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近乎兒戲
山匪的動靜很大,孫國瑞一行人在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
只是當(dāng)玄術(shù)士展開玄術(shù),讓眾人能夠夜視的時候,一群人額頭不由得布滿了黑線。
就這?
護衛(wèi)軍幾乎沒怎么動,只是將兩位大王圍在了中間,隨后出幾騎往前走了幾步。
別看人家洋洋灑灑,氣勢震天,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一群連甲胄都沒有的土匪。
火光,映襯著幾人模糊的影子,在一片遭亂之中展開了最為兒戲的交鋒。
“甲胄,他們有甲胄?!?p> “我投降,投降。”
“別殺我,我投降?!?p> 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土匪們臨近看到騎著馬就算了還全身著甲的隊伍一下子就炸了。
黑夜蒙蔽了人群的眼睛,一兩米開外就是另一副洞天。
山匪有三百余,亂哄哄的襲擊車隊只為占據(jù)一個地利。
為何夜間不行道,就是如此,在強干的車隊一旦遇上山匪劫道大概率是兇多吉少,
但這里面不包括軍隊。
軍隊著甲,別說這些人騎馬了,就算不騎馬只要圍成陣型山匪來多少就得死多少。
所以,當(dāng)先鋒看到甲胄,戰(zhàn)馬的時候不由得他們不驚駭。
膽小的,立馬丟下武器投降,膽稍微大點的,趁著夜色借著地利已經(jīng)開溜了。
其中的翹楚自然就是大當(dāng)家。
當(dāng)他的弟兄們沖擊下方軍陣的時候大當(dāng)家就知道今天要大出血了。
所以在收攏了一匹人后顧不得余下的弟兄,帶領(lǐng)著他們返回黑虎寨。
大當(dāng)家知道自己必然是被人坑了,但同時,他還知道坑他的這個人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起的。
山匪會有夜間守道的情況,但卻不會像今天這樣全寨出動,而據(jù)狗頭軍師得到的消息,不僅他們黑虎寨,周圍的幾個山寨也都被收買守在要道。
結(jié)合今晚所見,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大概又是城里面大人物們的游戲。
只是...
回到寨中,見到底下數(shù)十位弟兄,大當(dāng)家不由得胸口一悶。
“當(dāng)家的,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為什么我們跑的這么急?”
“其余弟兄呢?”
一聲聲疑問自黑虎寨傳出,大當(dāng)家不由得咬碎了牙銀,“山道里的那些人,也是城里的貴老爺,他們護軍五十有余,個個騎馬著甲,弟兄們?nèi)绻麢C靈一點,未必沒有活路?!?p> 一聽是綏都的貴老爺,眾人立馬就沉默了。
一種難言的壓抑充斥著全場,二當(dāng)家率先打破寧靜,問道:“大哥,我們該怎么做?”
大當(dāng)家眼神閃爍,透露著不知名的很辣,可不久后,他又嘆息一聲,緊攥的雙拳松開,嘆道“我們也是被人算計了,眼下只有兩個法子,余下的弟兄們,救還是不救?!?p> “都是兄弟,大當(dāng)家,能救一定要救,不能讓兄弟們寒心啊?!?p> 一道道聲音都顯義氣,草莽之人,往往江湖氣最重,山匪更甚。
“那好,我想貴人定會前來黑虎寨問罪,皆時我等賠禮請罪,貴人肯不肯放我們一條生路,皆看天意了?!?p> 黑虎寨一事孫國瑞并不知情,只是他看著眼前這兒戲的一幕倒是十分無語。
你們沖下來是干嘛來著?
這里大約有三四十人跪成一片,都是沖的最快,跪的最快的那一批。
孫國瑞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山匪劫道,還是這種黑燈瞎火的情況被劫道,他吩咐下去,帶來一人上來問話。
被帶上來的是個十分年輕的小伙,僅從聲音就能判斷出其人稚氣未脫。
他開口詢問到:“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了?!?p> “老,老爺明見,我們并不知道山下是老爺您的車隊,這才一時走眼沖撞了老爺,老爺恕罪啊?!?p> 小伙子的求生意識十分強烈,別看他年紀不大,干他們這一行的人都知道這些穿著華貴的貴老爺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
他們販賣人口只為取財,寨子里的人畜雖然被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可好歹日日兩餐供應(yīng),活的比乞丐都滋潤。
而這些禽獸老爺們呢,他們穿著最華麗的衣裳,吃著最美味的佳肴還不滿足,總會干一些突破人生理下限的事情。
尤其是在近二十年來,人畜的下場越來越慘,哪怕是他們這些人販子看了都覺得害怕。
“名字,年齡?!睂O國瑞的聲音中氣十足,說不出的威嚴,身上蒼龍時隱時現(xiàn),更為微風(fēng)徐徐而來。
小伙子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言其他,簡明回到:“李三七,小人的名字叫李三七,今年十二歲。”
孫國瑞點了點頭,雙眼打量著這個年輕人,不由得感嘆一聲這糟糕的世道。
“你的頭目叫什么,落腳何處,為何襲擊我等?!?p> 李三七一一回答,前面還好,等后面李三七說出襲擊車隊的原因,孫國瑞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怒火。
人販子,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可惡的,在坤國,坤梁王近乎廢除了死刑,大多原本的死刑都由勞役,流放所代替。
而獨獨對人販子的死刑比前律更甚。
可想而知,坤梁王對人販子痛恨到了何種地步。
而此刻,他聽到了就在不遠處的陡望坡上立著一處人販子集結(jié)的山寨,他恨不得立馬派人過去屠了那個寨子。
但他不行,夜路容易遇到山匪是沒錯,但絕不會是今天這樣這般聲勢浩大。
山匪守夜路只是抱著打一桿子有棗沒棗都隨意的態(tài)度,借著夜盲與地利的優(yōu)勢才能發(fā)揮出他們最高的戰(zhàn)力。
而如今這樣大規(guī)模的聲勢,里面沒點貓膩誰信?
他自己倒沒什么,可國瑞如今被靳趙王盯上,孫家祥不得不投鼠忌器。
又問了幾句,李三七這明顯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孫國瑞也不在多言。
一個眼神過去,頓時一片慘叫聲響起,原本拋下武器的眾人成了待宰的羔羊,倒下一片,血流成河。
孫國瑞的心里沒有多少波動,這些人都該殺。
轉(zhuǎn)身回到馬車內(nèi),馬車繼續(xù)前進。
孫家祥此時安靜的像個鵪鶉,一聲不吭的坐在孫國瑞對面。
“怎么?沒想到大哥也有這么狠絕的一面?”
孫家祥這才回神,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也聽到了他們干的是什么活計,這人不該死嗎?”
孫家祥連忙說道:“大哥,咱可沒有買人畜殺人取樂,咱殺的那些人都是有原因的?!?p> “哼!”孫國瑞冷哼一聲,沒點頭也沒回斥。
他閉目養(yǎng)神,忽然,一聲怒雷憑空炸響,孫國瑞的耳邊響起了蒼龍高亢的聲鳴。
隱隱之中,他看到一只渾身漆黑卻散發(fā)著金色耀眼光芒的神鳥向著遠處飛去。
綏都城上一片氤氳籠罩,將一道憤怒的目光與這方天地隔開。
孫國瑞睜開雙眼,他意識到綏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