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溫這一斬,普通到了極致。
斬出的并非是驚動天地、哭泣鬼神的斬?fù)?,而只是單純的,劍壓?p> 灼熱的劍壓沖擊而出,白子安的冰墻在瞬間破碎。
“摧毀他,斬長鯨?!?p> 石君平的劍壓再次覆蓋而出,雖然在淵溫的狂暴劍壓中顯得有些孱弱,但還是支撐了下來,沒有被擊潰。
方圓二十米內(nèi),所有的元素都在下一刻迅速凝結(jié)成斬?fù)簦瑪叵驕Y溫。
然而身在垓心的淵溫輕蔑的看了石君平一眼,站在原地一動也沒有動,像是一面永遠(yuǎn)不倒的旗幟,迎著烈火也要飄揚。
四面八方而來的斬?fù)羧缤L(fēng)暴般切割在淵溫的身體之上,足足持續(xù)了有半分鐘。
“只有這點力道么?”他的渾身都是細(xì)密的劍痕,流出鮮血,但露出興奮的笑容,“真是讓我,痛快不起來??!”
“這個瘋子……”南離學(xué)院的眾人在心中想到。
看著興奮大笑的淵溫,石君平的神色有些難看,有些不敢相信。
“劍壓護體……這個家伙僅用劍壓,就能擋下我的斬?fù)???p> “他不怕死么?他對自己有多自信?他是……瞧不起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石君平的神情變得愈發(fā)陰翳,如同被欺辱的野獸,要昂起頭來咆哮世間。
“別沖動,我們一起攻擊他,否則會死?!?p> 耳邊忽然響起盧定遠(yuǎn)的聲音,石君平從不甘的情緒中驟然驚醒。
“冷靜……只有冷靜……才不會死……才能為家人報仇……”他在心中不斷重復(fù)。
“惡業(yè)啖食,金剛夜叉明王!”
盧定遠(yuǎn)見到石君平恢復(fù)冷靜,釋放心解,揮動長劍朝淵溫斬下。
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巨大漆黑手臂,淵溫的眼神變了變,但其中的輕蔑依舊不改。
“咣!咣!咣!”
在劍與劍的不斷相撞中,淵溫的笑容變得愈發(fā)興奮與張狂,摩擦著泥土后退的腳步用力定住,手中毫無章法揮劍的力道也越變越強,然后開始慢慢的,習(xí)慣了金剛夜叉明王的力量,他開始穩(wěn)步向前進。
“天道之三十九,邪濁摧伏!”
盧定遠(yuǎn)一聲低喝,金剛夜叉明王的持劍之手驟然升騰起一道暗紫色火焰,火焰之中經(jīng)文盤繞,如同散開的火星,帶著亦邪亦正的強悍力量,斬向淵溫。
“哈哈哈,不錯的一斬!天道之四十,獅子火刀!”
淵溫狂笑著斬?fù)舳觯瑝浩仍诮值赖膭核查g收縮,凝實成獅子火焰烈烈于劍刃之上,不斷的爆發(fā)出燃燒之聲,宛如獅吼。
獅子火刀與邪濁摧伏碰撞,劍壓的激蕩向四周沖擊開來,將本就在先前戰(zhàn)斗中搖搖欲墜的土墻沖垮,揚起一陣塵土。
塵土漸漸散去,露出淵溫與盧定遠(yuǎn)的身形。
淵溫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從容,而盧定遠(yuǎn)的嘴角,已然掛上了一道鮮血。
盧定遠(yuǎn)默不作聲,揩干嘴角的血跡。
這個人的劍道,居然比鐵玄學(xué)院的明晨還強!
“你的實力不錯,但還是不夠?!睖Y溫冷哼一聲,環(huán)顧禹靈學(xué)院六人,“你們?nèi)家黄鹕习伞!?p> “哼,以為你是誰,連心解也不用?”連靈心忿忿說著,就要操控紅骨雨向淵溫發(fā)起進攻。
但下一刻空中的十九枚赤色劍刃就被一團火球炸飛。
祝言波微笑的說:“姑娘,淵溫是我們的隊友,他再如何說,我們也不能讓他以寡敵眾?!?p> “呲呲呲呲——”
細(xì)碎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淵溫低頭看了看,冷冷一笑:“你以為,這樣就能桎梏住我?”他的雙腳,已然被霜盡的凍氣冰結(jié)。
沒有理會淵溫,白子安看了眼他脖頸上的文身。
“流心團?”他說。
淵溫愣怔了片刻,而后是笑:“你知道我們?”
白子安肅穆的點點頭:“聽說過,是一群無法心解之人組成的團體,只有通過某些不為大陸之人所知的隱秘考驗,才能加入?!?p> “而加入者,會在身體上文下這種‘殘劍穿心’的圖樣。”
“殘劍穿心?”淵溫摸了摸脖子,孤傲的說,“你錯了,不是劍刺穿了心,而是心扼住了劍?!?p> 心,扼住了劍。
白子安微微一怔。
無法心解之人,咆哮著要扼住手中的劍。
劍,只是武器,注定要為他們所用。
流心團……孤傲到讓人無法直視。
并非孤高,而是孤傲。
因為孤傲,所以強大。
這一剎那,某種久違的火焰,在白子安的心中燃燒起來。
他呼出一口寒氣,冰冷的劍壓如同凜冽的寒冬般降臨在街道上。
手中霜盡長劍在半空中舞出一個華美的圓,最后劍尖停在腳下,他低吟道:“十輪霜獄?!?p> 下一刻,冰霜迅速從劍尖向周圍蔓延而出,覆蓋了方圓百米內(nèi)的街道。
氣溫驟降,他們仿佛陷入了一個冰雪地獄。
“我說過,這并不能困住我。”淵溫說。
來不及脫離范圍的南離學(xué)院六人也動了起來,火球與劍刃一起對準(zhǔn)了腳下的冰霜。
“別動?!?p> 白子安說罷,七道冰錐從冰層中刺出,速度之快讓他們吃了一驚,立刻想要躲避,但由于腳下被凍結(jié),一時間無法逃開。
長久的死寂。
南離學(xué)院的眾人后仰著,看著停止在喉前的冰錐,額頭上,已然沁出冷汗。
“呵呵,我聽說此人所用之劍,是百年來能在大陸排進前十的冰雪之劍,真是名不虛傳。甚至……還有些低估了。”祝言波笑得有些苦澀。
“我并不想傷害你們,將‘王’牌交出來?!卑鬃影舱f。
“有意思?!睖Y溫握住冰錐,用力捏碎,凝視著白子安,“雖然你不是‘王’,但讓我們來盡情廝殺吧!”
“你怎知我不是‘王’?”白子安皺了皺眉。
淵溫不屑的說:“你的‘王’牌之上,充滿了冰冷的劍壓?!?p> “原來如此?!?p> 白子安從懷中掏出那面“木牌,用力捏碎,牌子粉碎成冰晶,簌簌落下。
他的木牌,是假冒的。
假冒的材料,正是出自他所凍結(jié)出的冰塊!
“淵溫這個家伙,知道這件事居然不早說……”燕鴻天無奈撫了撫額頭,“既然白子安不是,那么禹靈學(xué)院的‘王’,會是誰呢?”
“隊長,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好像應(yīng)該不是這件事。”
祝言波已經(jīng)用火球解除了他們腳下的冰凍,而對于巷子里淵溫與白子安的爭鋒相對他是毫不在意,只要不群毆,淵溫對上任何人都不會吃虧。
聽到祝言波的話,燕鴻天愣了愣,然后是嘆氣,接著是慶幸。
“氣溫驟降會在我們的木牌上凝出霜水,霜水會帶走我的血液,這樣我們的計策就會暴露,不過小宛不在這里啊。”
“幸好她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