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當公關(guān)挺好的
老嫗的臉上登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這個……”
“其實這位施主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印堂發(fā)黑……”
老嫗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了。
“沒有明顯的印堂發(fā)黑，說明還是有的，我這人好奇心比較重，您能解釋一下嗎？”
老嫗顫顫悠悠的說道。
“讓老身算一算吧?！?p> 江華一聽，得，這連本尊都不說了，直接老身了。
這層次下降一級??！
江華樂呵呵的看向這老神棍半瞇著雙目，在那里“掐指神算”。
江華托著下巴，看熱鬧，絲毫不嫌事大。
另外一方面，卻拿出了自己手中的BB機，準備報警。
良久后，老嫗終于睜開了眼睛，此時的她，終于恢復(fù)了一點鎮(zhèn)定之色。
“法不傳六耳……今日本尊算卦的時間到了，不能再繼續(xù)普度眾生，今日也便回道館接受供奉去了?！?p> “施主請回吧……”
說完，老嫗起身，開始收攏自己的東西。
什么八卦圖，還有各種廉價的玉器。
收拾完之后，老嫗長舒一口氣，扛著包裹就往外走。
“哎，這位道長。”
江華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老嫗后面，老嫗回頭，卻發(fā)現(xiàn)江華手掌合并，隨后伸出。
手掌里，拿著一個折疊的皺皺巴巴的一個紅包紙。
聽著四周，不知道是哪個音像店，放出來的華仔的“恭喜發(fā)財”。
江華咧開嘴，示意了一下紅包。
“恭喜您發(fā)財，禮多人不怪?！?p> 隨后拿出了BB機，加了一句。
“不給，我就報警了?！?p> 老嫗一咧嘴角，差點哭了起來。
……
最后，江華拿著老嫗給的十塊錢，和老嫗一起找了個路邊攤，擼串。
這白來的錢，要迅速花出去，這個道理，江華還是懂的。
否則，據(jù)老人說，是大大的不吉利。
這十塊錢，賣了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炸串，江華吃的滿嘴流油，而老嫗則是如喪考妣，皺著眉頭，一語不發(fā)。
看來這老嫗，心中還在心疼錢??！
那個時代的烤串，還有地鍋雞，還沒有像之后幾年，在淮北發(fā)展成產(chǎn)業(yè)……也沒有那么多的小龍蝦，那個時候，淮北的街頭巷尾，大多是炸串點和螺絲店。
店鋪不但多，而且非常親民，價格也沒有那么貴。
像這十塊錢，就可以買很多，雖然大多數(shù)都是素的。
吃完炸串，交完錢，江華看著四周夜市的一切……昏黃的燈光，略顯骯臟的地段，以及隨處可聞到的炸串的香味。
由于靠近學(xué)校，在這里吃飯的，多以學(xué)生居多，經(jīng)常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在一起，燒餅炸串是常規(guī)操作，有錢的學(xué)生，還會加點里脊肉或者羊肉串。
老嫗看著學(xué)生，臉上泛起了溫暖的表情。
江華察言觀色，卻是笑呵呵的開口道。
“這位大師應(yīng)該有孫子吧?！?p> “有啊，小學(xué)二年級，是我孫女。”
老嫗的眼中有一絲光，雖然黯淡，但是江華能夠看出，那是希望與驕傲的光芒。
隨后，老嫗又開始談起了她的一家子，據(jù)他所說，閨女和女婿早年在礦井崩塌時，被礦石砸到了腦袋，沒救過來，而這位老嫗，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孫女拉扯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江華頗為唏噓。
那個年代的擺攤算命的……尤其是老年人，雖然很可恨，其實大多數(shù)都是生計所迫，并不真是存心騙人……他們賺的錢，不穩(wěn)定，也沒有那么多。
說真話，人活在這世上，就沒有容易的。
想到這里，江華心中的那個雛形，開始慢慢形成，并逐漸發(fā)展。
這些人都是三教九流，平日里經(jīng)常家長里短的，這些人尋常，卻也不太尋常。
因為他們是掌握這座城市話語權(quán)的真正之人，也就是后世所說的“吃瓜群眾”。
他們就像一條條絲線，連在了一起，就成了一張網(wǎng)……一張足以遮蓋整個社會的網(wǎng)。
他們是社會的全能，也是社會最大的利益團體與受體。
“老奶奶……您就沒有想過，干一些正當?shù)墓ぷ鲉?？?p> 老嫗聽到這句話，神色非常黯然，卻是打開了話匣子。
經(jīng)她所說，自己是二紡前些年裁掉的臨時工，因為年紀太大，找工作四處碰壁，本來想找個當保姆的工作，但是也因為沒有門路而只好放棄。
家里有一張嗷嗷待哺的嘴，老人也只能出來做這工作了。
這是沒辦法的選擇。
遠處的學(xué)校，開始晚自習(xí)了，坐在人數(shù)漸漸少了的夜市里，江華目光微微凝滯，在這枯黃的燈光慢慢搖曳。
“老奶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份比較穩(wěn)定的工作的?！?p> 江華微微笑道。
“我即將成立一個公司，您多找?guī)讉€像您這樣，當然了，品格為上，按次拿錢?！?p> ……
讓這些人當公關(guān)，還是挺好的。
江華坐在回家的車上，想著剛才還算是愉悅的談話。
就江華所說，這次他私人訂制的事業(yè)，他們提供一單生意，就補助三十塊錢。
別說，江華摳門，在那個年代，能拿到這樣的工資，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了。
起碼三十快錢，可以買幾十串炸串，和一個噴香的肉夾饃了。
當然，江華占得是大頭。
這種無本的買賣，既然已經(jīng)鋪出去，下面就看他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江華也不怕他們行騙，因為，以自己十幾年的經(jīng)驗，所謂的騙局，早就已經(jīng)諳熟于心。
要騙到他，可不容易。
江華定了定目光，看向窗外，新開設(shè)的東方百貨的巨型屏幕。
冬日冰冷的風(fēng)在地面上嗖嗖刮過。
上面幾個字，清晰可見。
2003年，世界杯足球賽，即將在明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