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御花園。
此起彼伏的隆隆聲，夾雜著叨叨叨的舂米聲在此傳開。
隆隆聲，自然是田豐用踏碓進行舂米發(fā)出的巨響。
至于叨叨叨，則是人力舂米，用小石杵迅速的搗碎粟米。
周圍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人力舂米的人，將石杵高高舉起，又重重落在石臼里。
此人名叫流，是生于關(guān)中地區(qū)的老秦人。
老秦人天生帶著一股蠻力，尤其是舂米，他干凈利落，迅速敏捷，很快超過了用工具舂米的田豐。
流看著眼前慢慢吞吞的田豐，不由的冷笑一聲，心想著踏碓...不過是個無用的工具罷了。
流鉚住了勁，用盡吃奶的力氣，來回的在石臼內(nèi)舂米。
但，人工舂米也有天生的弊端，若是快了，則就會有不時有稻谷濺了出來。
而踏碓的人工舂米卻很少賤出粟米。
畢竟，踏碓的石杵要大許多，可以阻擋賤出的粟米。
秦王政直勾勾的看著流，眼神中充滿煞氣。
速度快又如何，賤出來的粟米也不少。
這豈不是浪費。
但秦王政沒有打消流的積極性，任由流加快速度舂米。
最初流舂得很快，可這樣重復(fù)了一刻鐘后，就開始流汗了，甚至有些氣喘吁吁，看樣子體力快要耗盡了。
但流依舊咬著牙，堅持著。
也許是老秦人不服輸?shù)木裨诠奈柚伞?p> 畢竟秦人有著鐵骨錚錚的干勁，更有一個震天動地的口號：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干，死不休戰(zhàn)。
靠著毅力，流的速度依舊不減。
而田豐看上去就輕松多了。
他只需要用腳踩著踏碓的另一端，就能驅(qū)動碓頭升起。
將腿抬起，便能讓石杵落下。
如此反復(fù)起落，速度不減。
看樣子，并不用消耗多少體力。
這便是人工舂米的第二個弊端，人的氣力有限，可能剛一開始舂米的速度非常快。
但是隨著力氣的消耗，舂米的速度便會大大降低。
即便是憑借毅力，但是消耗的氣力也比工具舂米要多得多。
看著稻谷慢慢脫殼、變白，秦王政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
剛才，秦王政還在為踏碓發(fā)愁，但是隨著時間的流失，兩人舂米的速度幾乎差不多，甚至踏碓舂米的速度還要快一些。
看來，小稚奴果然沒有欺騙孤王。
最初時，二人舂得的谷物是差不多的。
可漸漸地...
流那邊。
緊密有致的舂米聲音慢了下來，節(jié)奏越來越緩。
看樣子，是累得不行了。
甚至有時還停下歇息一會，大喘幾口氣。
看著流汗流浹而被的樣子，秦王政有些欣慰。
雖然浪費了不少糧食...
但也是為了能夠凸顯踏碓的功效，不至于死。
而田豐這邊。
速度依舊不減。
畢竟工具舂米，消耗的體力，甚至沒有流的四分之一。
但舂米的量卻比流多出三成以上。
距離半個時辰還有一刻鐘的時間。
流累的不行，慢慢將手中的石杵放下，活動活動手腕。
看樣子，連續(xù)高強度的舂米已經(jīng)讓流的力氣幾乎耗盡，而且手臂酸痛，幾乎斷臂。
流雙手舉著石杵，不停的錘擊，速度越來越慢。
而田豐卻不慌不亂，若是一只腳累了，還可以換另一只腳。
這便是人工舂米的第三個弊端。
田豐的雙腳自由交換，速度依舊不減，還能借助空隙，活動一下另一只腳。
兩只腳相互交換，舂米的速度便不會減少。
而流則只能機械的雙手舂米。
若是單手舂米，石杵的壓力會大大減少，粟米的表皮難以搗碎，遠(yuǎn)遠(yuǎn)不如雙手舂米。
三個弊端加在一起，導(dǎo)致了流難以取勝。
這也讓秦王政看出，踏碓這種工具舂米的方式，遠(yuǎn)遠(yuǎn)比人工舂米要快得多。
比賽還么有結(jié)束。
勝利的一方已經(jīng)導(dǎo)向田豐。
流氣喘吁吁，看著田豐還在機械版的重復(fù)動作。
雖然田豐的力氣也消耗不少，速度也有些減弱，但明顯比流舂米快，舂米多。
這讓流再也不敢小看踏碓，頓時覺得踏碓是便民的神器。
流放下手里沉重的木杵，只覺得雙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額頭滿是汗水，就連脊背也被打濕。
流無話可說，只得默默的稱贊踏碓。
而田豐卻僅僅臉色紅潤些，面色并無太大變化。
一個時辰時間道。
終于...
流再也忍不住，轟然癱倒在地上。
秦王政立刻命御醫(yī)將流拖下去醫(yī)治。
而田豐也光榮的完成任務(wù)，拱手道：“君上...臣盡力了！”
秦王政微微點頭。
隨后，便命人測量舂米的計量。
還是用以往的工具：商鞅方升。
經(jīng)過測量，宦者令喜如實匯報道：“流舂的米不及田豐的八成?！?p> 提高了將近兩成。
若是比期望值少些，但效果不錯。
一個瘦弱的青年也能將十多個人的口糧舂出來，效率不遜色于八尺大漢。
田豐對周圍的秦墨道：“現(xiàn)在知道踏碓的益處了吧？”
秦墨淡淡點頭：“此物有大用！當(dāng)推及全郡，乃至全國?！?p> 比起木杵，用踏碓舂米更不易勞累。
若能用這東西來舂米，每天舂家里人一天口糧，怕是能省不少時間呢！
關(guān)鍵是，還不容易累。
消耗的力氣也不需要太多，也許一個乳臭未干的十歲小孩都能使用踏碓舂米。
一時間，秦墨們紛紛稱贊踏碓是舂米神器。
秦王政卻沒有立刻笑出來，而是命人將踏碓的制作過程，取得的成效，寫成文書，發(fā)往各郡縣。
希望能在全國普及，造福百姓。
踏碓的使用，舂米的效率顯著提高。
小稚奴又幫助孤王一個大忙...
忙完這些，秦王政這才會心一笑，越發(fā)期待小稚奴的回歸。
同時也期待，踏碓舂米能取得怎樣的效果？
難道和曲轅犁一樣，取得顯著成績，將收成提高四倍。
踏碓...
曲轅犁...
男耕女舂。
小稚奴正在一步步的協(xié)助秦王政，改變大秦，使得糧草豐盈。
而這些將準(zhǔn)備作為攻占六國，一統(tǒng)天下的資本...
吞并天下的宏圖霸業(yè)指日可待。
小稚奴當(dāng)真是神獸，助我大秦使六合通風(fēng)，九州共貫！
正在秦王政高興之余...
秦王政的腦海傳來機械聲。
正當(dāng)秦王政將要陷入沉睡時，一聲機械聲再次傳來。
【叮，小稚奴旅行回歸！】
秦王政正要露出笑容。
但接下來的系統(tǒng)提示聲，讓他笑容逐漸收斂。
【叮，提示：小稚奴遇見危險！】
小稚奴...
誰要是敢傷害你，孤王就將他碎尸萬段。
秦王政大吼道：“來人！”
“臣在”
中郎衛(wèi)士沖入門內(nèi)，齊聲道。
秦王政大聲道：“傳令下去！尋找小稚奴，活要見蛙，死要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