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牟±?/h1>
“醫(yī)生……要不還是給我把麻醉打上吧。”
氣氛沉重的手術室內，蘭姆看著蘇洺手里泛著寒光的截肢據，暗自吞了口唾沫。
而一旁正準備手術的蘇洺，聽完患者的訴求后，卻是將目光放在了幫忙按住病人的老約翰身上。
不給他打麻醉是老約翰的要求。
在弄清了兩人感染的緣由后，大發(fā)雷霆的他便要求蘇洺，讓他們承受一下懷疑醫(yī)生引發(fā)的苦果。
“蘭姆！你已經二十歲了！身為一個男子漢！你應該具備敢作敢當的責任！”
“約……約翰叔叔，我其實也可以不是男子漢?！?p> “閉嘴！”
見老約翰執(zhí)意要求不麻醉，蘇洺也不好拒絕，給切割鋸涂上血液后，便立即開始手術。
“啊啊啊……醫(yī)生輕點輕點！醫(yī)生別用力我快死了！”
雖然蘭姆嚎的很用力，但他所承受的痛苦，相比前幾例患者無疑要小得多。
一是蘇洺的手術經驗已經豐富，二是在污染程度加深的情況下，血液效果也越來越強。
【污染源“?？币亚谐晒?。】
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蘇洺便從燃燒的余燼里找出了?？f印，并開始給他包扎截斷的傷口。
而接下來被推進來的多伊爾，相比不停怪叫的蘭姆要安靜地多。
整場手術他都沒發(fā)出一點聲音，直到藍焰燒完他病變的左腳后。
臉色慘白的年輕人，才愧疚地看著蘇洺低聲開口道。
“對不起埃倫醫(yī)生，給您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了……”
兩臺手術陸續(xù)做完后，摘下口罩與手套的蘇洺，緩步走出手術室，輕輕吹著羅蘭鎮(zhèn)夜幕下的微風。
“辛苦你了?！迸c此同時，將兩位病患安頓好的老約翰，也來到了他身旁拿出了一盒煙。
“來一根？”
“不了。”拒絕了老約翰的提議后，蘇洺從兜里掏出一個糖果，放到嘴里化了起來。
“抽煙對呼吸道危害很大，很容易引起喉頭炎、氣管炎和肺氣腫?！?p> “嘁?！碑斄藥资甑睦蠠熋瘢霞s翰對這種勸阻，自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深吸了一口香煙的后，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的老約翰，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如果這種病不及時處理的話，最后是不是都變成杜賓那樣？”
“這種傳染病有四個階段。”抿著嘴里糖果的蘇洺，輕聲給老約翰講解起海葵的病理來。
“第一階段是像能通過手術治療的你們一樣，身體只有一個部位病變，只要切掉那部分，涂上特質的藥水就能治好。”
“第二個階段則是像霍克鎮(zhèn)長一樣，病變的部位發(fā)生轉移，這時切掉病變的部位已經沒效果，在藥品不足的情況下，要想阻止病情況惡化只能……殺死患者?！?p> “第三個階段的代表是杜賓，近乎喪失了理智，完全淪為傳染病的傀儡，為了傳播污染源而活著?！?p> 說到這里蘇洺稍稍頓了一下，視線落到操場上的他，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那些人類的殘骸，以及呆呆站在霧氣里的鎮(zhèn)長兒子。
“第四個階段是完全死亡，那個時候患者已經沒有人類的體征，完全成為了污染源的一部分?！?p> 默默聽完蘇洺的解答，看著他遠眺的方向，老約翰忍不住又抽了一口煙。
“所以我們挖到的那些，其實就是羅蘭消失的大家？”
輕輕點了點頭后，眺望著遠方的蘇洺，說出了自己關于?？詈蟮牟聹y。
“可能是為了產出霧氣吧，污染源會把喪失意識的人類，帶到鎮(zhèn)子里的每個角落，然后……再處決掉他們?！?p> “而我們在夜里能聽到的啃咬聲，其實就是骨骼碎裂的聲音?！?p> “雜碎！”狠狠罵了一句臟話后，揉碎了手里香煙的老約翰，渾身肌肉都在不住地顫抖。
“那個該死的污染源，你找到它在哪了嗎？”
“可能找到了……但我不能去?！笔栈匾暰€的蘇洺，看著眼底充滿疑惑的老人，輕聲解釋道。
“自從鎮(zhèn)長死的那晚起，污染源行動的方式就已經變了?！?p> “他會感染一直住在學校里的梅琳阿姨，也會控制著杜賓在白天對我們發(fā)動襲擊?！?p> “現在羅蘭鎮(zhèn)里沒有地方是真正安全的?！?p> 聽完蘇洺的解釋后，老約翰滿腔的怒火瞬間消融，他甚至覺得拂面而來的微風有點冷。
冷地很刺骨。
醫(yī)生確實不能去，一旦他離開了學校時，?？衷俣劝l(fā)動襲擊，這里極有可能會變成真正的人間煉獄。
沉默了許久后，又點起一支煙的老約翰，拍了拍蘇洺的肩膀寬慰道。
“你也不用太過憂心，明天就是交易日了，到時候真理城的商行會來羅蘭進行貿易?！?p> “有他們的幫助你就能放開手腳去處理這怪病了?！?p> “希望如此吧?！睂τ诶霞s翰的提議，蘇洺并沒有覺得驚訝，因為交易日的信息在埃倫的記憶里也有。
這也是他沒有立即行動的原因之一。
因為在埃倫的記憶里，商行的人都來自他唯一知道的大城市……真理城。
在埃倫的印象里真理城的人都很厲害，說不定他們掌握著蘇洺不知道的超凡力量。
現在他只能照顧好學校里的大家，同時期盼著明天快點到來。
……
深夜時分，剛剛睡了一個飽覺的小馬丁，小心翼翼地走到學校的保安室。
為了盡量保護學校的安全，約翰也給剩下的男人們分配了不同的任務。
在保安室里預警值班就是其中一項。
雖然小馬丁的年紀不大，但足夠機靈又熱心腸的他，還是主動申請了這份需要守夜的辛苦工作。
咚，咚，咚。
輕輕敲了敲保安室的玻璃后，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是小馬丁來換班了嗎？”
“嗯！鮑恩爺爺你可以去休息了?！?p> “今天又比平常早了一些呀?！睆谋０彩依镒叱龅睦先耍嗔巳嘈●R丁毛躁的腦袋后，好奇地關心道。
“你不是一直想學習醫(yī)術，怎么沒乘著休息的時間向埃倫醫(yī)生請教?！?p> “醫(yī)生最近很忙。”心底的愿望被點名，小馬丁粗糙的臉蛋不禁有些微微發(fā)紅。
“我想……在霧氣退了以后，再跟埃倫醫(yī)生學習醫(yī)術?！?p> “哈哈。小馬丁一定要加油哦?！庇秩嗔巳嘈∶^的腦袋后，留下一句鼓勵的鮑恩才揚長而去。
而代替對方走進保安室的小馬丁，拍了拍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后，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道。
“馬丁接下來該你站崗了，一定不能放過任何的危險！”
雖然周圍壓抑的夜色在漸漸濃郁，但小馬丁炯炯有神的雙眼，卻從未露出絲毫疲倦。
他就像一只敏銳的雛鷹，時刻關注著濃霧的變化。
當夜色暗到極致時，如此專心的他，自然注意到濃霧詭異的變化。
一個脖子側面長著疤痕，穿著亞麻色衣服的男人，慢慢從濃霧深處走了出來。
“是杰夫叔叔！他不是失蹤了嗎！”
“難道他跟杜賓叔叔一樣……變成了怪物？！”
看著遠方緩緩走近的身影，臉色蒼白的小馬丁，剛想拉動頭頂的銅鈴時，卻發(fā)現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什么東西拉住了。
隨即，一個頻繁出現在他噩夢里的聲音，忽然在他身體中響起。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