路上,立刻爆炸。頓時馬路上亂作一團,鳴聲四起,交通堵塞。
此時,換了魂鏈的彼迪正漂浮在空中,他自言自語道:“這下,就完成了吧?嗯。”
芬然當場身亡,就在結(jié)婚的前一天,就在她以為幸福到來的時刻,一切卻就這樣結(jié)束了。她的血,將那戴在脖子上的血珍珠浸得更加血紅,似乎發(fā)出了陣陣紅光……
彼迪用手一挑,那血珍珠“嗖”的一聲從她的脖子上掙開,從汽車里飛出,飄到了彼迪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