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擾擾雨紛飛,
少年見愁入鬢眉。
天外駕輕御劍去,
九霄踏云乘風(fēng)來。
百年悲歡無憑吊,
數(shù)載寒暑有名聞。
自向星野沉吟久,
獨拾歲月俯首中。
保持了近七八年的習(xí)慣,譚宗一早就起床,在后院用打水洗漱,然后在院內(nèi)不斷運行功法進(jìn)行調(diào)息,活動身體。
他身著白衣,一拳一腳,輕柔至極,空中不斷有微微的鳴爆聲,一夜落下的樹葉,隨著他的動作圍繞,仿佛無形中有什么東西在牽引。
“鬼神三十二式!”
他的眼中閃爍著黑白兩種光芒,整個院子的氣流瞬間凝滯。
“呀!”同樣起的早的還有一個女孩兒,正是丁青,她剛從屋子出來,便聽見輕微的聲響,只見一人在練功,一開始他很驚喜,本以為是丁虹,但這股靈力對她來說強大無比,不敢貿(mào)然出來,便躲在一旁窺視,見時卻是個陌生男子。
“這人是什么修為?”丁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見他運掌如飛,身形瀟灑自如,將整個院子的氣都控制在每招每式中,真是不可思議。
“誰?”譚宗早已感受到微弱的靈力,又聽見聲音,便停下來說道。
“你是誰?”丁青站了出來。
譚宗瞧去,是個身著綠色裙衣的少女,長眉細(xì)眼,臉頰削瘦,少血色,體態(tài)文弱,便問道:“你就是青青吧?”
“是,你呢?”丁青略一點頭:“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了?”
“我是你哥哥的師兄,姓譚名宗,跟著你哥哥從宗門回來的,昨晚到此,所以你不知曉?!?p> “哥哥?!边@女孩兒眼中一亮:“他回來了呀。”
“是的?!?p> “在哪兒呢?”
譚宗笑道:“這會兒恐怕還在睡夢中,他不是個習(xí)慣早起的人?!?p> “不是的,哥哥平時起很早的,成天的修煉,常常太陽未升,他就已經(jīng)練習(xí)拳法了,而且只要沒什么要緊的事,就很少去休息,他說要保護(hù)我們一家人。”
“是嗎?”譚宗略感詫異,丁虹勤奮是真,倒也不是習(xí)武成狂,和平常的弟子也沒什么兩樣,丁青的認(rèn)識和自己所見卻有些差別。
看這女孩兒很認(rèn)真的樣子,譚宗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反而問道:“青青,不知族長可曾睡醒,來的唐突,我想早點拜見一下。”
“爺爺覺短,也常常早上在大園子里走走,我去請安,你跟我來?!毖粤T,她悄悄的走到丁虹的房門,左側(cè)的窗外此時打開著,她往里面望了望。
“看來你們兄妹感情很好,青青,你哥哥的身體比之前還是好了很多。”譚宗細(xì)看丁青神色,眉宇間流露出的一股似有似無的憂愁氣質(zhì),和丁虹真是如出一轍。
“看起來是的,哥哥豐潤了許多。”丁青咬著下唇笑道。
她看了一會兒,笑了一會兒,便向譚宗道:“譚大哥,你跟我來吧。”
出了院子,丁青問道:“譚大哥,聽說七絕宗是幾個大勢力聯(lián)合成的宗門,都是川海界的天才,你們平時都做些什么?”
譚宗點點頭:“的確是大宗門,所謂七絕,不過是三宗四家各有一個分脈,都有地元境界的強者執(zhí)掌,你們丁家的是丁九星師叔,神龍腿法所向披靡,傳說是化形的龍族前輩所創(chuàng),威力難以預(yù)料?!?p> “我沒聽過。”丁青如實回答道。
“我看你也是靈徒小成,不過你是否修煉時右臂的總有些酸,腹部無力?!?p> “譚大哥,你如何知道,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很容易,我看你走路時不時有抬手臂的動作,左手也捂著肚子,很明顯是氣虛寒,又引起了靈力不暢通,阻塞就在手臂的地方?!?p> “好厲害,正是如此,這只手臂的力氣總不如另一只。”丁青崇拜的望著譚宗。
譚宗輕聲笑說:“恐怕你還不知道,我和你哥哥并不是專門修煉,我們所在的是丹藥殿,還要學(xué)習(xí)煉藥術(shù)。你這種樣子最主要是虛難受補,恐怕你每日進(jìn)食很少,又使用靈力進(jìn)行修煉,雖然我并不是很出色的煉藥師,這個問題還是很容易看出來,修士剛修煉常見的事情。”他溫和的道:“青青,平時多吃些肉食補一補,修士的身體除了靈力,正常的補充還是非常必要,沒了根基,萬丈高樓也會坍塌的,這種情況,自然就會消失?!?p> “好,我照做!”丁青靦腆著臉,譚宗這話的確說的分毫不差。
丁家宅中會客廳后有一片花園,種下的多是桂花樹,金銀赤青皆有,香飄四溢。
此時的園中,老者正立于石亭前,手中握著一條三尺長樹枝,也沒有什么動作,靜靜站著。
“爺爺!”丁青喊了一聲。
“哎,青青來了?!倍〗ㄑ筠D(zhuǎn)過頭來。
“我來給您請安了?!倍∏嗪芸炀团苓^去,雙手圈著他的右臂:“爺爺,今天有個客人。”
“哦?”丁建洋的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應(yīng)該說昨日兩人踏入丁家宅子就知道了。
“七絕宗丹藥殿張銘師父座下第四弟子譚宗拜見族長大人?!弊T宗拱手拜禮,他仔細(xì)一瞧,園中有一股元力環(huán)繞,尚未消散,丁建洋雖是人元宗師境界,但突破時的根基尚未穩(wěn)定,所以需要每日去梳導(dǎo)元力,吐納吸收不斷循環(huán)。
“不必多禮,譚少俠一路照料丁虹而來,老朽還未曾多謝。”丁建洋回禮道:“一早過來,不知譚少俠有何要事?”
“哦,僅是來拜會拜會,族長大人,丁虹如今是我丹藥殿的弟子,此次師父允許歸家探親,讓我過來,一是護(hù)送,二是有話讓我?guī)Ыo您?!?p> “何話?”丁建洋連忙問道。
“哦,師父的意思是這樣的,丁師弟剛踏入修煉之路,根基尚淺,十皇山與龍尾城相距甚遠(yuǎn),常?;貋聿槐?,也不利于他的成長,而且五年后是……天運古地開放的時間,丹藥殿的各個弟子都要留下來勤加修煉,為此準(zhǔn)備。”
“你是說……”丁建洋眉頭多了一分焦慮:“虹兒若能到達(dá)人元宗師境界,是可以去到天運古地?”
譚宗笑道:“不瞞您說,令郎身懷天運古卷,此事師父將前因后果跟我們說了,而且也手持三個名額。這三個名額,屆時會在丹藥殿弟子進(jìn)行選擇,丁師弟若能成就人元宗師境界,還是有機(jī)會的?!?p> “原來如此?!彼烈饕粫海骸澳銕煾傅囊馑际亲尪『邕@幾年留在七絕宗,短時間不要回來,以迅速提升境界,增強實力。這個提議很好,如今平文下落不知,我雖達(dá)到人元宗師境界,但深感實力不足,想來想去,莫過如此?!?p> “好,族長果然有遠(yuǎn)慮,丁師弟悟性很不錯,不過人元宗師境界,并不是那么好突破的,這個要看他自己了。”譚宗搖了搖頭,心中很明白丁建洋的心情,可人元宗師是修士的一個大門坎,賀昌正跟隨張銘十五年,在御靈士卡住了四五年,如今七絕宗各分脈大弟子,悟性最高的當(dāng)屬李伯仁,修為也已經(jīng)兩年沒有寸進(jìn),不知何時能成就人元宗師。
不過丁建洋還是面帶笑容:“譚少俠好不容易來一趟,昨夜不便,今日好好為你和虹兒接風(fēng)洗塵?!彼麊緛砝瞎芗?,吩咐準(zhǔn)備宴席,又道:“不必拘謹(jǐn),到這里便和在家中一樣?!?p> 譚宗也知卻之不恭,便道:“族長客氣了,多謝款待。”
簡單用過早膳,丁建洋帶著丁青陪著譚宗在府中走了一圈,又到城中游玩,買了些城中特產(chǎn),讓譚宗放入靈戒之中,回到七絕宗,給師兄弟們嘗嘗,其中還有些金銀寶器,不過譚宗收了些特產(chǎn),這些算是討好的玩意兒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價值,等回到丁府,他就暗中給了丁青。
丁建洋還是很舍得,準(zhǔn)備的宴席有不少妖獸肉食,靈獸身體精華的部分以及培育出來的靈植菜蔬,飲用的酒也是特釀,帶有濃郁的靈力。
不止丁建洋,也請來了在龍尾城駐守的丁成權(quán)長老,另三位老太爺也來了,這邊丁虹陪席,旁席丁家三位夫人和丁柳丁曉丁青丁云幾位小輩,以及丁柳隨行來的師兄。
后來聽丁虹說,一輩子沒吃過這么好的,譚宗通過與丁虹丁青的交流也了解到,丁家雖然富裕,不過四家分流,開枝散葉,給到每個子弟的修煉資源不能斷,算下來開支也非常大,再加上三城會武的事,龍尾城各大家族也都出了不少錢。
推杯換盞間,談?wù)f甚歡,丁建洋暗地有些不愉快,看著此時三個兒子一個沒在,丁平文下落不明,丁平武留下一封書信去往陽羿界修行,丁平新去通知了,卻沒有回信。
另有一人,面無表情,眼中隱隱有些火氣,正是丁柳,此時父親和大哥都不在,他也作為凝雪門的弟子跟隨長老來觀摩三城會武,所以剛好回家,之前他一直與丁虹有矛盾,如今的丁虹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成了七絕宗的弟子,無比風(fēng)光。
不過他看譚宗沒比自己大多少,暗中問同行來的凝雪門師兄:“三師兄,這個譚宗是什么修為?”
師兄也滿面謹(jǐn)慎,微微搖頭:“無法判斷,至少是通靈師大成,不過比大師兄還要強!”
“好……”丁柳也不是沒見過大宗門的天才。只是他頗為自信,如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靈徒巔峰境界,在奔流國的算得上是還不錯的天才,而丁虹與他年齡相當(dāng),卻還是小成,明明不如自己,卻進(jìn)入了自己可望不可及的地方,再加上本就與丁虹不對付,如何不嫉妒憤恨?不過他不敢罪譚宗,凝雪門大師兄是通靈師大成的修為,在他看來,宛如天神,現(xiàn)在有這么個師兄,他可不敢再干什么,否則聽到丁虹回來,他肯定是要找找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