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付出代價
韓巧在院子里，沉默又冷靜吩咐著。
“阿秀，你去把鍋里的東西全部都裝起來一會要帶走，阿依，你帶著大成表哥從后門出去，去找馬車、如果趕馬車的大叔不在家賺錢去了，就找牛車、驢車、騾車，不拘什么找一輛來，如果能找到兩輛更好?！?p> “大勇、大奎，你們跟阿秀去幫忙，糧食、咸菜這些能帶走的吃食，都打包起來。”
“娘（大姑）你呢？”幾個孩子齊齊問。
韓巧看向屋外，“我去跟她對峙?！?p> 她又不是真的軟弱無能。
會怕了孫老太太一個老婆子。
“娘，你要小心，她會打人。”孫可輕聲。
韓巧揉揉她的頭，“你放心，娘不會給她機(jī)會動手的?！?p> 毅然開門。
孫老太太指著韓巧破口大罵，“韓氏，你這個惡毒的賤婦，你存心想害我們孫家?！?p> 韓巧眼眸里瞬間溢滿了怒火，“你說我想害你，那我來問你，你們當(dāng)年為什么要分家？無非是孫益明爛泥扶不上墻，你們把他甩給我，讓我來為孫益明做牛做馬。”
“分家后房契、地契不給我，你們早就謀算好，要一點一點騙走房子、田地。天知道一戶人家培養(yǎng)出一個童生需要耗費多少銀錢，你們說丟棄就丟棄了，他考科舉不順利，你們不規(guī)勸他便罷了，還一而再再而三借錢給他，四十多兩銀子啊，我們娘幾個不吃不喝要賺幾輩子，你們大房眼都不眨就借給他了?！?p> “難道你們不是存了心，哄騙著他借錢，然后拿房子來抵債?！?p> “再就是江牙婆去了雜貨鋪，她去雜貨鋪做什么？”韓巧冷聲質(zhì)問。
渾身上下那股子怯弱消失的無影無蹤。
孫老太太往后退了兩步，“去雜貨鋪自然是買東西?！?p> “你既然說她是去買東西，那她買了什么東西？是問你買的還是問孫益西買的？給的是銅錢、還是碎銀？”韓巧繼續(xù)追問。
看熱鬧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紛紛跟著問。
孫老太太沒得法子，只能隨意胡謅了一個，“問益西買的，拿的銅錢?！?p> “買了什么？”韓巧又問。
“……”
孫老太太哪里知道買了什么？
“你不知道買了什么，因為你在說謊，江牙婆根本就沒買東西，你們在串謀著要賣掉我們母女四人?！?p> 韓巧一針見血的話讓孫老太太瞬間臉色慘白。
如果先前還是懷疑，這會子韓巧已經(jīng)十分確定。
她不知道江牙婆是做什么買賣，但凡和牙婆沾上，都是買賣人口。
沒一個好東西。
“沒、沒、沒，不是！”孫老太太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釋。
“孫益西來了，孫益西來了?！?p> “那么就問一問孫益西，江牙婆到雜貨鋪買了什么？你最好不要出言串供。”韓巧沉冷出聲。
孫益西被請過來的時候，臉上都是擔(dān)憂。
見自家老娘臉色泛白，站都站不穩(wěn)，眼眸里瞬間溢滿怒火，“弟妹，你要做什么？”
“你來得正好，江牙婆昨日去了雜貨鋪，她買了什么？用的碎銀還是銅錢？她在雜貨鋪待了那么久，想來買了不少東西。”
韓巧這話說的就很有技巧，甚至暗示了孫益西江牙婆在雜貨鋪待了很久，買了很多東西，用的自然是碎銀。
他顯然也上當(dāng)了。
“江牙婆昨日買了很多東西，用的是碎銀?！?p> “……”
“……”
哦豁。
母子兩人說的對不上。
孫老太太心慌的看向?qū)O益西。
孫益西亦詫異的看向自己的老娘。
難道他說錯了？
“孫掌柜，你娘剛剛不是這么說的。”
“是啊，你娘說給的是銅錢?！?p> “你說給的是銀子，你們娘倆到底誰說謊了？”
“或者說都說謊了?！?p> 人群里，看熱鬧不嫌事大。
有人竟提議去請江牙婆來對證，看看到底誰說謊了。
四個青衣男子護(hù)著前面錦衣華服的少年和他身邊的小姑娘，少年面紅齒白，粉雕玉琢，一雙眼眸璀璨生輝。
少年開口道，“不知那江牙婆住哪里？我可以讓我家隨從去請一下，在場的哪位可以帶個路？”
少年一開口，聲音又脆又甜。
顯然是個姑娘，女扮男裝出來游玩。
錦衣華服，身上佩戴的東西貴重奢華。
“我，我可以帶路?！?p> 錦衣公子示意一個小廝跟去，“務(wù)必要把那江牙婆請來?！?p> “是?！?p> 有人立即給她端了凳子，她客氣道謝，慢慢吞吞坐下。
既然今兒這出好戲還有后續(xù)，更多人不想走了。
這跟看大戲一樣，越看越起勁。
孫老太太、孫益西要走也走不了，沒人肯讓他們走。
走了這戲還怎么唱？
也是他們運氣不好，今兒江牙婆剛好在家，小廝過去請的時候，她一開始還不想來，喊了她的打手過來，小廝直接動手，三兩下就把她那幾個打手給收拾趴下，招式狠辣凌厲嚇懵了她。
只能乖乖的跟來。
江牙婆這人行事惡毒，心思卻極其通透，才一段路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也想好了對策。
才到孫益明家門口，就有人問她昨日去孫記雜貨鋪買了什么？
“我沒買東西呀，我本來去買東西的，這孫老太太拉著我問有沒有那種有錢的老爺，要買人去做小的。年紀(jì)大些嫁過人的有，十來歲的小姑娘也有?！?p> “我一聽這買賣有得賺，便耐著性子問了問，她卻咬緊牙不肯說是誰，只說要一千兩銀子，賣四個人！”
“你你你……”孫老太太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心間恨意怒意翻滾。
指著江牙婆恨不得撕碎了她。
人群瞬間沸騰了。
四個人，這韓氏娘四個，不正巧是四個人。
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可真真夠黑心的哦。
“小娘子，本公……子問你，你婆婆這么待你，還要賣掉你們娘四個，你打算怎么辦？”
韓巧看向那美麗雍容高貴做男裝打扮的女子。
怎么辦？
要是可以，她恨不得把這孫家全部弄死。
但她不能。
時代不允許，輿論不允許，男尊女卑不可以。
“我目前只有一個要求，求孫家放我們娘三一條生路，讓我和孫益明和離，三孩子我?guī)ё哌^活?！?p> “世人都說有后娘便會有后爹，我十月懷胎生下她們，舍不得眼睜睜看著她們被磋磨虐待?！?p> “跟著我是苦一些，好歹我會養(yǎng)育她們長大，給她們尋個好人家正兒八經(jīng)出嫁。”
韓巧話落，不少人都紛紛附和贊同。
錦衣女子看著韓巧，“那孫家那些人呢，你就不要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