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臉面
黎縣南郊氮肥廠。
廠里現(xiàn)在所面臨的險峻形勢,在場每一個職工都心知肚明。
即便是氮肥廠設(shè)備不出現(xiàn)一絲問題,如果沒有煤頭供應(yīng),他們接下來的生產(chǎn)沒辦法進行下去。
坡子灣住戶手中那點煤根本不夠氮肥廠生產(chǎn)使用的。
即便是夠,他們?nèi)羰翘焯焱ㄟ^挨家挨戶收集的方法來運煤,那氮肥廠的產(chǎn)能都將會跌落到谷底,損失會非常巨大。
只要新煤廠的水洗煤能夠順利抵達,那么氮肥廠就算是把這一大關(guān)給過了。
三輛大卡車一大早出發(fā),歷經(jīng)近七個小時后,終于滿運著水洗煤抵達廠區(qū)。
無論是陳明曉還是職工們都是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廠子里瞬間一片歡聲笑語。
張會計將交貨單簽字收好底單計入賬冊之后,興高采烈地沖向陳明曉激動地匯報道。
“廠長!三輛卡車一共交貨15噸的水洗煤,按照您的吩咐,他們已經(jīng)再次出發(fā)前去君山煤廠拉煤。只需要再有兩趟,咱們煤頭的庫存就夠一周用的了。如果算上安全庫存,一共能撐將近一月的時間!”
陳明曉點了點頭道。
“等這一趟拉完之后,換一組司機師傅再去拉。現(xiàn)在新塘煤廠想要搞咱們是屬于特殊情況,但盡可能多囤積一些才是上策。至少要拉夠一個半月所需要的煤頭才行。”
車間主任孫建設(shè)帶著男職工們協(xié)助司機完成了卸載后,拍了拍手上的黑灰從兜里摸出了一張紙單。
“廠長,通過各個車間完成了崗位多技能后,咱們在不影響生產(chǎn)的情況下,一共可以抽調(diào)出八名男職工。這八名男職工愿意暫時放下氮肥廠的工作參于修路?!?p> 陳明曉接過名單后認真地看了一遍上面的名字后開口道。
“其中這兩名職工我記得年紀應(yīng)該比較大,他們確定身體能扛得住嗎?”
孫建設(shè)點頭道。
“我也是反復(fù)和他們兩人確認過,都表示沒有問題。我已經(jīng)安排咱們廠子年輕的職工多關(guān)注一下他們的情況,若是有任何問題,隨時都替換下來換其他人?!?p> 在陳明曉和吳縣長進行詳盡的溝通之后,關(guān)于施工隊工資日結(jié)、伙食由氮肥廠直接供應(yīng),與氮肥廠提供部分職工進行支援修路這三條請求很快獲得了批準。
工資日結(jié)是考慮到他手中的存款和氮肥廠現(xiàn)金流,目前還不足以支撐整個修路工程所用開銷。
通過日結(jié)的方式,他可以有較長的時間緩沖,利用氮肥廠產(chǎn)生的盈利,通過法院起訴追回一部分欠款,再加上廢品收購站收到的廢品批量售出賺取差價。
從而最大限度地保證不耽誤道路修繕的情況下把工程款籌齊。
伙食由氮肥廠集中供應(yīng),一方面能夠保證施工隊吃上熱乎飯,另一方面自然也是能夠進行節(jié)流,減少一筆不少的開銷。
至于氮肥廠提供職工維修道路......
這才是他最關(guān)心的一點!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早一天道路完工,他就能少花一大筆錢。
更為重要的是陳明曉不可能天天盯著施工隊,一旦施工隊要是拖延工期,那麻煩就大了。
派出去的職工一方面能節(jié)省人工費用,又能加快施工進度,更可以牢牢地盯著施工隊。
一旦施工隊偷懶?;埠玫谝粫r間向上反映情況。
通過這三項舉措,在沒有損傷施工隊利益的情況下,他的每一分錢就都能夠花在刀刃上,去完成道路修繕,可謂是雙贏。
陳明曉相信只要挺過了眼前的難關(guān),未來的事業(yè)將一片坦途,再也沒什么可以束縛他的手腳。
......
與此同時。
錢軍帶著兩個手下也趕到了鹿樓縣的君山煤廠。
工人們見三個生面孔進了煤場,尤其是其中兩人面相非常的兇惡,衣兜里面還鼓鼓囊囊的往外支棱愣著硬物,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當下就有工人跑到辦公室去找蔣老板。
“老板,咱廠子來了三個人,看樣子扎眼得很,要不要放他們進來?”
蔣老板的瞳孔瞬間一縮。
前腳剛拉走三車貨,這才短短的幾個小時人就找上門來了。
黎縣新塘煤廠的鼻子很靈啊。
這一次他們只來三個人,看來不是要鬧事的。
若是他連見都不見,那下次再來的肯定就不止三個人了。
“問問他們是不是買煤的,要不是就直接給他們領(lǐng)過來?!?p> 職工當下點頭跑了出去。
不過是盞茶的功夫,錢軍就在工人的引領(lǐng)下進了廠長辦公室。
錢軍和蔣老板打了個照面,既不發(fā)怒,也不質(zhì)問越界的事情。
反而是哈哈笑著上前親熱地握住了蔣老板的手。
“小弟錢軍,剛到黎縣新塘煤廠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這原本是打算著早早的來拜拜碼頭的,但廠子里的瑣碎事兒太多,一直就沒能空出時間來。蔣大哥,千萬別挑兄弟理才好哇!”
以蔣老板多年行走江湖的閱歷,他知道直來直去的人不可怕,針尖對麥芒地干上一場也就完了。
反而就是這樣的笑面虎才最需要提防。
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抽冷子像毒蛇似的來那么一下。
往往就是這一下,就可能要了命!
錢軍這一番話,既說明了身份,又講明了來意。
而且絲毫沒有撕破臉的樣子,登時就讓蔣老板從心里對他更加戒備幾分。
“錢老弟說的是哪里話?黎縣煤礦廠家大業(yè)大,哪里是我這一個小破煤窯廠能比的。你這么說可就讓老哥我無地自容了。”
“快請坐,兩位兄弟也請坐!”
兩個混子見錢軍坐了下來,卻是絲毫都不敢大意,杵著沒動彈。
不僅沒有坐,反而是一左一右地將錢軍護在了中間,手全都插在的兜里戒備著。
錢軍見到兩人這副模樣,臉子當時就拉了下來。
“手插個兜兒杵在這兒像個電線桿子似的,不覺得礙事嗎?蔣大哥讓你們坐是給你們臉了,你們倆耳朵聾了?不坐就滾出去,少在這兒給老子丟人現(xiàn)眼!”
兩名混子被錢軍劈頭蓋臉的罵一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老大忽然間雷霆大發(fā),卻是老實聽話地退了出去。
當兩人退出去之后,錢軍如同變臉般地又哈哈笑道。
“蔣大哥,我的人實在太沒規(guī)矩了!居然連客隨主便都不知道,落了您的面子。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往心里去,我錢軍替他們賠罪了?!?p> 蔣老板再看見錢軍的時候,眸子里的凝重之色更甚。
錢軍這個人物不簡單吶!
剛才一番話,看似訓(xùn)斥兩個手下不懂規(guī)矩。
但實際上,卻是在暗中斥責(zé)他不懂規(guī)矩把手伸到了黎縣。
讓他錢軍丟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