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兩名負責這一片區(qū)域的巡警,身材高大,看起來都不比剛才那兇手的體型弱,且都帶有配槍和警棍。
在見到小門打開后,兩道強力電筒光照射進來,兩名巡警都被眼前的場景驚住。
只見丁顏面色蒼白、氣喘吁吁,滿頭都是汗。
地上歪倒著一個男子,這男子手腳冰涼,摸了一下頸動脈,又探了探鼻息,氣若游絲。
而此時李珊已經(jīng)站在墻角位置,她微低著頭,亂糟糟的長發(fā)垂下,將臉頰遮住,手指尖仍有剛剛撕掉的黑色絮狀物在飄落,但沒有誰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是……”其中一名巡警對丁顏問道。
“我就是丁顏,這里的戶主,是我打電話通知的刑偵隊?!倍☆伒?。
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他感覺喉嚨處依舊有種閉塞感,沒有以往那種呼吸舒暢的感覺。
另一名巡警注意到丁顏脖子上有剛剛留下的手指印,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又通知了局里。
丁顏簡要講述了剛才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不過自然沒有提及李珊的存在,只是說黑暗中自己與對方拼命廝打,用美工刀戳中了對方,然后被掐脖子,又用力踢開對方,再后來應(yīng)該是扭打過程中這男子的脖子被自己倒地后一腳踢中,然后男子就蜷縮在地上。
不多時王錚派來的刑偵隊三名警員也都趕來,更多的警車到來,雨勢比剛才小了一點,但依舊在下。
旁邊和對面的街坊鄰居也聞聲而動,跑出門看熱鬧,住在隔壁的賀叔一家子一臉緊張的張望這里,不過警方已經(jīng)將這個區(qū)域封鎖。
剛才這邊在打斗時雖然鬧出一些動靜,但外面雨勢較大,賀叔雖然就住在隔壁卻也什么都沒聽見。
那王錚和蔣小亮聽說兇手已經(jīng)伏法后,急匆匆地趕來,不過兇手已經(jīng)被送到了醫(yī)院搶救,專門有一組警員負責全程看守。
丁顏沒有選擇去醫(yī)院,只是讓醫(yī)生現(xiàn)場給他檢查了一下,主要是脖子上有指印勒痕,微微泛紅,然后受到了驚嚇,其他倒是無礙。
至于李珊則在越來越多人趕來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消失不見,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
工作室被警方勘查了一遍,認定那家伙是趁著丁顏開著門進屋去拿東西時,偷偷潛入進來并隱藏好,目的就是為了對丁顏行兇。
當天凌晨時分,醫(yī)院傳來消息,那嫌疑人搶救無效死亡,頸部表面雖然沒有傷痕,但致命傷依然在其內(nèi)骨骼斷裂。
如果在黑暗中搏斗,踢腳的方位和力度到位的話,是有可能踹斷對方的骨頭的,警方并沒有懷疑,只是給丁顏錄了一份詳細的筆錄。
很快這人的身份也被調(diào)查出來,這男子在東拱門附近租房住,三十出頭,曾因盜竊、搶劫坐過五年牢,放出來有一年了,平時沒有固定工作,經(jīng)常在外面晃蕩,有時候會在工地打零工。
在這人的出租屋里,警方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新近開挖出來的地下室,李珊的尸體在地下室中被找到,已經(jīng)開始腐爛,且這間地下室的存在就連房東都并不知情。
看這模樣,這家伙早就有了劫持女子到地下室中長期關(guān)押的想法,他的目的并不是搶劫,而是比搶劫更加嚴重、齷蹉。
但李珊表現(xiàn)出來的強烈的倔強性格可能讓這家伙暴怒之下,直接動手將其殺害,所以當天晚上李珊的鬼魂在那詭圖系統(tǒng)開啟后的指引下,找到了丁顏,并還帶去了那幅“藍色的海平面”。
不過很奇怪,附近鄰居雖然沒有聽到什么女子的聲音,但都表示男子出租屋里應(yīng)該有兩個男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卻是陌生面孔。
后來刑偵隊將丁顏畫的模擬畫像拿出來,這些鄰居中有三人敢肯定曾見過畫像中的“王輝”,且就是和兇手住在一起。
王錚懷疑兇手可能是在模仿王輝以前的作案手法,并加入了自己的癖好,畢竟其堂弟王輝當年的連環(huán)搶劫殺人案曾轟動一時,被這些不法分子別有用心的盲目崇拜并模仿也有可能。
所以伏法的男子可能是故意扮作“王輝”的模樣,出去行兇,使得監(jiān)控拍攝下來的全部不是他本人,以此避開警方搜查。
但實際一查下來,并沒有任何證據(jù)顯示這家伙會什么易容術(shù),兇案現(xiàn)場出租屋里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用來化妝易容的用品。
這成了該案件唯一的疑點。
但王錚卻對丁顏的模擬畫像沒有任何懷疑,已經(jīng)通過兇手的鄰居相互佐證,這份模擬畫像的相似度很高,這說明丁顏的畫畫技巧是完全沒問題的,警方今后依然會和他繼續(xù)合作。
至于兇手為什么要去找丁顏,王錚等人的推測是李珊在被害的過程中,可能暴露了丁顏,這導致兇手殺人后感到不安,遂去跟蹤了丁顏,正好遇到他在協(xié)助警方,且還畫了模擬畫像,所以起了殺心。
不過丁顏卻不是這么想的,他認為這家伙要殺自己的理由與警方的推測完全不同。
因為那晚兇手伏法后,那拳頭大小的黑影躥入了父親臥室方向,后來丁顏曾進入父親的臥室查看,發(fā)現(xiàn)那幅詭圖《窄巷》上面的牛皮紙和細繩,竟然再次被打開!
整張圖顯露出來。
當然警方也曾進來查看過,不過看到這幅油畫并沒有凌亂跡象,所以還以為是丁顏自己打開的,并沒有在意。
丁顏認為自己被兇手盯上,可能多半與這幅詭圖有關(guān),而不是警方推測的這么湊巧。
一天后,丁顏在警局與李珊的父母見了一面。
老倆口已經(jīng)哭成淚人,他的心中也感到難過,畢竟教了李珊繪畫有半年了,好端端一名準大學生,卻毫無征兆的香消玉殞。
對二老好一番安慰,離開警局后他心情全無,沒有坐車,而是一路走回了家,順便散散心。
對于警方認為的為什么那兇手會有一張“王輝”的臉,到底是他在扮王輝,還是王輝真的出現(xiàn),丁顏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認為這應(yīng)該還是與那逃走的黑影有關(guān)。
并且警方勘查現(xiàn)場后,發(fā)現(xiàn)當時兇手的確是從敞開的小門門口進入自己家里的,但詭異的是對方?jīng)]有留下一滴雨水在門口,且連腳印都很淺顯,要不是刻意提取調(diào)查,幾乎無法發(fā)現(xiàn)。
如今這起兇案雖然破了,但不管是刑偵隊王錚,還是丁顏這里都留下了疑問,奈何兇手已死亡,現(xiàn)場又缺乏相關(guān)佐證資料,這些疑點只得暫時擱置。
回到家里,丁顏雖然心情沉重,還有點后怕,但很快又為自己的生計發(fā)起愁來。
仔細考慮過后,他決定先將父親留下的這幅詭圖《窄巷》研究明白后,再做下步打算。
至于目前的收入,拋棄什么搞藝術(shù)的清高了,大不了將工作室里的存畫全部掛出來,不管質(zhì)量好壞低價出售,賺一些前往清雨市的路費再說。
根據(jù)地理百科上的那位網(wǎng)友的回答,那《窄巷》油畫的原址在就在清雨市,所以丁顏知道自己必須要去那里一趟。
將原本鎖起來的工作室里的存畫又拿出來,丁顏收拾了一番,準備展示出來低價出售。
晚上洗漱完,他剛剛回到臥室躺下,借著床頭的小臺燈就見床尾的黑暗中垂立著一個人影,披頭散發(fā),身材清瘦、嬌小,穿著滿身血污的白色內(nèi)|衣。
“李珊?”丁顏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為案件結(jié)束后,這姑娘心結(jié)已了,應(yīng)該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是轉(zhuǎn)世投胎,還是回陰曹地府,則不得而知,哪知她竟然還在這世上游蕩!
夜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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