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初秋的大哥對初秋說:“咱娘的病有所好轉(zhuǎn),我和你三哥商量了,為了方便給娘侍候,我倆決定我和你四嫂一班,你和你三哥一班,這樣給娘侍候起來也方便些?!?p> 初秋點頭答應(yīng)著,初秋知道娘不喜歡四嫂給她侍候,畢竟是兒媳婦,娘不好意思使喚。
初秋的四嫂也樂得自在,心想:不是我不給你侍候,是你老太太不用我,反正我是替你兒子來侍候你的,你不用拉倒,不叫你兒子來就行,省的他撈不著管理大棚。她太了解老太太了,所以一開始就提出來和初秋一班。
初秋和誰一班也無所謂,只要初秋在,她就什么事也跑頭里去干。
自從初秋四嫂和大哥一班后,沒待幾天,初秋四嫂就和同病房的一個女病人在晚上為了一點小事大吵一架,惹的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對她都有意見。為此,初秋大哥和娘很是生氣。
第二天,大哥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初秋。
初秋知道自己給娘侍候,娘用著比哥哥們方便,若不是初秋擔(dān)心王福來自己跑車晚上再打盹和一些不安全的因素,她一個人給娘侍候都行。
初秋告訴王福來,如果嫌沒人給他跟車,就可以不外出送貨,如果他非要去干的話,只能跑離家近的地方,遠(yuǎn)的就放棄,快來到年底了,老太太本來就病著,需要她照顧,她不想福來再出任何差錯,否則,這個年一家人就不會好過。
老太太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她的病很快好起來,開始嚷著要回家。
護(hù)士給老太太打吊針,老太太也掄著胳膊不讓打。
老太太對護(hù)士說:“我說什么也不想再打針了,我這幾個孩子晚上給我看著打針,成宿也撈不著睡覺。我這個閨女還得天天往醫(yī)院里去送藥,她撈不著休息可不行。”
護(hù)士一臉的無奈。
初秋就像哄小孩似的對老太太說:“娘,你再不讓護(hù)士給你打針,我就不和你玩了,你快點讓護(hù)士打上針把病治好,咱好回家過年。過年那些老太太就都去找你玩,多好啊,這么長時間她們一定想你了?!?p> 老太太聽后就不再掄胳膊,安穩(wěn)的放下來,讓護(hù)士把針打上。
不過,老太太還是天天吵著要回家,她趁三兒子不在病房,偷偷的對初秋說:“我真的怕賊再把家里的東西偷了。”
這時初秋忽然想起了四嫂曾經(jīng)問娘的金戒指給了誰的話,就問老太太:“你把金戒指藏哪里了?我四嫂說找過你的衣櫥,她沒找到,說只找到了三十幾塊零錢,她說怕小偷去翻家,所以她找一找還有沒有錢落在了家里。她問我是不是你把金戒指給了我,我說沒有,那天你上醫(yī)院我也沒在家,準(zhǔn)是給了我大哥,她說她已經(jīng)問過我大哥,大哥也說不知道?!?p> 老太太聽后心中一驚,忙說:“她真的沒找到金戒指?”
初秋說:“沒有?!?p> 老太太這才對初秋說:“沒有就好,我把金戒指藏在了柜子角上?!?p> 初秋對老太太說:“你怎么不叫我大哥給你拿著?”
老太太說:“走的急,我也沒想那么多。”
初秋怕老太太再擔(dān)心著急,依然對老太太撒了個善意的謊言說:“沒事,我四哥拿著你家里的鑰匙,天天晚上去給你看門,不會招小偷,你就安穩(wěn)的在這里治病,年底就把你接回家?!?p> 老太太聽后,放心的“嗯”了一聲答應(yīng)著。
老太太倒計時的數(shù)算著過年的日子,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她對孩子們說:“你們這些孩,簡直是傻,我又沒什么病,還在這里給我打針,不快點和我回家,你們簡直是有錢沒地方花了。”
孩子們只好笑著對她說:“我們很快就回家?!?p> 老太太聽后露出一絲笑意。
臘月二十八那天下午,孩子們給老太太辦理了出院手續(xù),要把她接回家,她由于非常高興,顯得比平時精神了許多。
初秋的大哥給老太太買了些準(zhǔn)備過年的菜和肉,初秋也給娘送去了菜和肉,還有一些年糕、炸耦合和炸丸子。
初秋想讓娘高興的過年,哪怕買下的東西都吃不了、壞了,她也要給娘買去,讓娘看著高興。
往年老太太一到臘月十幾就嘟念著買年貨,老太太一個人倒吃不了多少東西,她是為了這一大家子人準(zhǔn)備下年三十到年初一的團(tuán)圓飯,她擔(dān)心到時買不下東西,城里的二兒子回家和家里的一大家子人在她家團(tuán)聚沒的吃。
其實老太太的二兒子每逢過年都送不少東西回家,家里的弟兄們每人一份,初秋也不例外。只是他年根底才回家送,老太太怕萬一二兒子再拿不回東西,所以她就不指望著,早早的叫初秋給她買下。
很多年以來,初秋每想到娘早年間為這個家操心受累的不容易,她在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就總是大包大攬的把東西都給娘買下,省的娘再著急。
今年老太太告訴初秋,年三十和年初一就不要再上她家去給她侍候,讓初秋在家好好的過個年。
除了這兩天外,初秋天天去給老太太侍候,雖然老太太的幾個兒子陪著她,可她嫌叫兒子給她侍候不方便,她告訴初秋,只要是不出門就得去。初秋滿口答應(yīng)。
老太太大便不下來,初秋就給她買來開塞露,用上后還下不來。老太太憋得難受,就叫初秋用小木棍給她一點一點的往外摳,直到把大便排出來,初秋才放下心。
老太太每天能做幾個小時和過年來看望她的親戚朋友說說話,有時初秋和四嫂給她穿上衣服,扶著她走走。眼看著老太太慢慢的有了希望。
這一天,老太太趁家里沒有別人,就對初秋說:“你上隔壁屋里掀開柜子看看,我藏在壽衣里面的幾千塊錢和柜子角上的金戒指還有沒有?!?p> 初秋聽老太太這么說,就答應(yīng)著進(jìn)了隔壁房間。但她很快又退了出來,她對老太太說:“柜子上放著一些成箱子的牛奶和雞蛋,要想打開柜子,就得把箱子都拿下來,看了再把箱子都放上去,很麻煩的,萬一被哥哥們闖進(jìn)來看到我翻你的柜子,那多么不好,還是先不要看了。”
老太太說:“我怕東西再沒了。”
初秋回答:“你住院期間,門一直是鎖著的,又沒招小偷,東西怎么能沒了?!?p> 老太太聽初秋這么說,就暫時放棄了開柜子看錢和戒指的事。隨后老太太朝初秋擺了擺手,小聲的對初秋說:“哎,你過來,你過來我和你說說,你大哥是越來越壞了。”
初秋忙問:“怎么了?”
老太太說:“上醫(yī)院前,我讓他給我拿著那四千六百塊錢,回家后他卻給了我三千八,少給了我八百元錢?!?p> 初秋說:“那我大哥準(zhǔn)是支了醫(yī)藥費?!?p> 老太太說:“支什么醫(yī)藥費,你二哥給了他五千塊錢作醫(yī)藥費,你大姨家的大表哥去看我就給了一千元,還有別的親戚去,一共給了一千六百塊錢,醫(yī)藥費一共花了一萬四出頭,醫(yī)院里報銷了九千,實際上才花了五千多一點,那一兩千元上哪兒去了?就是他自己私吞了?!?p> 初秋聽老太太一筆錢、一筆錢算的那么清,就對她說:“準(zhǔn)是我大哥他們幾個人在路上來來回回的坐車和在醫(yī)院里吃飯花了。不過,在你出院那天,我三哥和我說他自己吃飯坐車才花了一百元錢,也沒有花太多?!?p> 初秋嘆了一聲又說,“我大哥不給你就不給你吧!他拿著給你買東西,再說這錢都有數(shù),我大哥也不可能自己要了,住院時他們還給你買的生活用品,過年又給你買的肉和菜。”
老太太說:“你大哥過年給我買的東西,我又給了他三百塊錢。你三哥對我說,他自己來回坐車、吃飯也花了很多錢,我又給了他三百塊錢,我還剩下三千二百塊錢。”
初秋說:“哥哥們都給你侍候的好好的,你就不要再去計較這些錢的事,你就安心的養(yǎng)病吧。”
老太太又說:“你大哥他丈母娘來玩,還說你大哥過年給了她兩千塊錢,他怎么不給我點錢?!?p> 初秋沒想到娘都病成這樣,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對待事情還這么較真。初秋知道是娘平時對大哥一家人太好了,大哥惱著她了。不是娘稀罕大哥這點錢,老太太要的是大哥這份孝心,大哥能給他丈母娘錢,卻不說給她錢,她心里不平衡。娘是個要理的人,就算大哥說給娘錢,娘也會說不要,雖然她不要,但大哥有這句話,她心里是高興的。
老太太有時感嘆的對初秋說:“你瞧瞧你大哥,現(xiàn)在都累成啥樣子了,你看他瘦的。他小的時候,多喜人呀!全家人都拿他當(dāng)寶貝似的,特別是你奶奶對他,那就沒得說了,你再看看現(xiàn)在他……哎!”說完她重重的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