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生死與共
縱然陳明遠(yuǎn)為人耿直不通算計。
他在礦井下已經(jīng)吃了足夠多的苦頭,原以為再也出不去了,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也終于明白了堂弟是冒險來救他的!
當(dāng)下心領(lǐng)神會地依照陳明曉的話苦澀違心地開口道。
“錢老板大人有大量,之前是我太過于冒失了,以后肯定不敢亂說話了?!?p> 陳明曉對著錢軍拱手嘆氣道。
“看在他跟我沾點親戚的份上,這事兒就算掀篇兒吧。以后還要煩請錢老板在運煤的事兒上多費費心,人我就先帶走了?!?p> 錢軍總感覺哪里隱隱地有些不對勁,卻是摸不到頭腦心里泛著嘀咕。
可眼下又有把柄在陳明曉手上,不得不將人放出去,微微頷首警告道。
“我之前挺過一段話,口是禍之門,舌是斬身刀。閉口深藏舌,安身處處牢。這一次看在你是陳老板遠(yuǎn)房親戚的份上放過你。如果再有下一次......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手段。”
陳明遠(yuǎn)當(dāng)即連連點頭,同時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那句話說錯了給陳明曉招災(zāi)引禍。
礦下工頭將陳明遠(yuǎn)的腳鐐打開后,陳明曉就像無視他一般和錢軍并肩走在前面,朝著出口方向行去,并一路上聊著閑天。
“我聽副廠長說有不少人敢賴新塘煤礦的貨款錢,錢老板可是為此沒少費心啊!要我說就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把那些欠款的人全都起訴得了,免得他們拖拖拉拉地不肯換錢?!?p> 錢軍嘿然道。
“陳老板把氮肥廠所有欠賬客戶一起送上法院的壯舉我略有耳聞,當(dāng)真也是打心眼里佩服陳老板敢于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不過新塘煤廠上下的工人都是需要吃飯的嘛,真要是把客戶都得罪光了,以后可就沒飯吃了。我錢某人實在是不敢冒險啊!”
陳明曉假意恭維道。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墻。錢老板可是比我會做人太多了,我以后還是得多多登門討教學(xué)習(xí)才好哇!”
“......”
在時而有礦燈照耀,時而又陷入黑暗的巷道中前行,煤窯入口處顯現(xiàn)著令人眩目的白光,讓陳明曉不由自主地瞇起了眼睛,同時胸中洶涌澎湃!
只要離開巷道,他就能帶著父親逃出生天!
接下來回到氮肥廠后,新塘煤廠就休想傷及他們兩人一根寒毛!
等著派出所調(diào)查清楚了新塘煤廠隱藏的黑幕,以及囚禁父親的事實,無論是身邊的錢老板還是他的打手們,都難逃牢獄之災(zāi)!
只需要再走幾十米的距離,新塘煤廠就會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骯臟事付出代價!
就在錢軍、疤臉和彪子前腳剛剛出了煤窯,陳明曉扶著陳明遠(yuǎn)即將緊隨其后沐浴于陽光之際,鐵門轟然被打手們打開,那名前去打探消息的混子滿頭大汗臉色發(fā)白的促聲呼喊道。
“錢哥!中計了!陳明遠(yuǎn)已經(jīng)報警了!何雨生的媳婦就在派出所,有警察已經(jīng)朝著咱們煤廠和煤窯的方向來了!”
這一句話落在錢軍的耳中,無疑相當(dāng)于晴天霹靂,如同一桶冰水于他頭頂?shù)构啵屗畯毓撬瑁?p> 陳明曉亦是瞳孔瞬間放大,如遭雷擊!
在意外突發(fā)之時,陳明曉率先反應(yīng)過來,一轉(zhuǎn)身抄起了身邊最近的一把鐵鎬,同時對著陳明遠(yuǎn)低喝一聲喊道。
“快退回去!快!”
錢軍望著橫到煤窯入口手持鐵鎬的陳明曉,一雙眸子從極度震驚瞬間大量血絲密布,閃動著仇恨與暴怒的光芒!
“你他媽的.......居然敢耍我!給我砍死這兩個犢子!”
在鐵門轟然關(guān)閉并插好鐵栓后,場中的打手們或是手持鐵棍、或是從屋子中取了短刀面露猙獰地沖了上來!
在陳明曉正持著鐵鎬,打算擋住向入口沖來的打手時,身后陳明遠(yuǎn)的喝喊聲同時傳來。
“老弟你讓開!啊啊啊......”
原本已經(jīng)渾身是傷筋疲力竭的陳明遠(yuǎn),在兩人生死之間激發(fā)出了全部的潛力。
一輛停在巷道中滿載的運煤車,竟然在他全力之下順著鐵軌猛然推出!
在陳明曉錯身貼墻躲避之際,運煤車瞬間堵住了大半路口,同時陳明遠(yuǎn)將運煤車上的煤塊抄在手中,毫不遲疑惡狠狠地投擲向了沖在最前面手持短刀的疤臉!
“嘭!”
在急速飛旋的煤塊與血肉碰撞過后,疤臉尚且完好的另一側(cè)面龐瞬間變形,隨后短刀脫手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啊......”
陳明曉當(dāng)真是沒想到父親居然如此生猛,一時間精神大振,將鐵鎬交到左手后,右手抄起石塊便朝著沖來的打手呼嘯著投擲拋出,登時打得貿(mào)然沖上來的打手痛呼慘叫不止。
盡管短短一瞬占得先機,但錢軍一方畢竟人多勢眾,且煤廠中煤塊要多少有多少,當(dāng)下用同樣的手段予以還擊,并且在掩護下抄著家伙向煤窯入口靠近。
這樣一來,兩人徹底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密集的煤塊不斷飛來,打在運煤車上砰砰作響,或是從他們頭頂上飛過,逼迫得兩人只能依靠運煤車當(dāng)做屏障在其后進行躲避。
陳明曉劇烈地喘息著開口道。
“不行......咱們要留在這里非得被他們殺了不可,現(xiàn)在退到礦井里面去,看看能不能爭取下下面的工人一起對抗!如果不能,也至少能拖延下時間!”
陳明遠(yuǎn)應(yīng)聲道。
“煤窯下面的礦工,除了那個被叫做柱子的工頭兒之外,其他人都是被囚禁在這里挖礦的!礦工們早就想逃出去了!”
陳明曉腦中電光急轉(zhuǎn)迅速有了主意。
“這樣!咱們只要把那工頭兒給抓了,然后和他們進行談判拖延時間,一定要拖到派出所的民警趕來!”
正在說話之間,一名打手已經(jīng)抄著鐵棍摸到近前,試圖穿越運煤車與入口縫隙進行攻擊,陳明曉掄著鐵鎬反手就是一記,鐵鎬鋒利的寬刃瞬間砍在了打手的腳面,一時間慘嚎聲響起,腳骨被鋒刃所刨碎!
“撤!”
陳明曉爆喝一聲,隨即一手拉著鐵鎬,一手拉著陳明遠(yuǎn)趁機奪路而逃!
陳明遠(yuǎn)因體力不支加雙腳被鐵鐐所傷,不過奔跑出三十余米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老弟!你把鐵鎬給我,我?guī)湍銚踝∷麄?,你快逃!?p> 陳明曉沒有絲毫猶豫地鐵鎬扔在一邊,隨后一矮身抓住了陳明遠(yuǎn)的雙手,周身較力將他背負(fù)于后背。
“胡說什么!我的命是您給我的,我把你拋下我還是人嗎!”
陳明遠(yuǎn)也是急懵了,全然沒辦法靜下心來聽陳明曉頗為怪異的話語,滿臉急切地喊道。
“老弟,這礦井下又黑又滑,背著我咱們誰都跑不了!聽哥的話,能活一個是一個,犯不著都折在這兒!”
陳明曉用盡渾身力量沿著黑暗的巷道奔跑,咬著牙道。
“什么都別再說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