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芳方那兒傳出包玉玲住院的消息,夏云本想去瞧瞧她,畢竟當初還在她那兒做了兩個多月兼職,但轉念一想,去了恐怕會被誤會上門嘲笑看笑話,還不如不去的呢,只好作罷。
楊漢對夏云這種婦人之仁深深鄙視:“差一點住進去的那個就是你了?!?p> 夏云對他完全無視。她真做不到不念舊恩。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德鑫已經開始走上正軌,生源穩(wěn)步增長,每一期的小廣告都帶來洶涌的人潮。
楊漢和洪敏的生活質量也得到改善,賈翠翠更不用說,每個月都能準時拿到工資和獎金,程文建積極要求多教兩個班,盡可能把時間用在教學上。
在學生和老板兩個身份之間切換,夏云越來越有經驗了。
這天,程文建問夏云:“我們最近沒有貼小廣告嗎?”
夏云訝異,說:“有啊,昨天才讓人去貼的,應該還沒全貼好?!?p> 程文建說:“我這一路過來,我們的廣告一張都沒有,看到的全是別的培訓班的廣告呀。”
夏云還沒開口,洪敏先說了:“不可能,我每個星期都有安排新的試聽課,怎么可能沒有廣告呢,而且很多家長都習慣看我們的廣告來預約、聽課的。”
程文建肯定:“真的沒有。我每天過來,沿路都有注意看的,以前總是看到,就這兩天,一張都沒有。”
夏云不信:“以前貼的一張也沒有?”
程文建點頭:“是。”
夏云和洪敏對望一眼,這情況不對呀。要說最近一期昨天才貼,還沒貼到程文建上班的路線,這在情理之中,但是以前貼的總該還在吧,怎么可能一張都沒有呢,要是沒有,前幾期的班怎么開起來的?預約報名前來聽課的人可是很多的。
夏云讓洪敏把負責貼小廣告的業(yè)務員們找來。自已騎了單車沿路過去察看。果然,在周圍騎了兩三個小時單車,繞了七八條胡同,墻上的小廣告倒是挺多的,就是沒看到德鑫的,一張也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呢?夏云納悶。
回到德鑫,業(yè)務員們也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袋里還裝著沒貼完的小廣告呢。一聽說胡同里沒看到小廣告,他們可不干了,賭咒發(fā)誓說真有貼。領頭的小王當著夏云和洪敏的面,一個個和業(yè)務員們對質,每個業(yè)務員都條理清晰說出貼了幾條胡同,有理有據,不像是假裝。
夏云認真聽完,對業(yè)務員們說:“我相信你們都有認真完成工作,但是這件事情實在是蹊蹺,如果我進行抽查,并不是不相信你們的工作,只是想找出其中的原因。當然,如果你們覺得我這樣做是對你們不信任,也可以由你們自己找出原因,你們只要在一定期限內給我理由就好?!?p> 業(yè)務員們面面相覷。
夏云說:“是由我?guī)椭銈冋页鲈颍€是由你們自己找出原因,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又對在場的洪敏們說:“我們暫時回避,到外面呆會吧?!?p> 幾個人走出門,夏云又回頭對小王說:“你們商量出結果了叫我們啊?!闭f完把門帶上。
在門外站了大約半個小時,門打開了,小王探出頭來喊:“夏老師,你們請進來?!彼麄兿牒跋脑菩iL,夏不答應,所以一概稱呼夏云老師。
夏云們走進來,小王說:“我們商量好了,我們問心無槐,還是請你幫我們找出原因吧。”
夏云點頭說:“好。那你們的行動聽我分配。咱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找出原因,在這點上,要達成共識。我是相信你們的,這一點,你們心里必須明白?!?p> 業(yè)務員們都說:“是,我們知道。”
夏云重新對貼小廣告的區(qū)域進行劃分,然后自己和洪敏分成兩組,跟隨其中兩隊業(yè)務員。
看著業(yè)務員們麻利的刷著漿糊,夏云注意到旁邊有兩家培訓班的廣告特別多,一家叫廣成,一家叫達利。廣成那家同個位置一下子貼了六七張呢,達利少些,也有三四張。
貼了一個上午,業(yè)務員們吃飯休息去了,夏云又返回清早開始貼廣告的胡同,這一看,發(fā)現早上貼的廣告都不見了,代之的,是廣成的廣告,32K的紙上,漿糊還沒干。
原來如此。
回到德鑫,前后腳功夫,洪敏也進來了,他跟隊的情況也和夏云一樣。
業(yè)務員們聽說有人專門挑德鑫的廣告覆蓋,導致德鑫的廣告完全消失,都跳了起來,一個個怒氣沖沖。
夏云讓他們都別吵,先坐下。這種惡意的行為,明顯帶有針對性,解決的辦法,更應該理智些。
“是不是先找他們溝通溝通?”夏云和洪敏商量。
洪敏躊躇未決,之前和這些培訓機構沒有來往,更沒有過節(jié),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呢?
夏云心里還是有些慶幸,在情況沒有了解之前選擇了相信手下的業(yè)務員,要不然真相大白之際,怎么面對這些人?
小王他們幾個初初聽程文建說沒看到廣告,便覺得委屈,明明是有干活的,怎么說沒有看到呢,還好夏云坦誠和他們溝通,才將他們的敵對情緒給消除了。
看到別的培訓機構不地道,害得自己干無用功,不由得火冒三丈,再一想到老板對自己的信任,更無法冷靜了。幾人都是二十一二歲,都屬于比較沖動,做事顧前不顧后的年紀。幾人同樣的心事,互相打個眼色,小王對說夏云說:“夏老師,那啥,我們出去干活了?!?p> 夏云看了看時間,一點多了,也到了干活的點,便同意了。
幾人一擁出門而去。他們本來是職業(yè)中介介紹來做兼職的,隨著德鑫業(yè)務的發(fā)展,確實需要一支專職的業(yè)務隊伍,他們又做得不錯,兼職的時候盡責盡職,夏云便讓他們轉全職,發(fā)給他們基本工資了。
這邊廂,夏云還在思忖除了上門溝通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洪敏的躊躇不是沒有道理,雙方之前沒有打過交道,誰知道上門之后是什么局面,人要是蠻橫不講理,死不認帳,又能拿人怎么樣?
很快到了上課時間,都各自上課去了,辦公室里剩下賈翠翠一個人?,F在的賈翠翠可沒有空閑磕瓜子了,沒有試聽課,也即二十一世紀所謂的公開課,她忙著把學生資料歸檔整理。夏云給她定的任務,是重生前的CRM系統管理的科目,雖然德鑫還沒有電腦,但不妨礙賈翠翠同學用手工在本本上記錄這些資料。有公開課的時候,她得隨班接待,給家長們辦報名手續(xù)。這個活計可不輕松,在沒有學會識別真假幣的技術之前,還收過兩張假幣,弄得夏云很郁悶:怎么九十年代初就有假幣了呢。
賈翠翠同學正忙活得不亦樂乎,電話響了,派出所打來的,說:“你們有工作人員和人打架,現在派出所,你們領導呢,叫他過來處理?!?p> 賈翠翠一聽就蒙了,這是什么世道?怎么小王他們和人打架了呢?
看看時鐘,還沒有到下課的時間,又不敢進去叫夏云和洪敏,怕讓學員知道,影響德鑫的聲譽。跟著夏云幾個月,賈翠翠越來越靠譜了,知道說話得分場合,這點覺悟她還是有的。只好在走廊上像個熱鍋里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
夏云在講臺上就看到賈翠翠同學反常的在教室外面晃蕩,臉上布滿了焦急的神色,心知肯定是有什么事,心里也跟著著急,可這課不還沒上完嘛,還得照顧到學員們的情緒,不能打斷現在的學習氣氛,要不然,這會教的單詞是不是能記住就是一個問題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時間,把課也上完整了,夏云宣布下課正想溜呢,卻被學員叫住,說還有問題請教,只好耐著性子和學員探討。
賈翠翠心里那個急呀,沒法用言語形容。
PS:發(fā)燒差不多好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