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初秋的婚期已到,她只得硬著頭皮去請三嫂到時過去給她下顏房,這回三嫂滿口答應(yīng),已沒有了往日的霸氣,并給她送到家里那兩個早先沒有給她的酒杯,然后又拿出三十元錢給她,并讓她買點(diǎn)結(jié)婚的物品。
初秋沒要她給的錢,又讓她拿回家。
俗話說,兩好裹一好,見好就收。如果初秋執(zhí)意不去叫三嫂給她下顏房的話,那她三嫂臉上也無光,會被村里的四鄰八舍說閑話,難看的不光是初秋。
四嫂為了要飯屋,和四哥吵架后回了娘家。
四哥偷偷的拿了二十元錢給初秋作為結(jié)婚的禮物。
爹對初秋說:“你二哥給你的錢不少,我和你娘留下你一百吧!”
初秋聽后對爹說:“你和娘沒錢花,就都留下花吧。”
爹說:“不用,留下一百就行,那一百你也好買點(diǎn)東西。這是你二哥給你的?!?p> 其實(shí)鄭初秋不在乎幾個嫂子能給她多少錢,只要她們有那份心意,她就很知足了,畢竟是家家都不富裕。
鄭初秋和王福來結(jié)婚后,王福來起早貪黑的外出打工,初秋在家做家務(wù)和干農(nóng)活。以前福來爹都是用小麥換饅頭吃,現(xiàn)在有了兒媳婦做飯,他用小麥換了一大袋面粉叫鄭初秋蒸饅頭。
每次福來爹都不用鄭初秋在面盆中加水,他自己給初秋加水,再加上面粉。初秋開始和面,由于公公加的水少,她和面很費(fèi)勁,就用碗盛上水,用手沾著碗里的水和面,面和得很硬,每次初秋的手腕都被累酸。
初秋想自己加到正好的水再和面,可公公每次都不讓她自己加,說如果水加多了面就會軟,那樣蒸出的饅頭不成型。初秋剛結(jié)婚不久,又不好說什么,只好每次都把面和得硬硬的,好蒸出一大鍋又白又端正的饅頭。
初秋每次做飯的時候切個菜,公公都會搶過她手里的刀,再告訴她怎么切。她知道公公是在教她怎么做活,可是這些家務(wù)活,她在家的時候就經(jīng)常做,公公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手把手地教她,這讓她很不適應(yīng)在王福來家的生活。
公公每次往菜里放很多鹽,初秋只要吃一點(diǎn),晚上喉嚨就像冒煙一樣的難受。可是公公家的人已經(jīng)吃慣了很咸的菜,不咸他們就吃著不香,所以公公每次都親自往菜里放鹽,她對此很是無奈。
她經(jīng)常想起娘的囑托:“在婆家你一定要做個好媳婦,不然你四個嫂子都看著你呢?!背跚锩靼啄镎f的話,她要是不做個好兒媳婦,娘的四個兒媳婦到時候就不會孝順娘,反說娘的閨女也不是個好兒媳婦,那娘無話可說,還得受兒媳婦的氣。
初秋在心里告訴自己,無論怎樣她在婆家一定要做個好兒媳婦,那樣娘的兒媳婦也孝順娘。
事情并不像初秋想的那樣,她并不知道公公其實(shí)是一個獨(dú)斷專行的人。在王福來的娘去世后,家中的一切都是他說了算,而且他養(yǎng)成了很多的不良習(xí)慣,抽煙、喝酒,喝上點(diǎn)酒還發(fā)酒瘋,孩子們從小都怕他。他高高的個子,長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戴一頂青色的帽子,看上去挺機(jī)靈的一個老頭,叫人很難想象他是一個專橫跋扈之人。
在往麥田里套種玉米的時候,王福來的爹王老漢把玉米種泡足了水,然后他叫王福來和鄭初秋去播種。因?yàn)橛衩追N很濕,播種機(jī)下不去種子,只好回家又把種子晾了一上午。
初秋不明白地對公公說:“你怎么把玉米種給泡了?種子是不能泡的?!?p> 王老漢對她說:“泡了的種子出芽快。你沒看到嗎?咱地兩邊的人家已經(jīng)把玉米種播上了?!?p> 初秋覺得玉米種泡了不好,可玉米種子已經(jīng)被公公泡了,她又能怎么樣,她一個新媳婦剛進(jìn)家沒多久,是什么也不敢做主的,況且她都得聽公公的。
王福來家兩塊地,一塊地播種后得到及時的澆水。而另一塊地播種后,水井管的地太多,待了六七天才排上號澆水,由于沒有得到及時的澆水,很多被泡的種子因?yàn)榈貌坏匠渥愕乃忠呀?jīng)毀芽,整片地稀啦啦的出了少量的苗。
沒辦法,等麥子收割后,王老漢把別人家分拔出的玉米苗撿了回來,他領(lǐng)福來和初秋澆著水又補(bǔ)栽了一遍,苗子是高的高矮的矮。王老漢怕人家笑話他種的玉米不好,逢人就說初秋一點(diǎn)也不會干活,把他家的玉米都種壞了。
初秋不知道公公為啥對別人這樣說,明明是他自己把玉米種泡了,得不到及時的澆水才造成的缺苗,為啥還說她不會干活。初秋感到有點(diǎn)冤枉,只是又不好說什么。任憑別人怎么議論她,她想以后會證明給別人看,自己是一個很能干的媳婦。
雖然公公這樣對她,可是鎮(zhèn)上每次育齡婦女透查的時候,計(jì)生辦的女主任見到初秋,就對別人說:“快看,那個好媳婦又來了。”
有一次,在鎮(zhèn)上工作的一個帥小伙竟然向婦女主任打聽初秋找了一個什么樣的對象。村婦女主任告訴小伙子當(dāng)然是好閨女找個好女婿了。
事后,村婦女主任把這件事告訴了初秋,初秋聽到后,無形之中增加了一種自信的感覺,起碼,她覺得自己雖然臉上有個疤,但并不是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