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場雨就如夏天的陣雨一般,雖然來勢兇猛,但終究是沒有持續(xù)多久的時間。
阮煜已經把跳閘的電閘開關掰上去了,回到房里,看到攤在床上一點也動彈不了的夏美,拿起一旁的衣服,準備掀開被子,“穿上衣服,我送你去醫(yī)院?!彼皇轻t(yī)生,這個樣子也沒辦法確定夏美到底傷得重不重,去醫(yī)院才是首要。
察覺他接下來的動作,夏美抓住被子,“已經沒有剛才那么痛了,我自己可以的。”的確已經比剛才好多了,她感覺像穿衣服這樣的事情她自己大概還是能夠行的。
阮煜頓了一下,最后還是堅持揭開了被子,“這種時候你還介意什么,再說反正再過不久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你在害羞什么啊?!彼挪辉试S夏美在自己面前還隱藏什么。
就算是沒傷的情況下,自己也不見得就拗得過他,況且現在自己還負傷,索性就破罐破摔了,任他擺布。好在阮煜心里面是真的擔心著夏美的傷,小心翼翼地幫她套上衣服,期間還一直看著她的反應,要是夏美稍稍皺了一下眉頭,他的動作就會變得更加溫柔。
所以,最后只是幫夏美穿上衣服,就讓他幾乎又是大汗淋淋。當然,他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沖澡什么的,小心把夏美從床上抱起來,就往樓下走了。
夏美是很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自己又不是腿摔斷了,還沒有夸張到不能走路,雖然可能還是會痛,但是他這樣抱著自己,也不見得就不痛了啊。不過,夏美卻沒有開口,原因之一是她知道就算自己抗議,他也會照樣我行我素的,之二就是,她自己其實也很貪戀他的懷抱,這也算是她小小的私心吧。
夏美撐著傘,被阮煜一路抱著到了車庫,讓夏美打開了后車座的車門,小心地把人放在座上,然后讓她側躺著,“沒關系吧?!睋牡貑栔皇窍胫@樣的姿勢或許會讓夏美稍微要好一點,“現在就忍耐一下,我盡量快點到醫(yī)院。”
看到阮煜這么關心在乎自己,說沒有一點點的心動,那是騙人的,夏美點點頭,“我沒關系的?!敝辽佻F在心情好像很不錯,雖然腰以下的那個部位還是很痛。
雖然跟夏美說要快一點到醫(yī)院,但阮煜的車還是不敢開得太快,就怕夏美在后面覺得不舒服了。一路上就用這樣矛盾的心情,總算是受完煎熬,平安到了最近的醫(yī)院。
阮煜把車剛一停穩(wěn),就立刻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打開后車門,把夏美抱了出來,一腳把車門踢過去關上,便大步就向醫(yī)院大廳沖去了。
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一進醫(yī)院就大叫著,“醫(yī)生,醫(yī)生,這里有病人,快點幫忙檢查一下。”
雖然對他對自己這么上心,夏美是有一絲的感動,不過,那是在前一刻,現在,她只想把頭埋在他懷里,一點也不想抬起見人了。她能不能說她真的覺得很丟臉的,她發(fā)誓,幸好現在是晚上,如果是大白天的話,他們一定會被圍觀的,而且她一定會被別人認為是得了什么重癥的人了,這些,都是要拜現在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所賜。
晚上醫(yī)院自然是有值班醫(yī)生和護士在的,就只是在醫(yī)院很安靜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的大喊,然后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一臉慌張地抱著一個女人,只是那女人在男人身上一動不動,以為是很嚴重的突發(fā)病,醫(yī)護人員已經推出床車,示意阮煜把人交給他們。
“先生,請交給我們。”幾人也是立刻就把人推進急救室了,阮煜愣愣地就被擋在外面了。
他不過是想要他們幫忙檢查一下,看看夏美是不是哪里摔著了,有沒有骨折或者怎么樣。照夏美說的現在已經好多了的話來看的話,為什么會進急救室呢,雖然他的確是覺得比較緊急,不過現在的話不是應該照個片什么的,更好吧。
然后也確實如阮煜想的那般一樣,幾分鐘后,兩個護士就黑著臉把夏美給扶著出來了,把人交給阮煜,“大概不是很嚴重,二樓去拍個片,我先看看……”她看了看排班表,“骨科值班的是林醫(yī)生,二樓出電梯左邊的第一個值班室,行了,去吧?!?p> 雖然還和顏悅色跟兩人說話,可心里已經罵了無數次,這對白癡情侶,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搞這么夸張干嘛,給別人添麻煩的笨蛋情侶。
夏美已經特別窘迫了,其實真不是她夸張,是真的現在還很痛啊,還被這樣折騰過來折騰過去,她才是已經快要瘋了的那個人才對,今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讓人無語的事情啊。
“煜?”
熟悉的聲音,讓夏美一愣,阮煜轉身看到叫住自己的人,“阿朗!”看到他一身的白大褂,還掛著工作牌,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還能遇到熟人,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就算是太巧了,“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和萬叔在一個醫(yī)院嗎?”萬沐朗這身打扮,顯而易見,他是這里的一聲,阮煜會這么問,也是當然。
“這是醫(yī)院之間的交流,我也只是會暫時在這里待一段時間,之后就會回去的。”只是簡單跟阮煜解釋了一下,因為他分明就看到了阮煜身邊的人,“這么晚你怎么會來醫(yī)院,你怎么了嗎?”
“不是我,我是帶夏美來?!币驗橹纼扇苏J識,阮煜說起來的時候也挺自然,“對了,我要帶夏美上樓照片,就不打擾你上班了?!?p> 這話就是夏美希望阮煜說的,因為和萬沐朗見面,她總是會覺得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尷尬,尤其她現在還是和阮煜在一起,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愈強烈了。不過,即使尷尬,她也硬著頭皮和萬沐朗打招呼,“學長,好巧?!边@真的是巧得太讓人無語了。
“怎么了?”一聽到是夏美怎么了,他比誰都緊張,“是哪里不舒服,要上樓照片,很嚴重嗎?”
因為和萬沐朗相同,關注點都在夏美這里,所以阮煜根本就沒有發(fā)覺,萬沐朗是不是對夏美有一點過度的緊張了,說白了,在他面前,他們兩人不就是學長和學妹的關系嗎。
“不是很嚴重,是我自己太不小心,只是單純了摔了一跤而已?!毕拿阑卮?,她可不想讓口無遮攔的阮煜來回答,不過某人并不懂她的良苦用心,反而偏要解釋得更明白。
“浴室的地又不是棉花,我都聽到那么響亮的你摔在地上的聲音,怎么可能不嚴重?!比铎弦荒槆烂C,在這個問題上顯然他不允許馬虎,“明明一大片都變得烏青了。”他只是看著都覺得痛啊,突然有點自責,自己怎么就不會在樓下多洗一會兒再回房間。
“煜,你快扶我上去吧?!毕拿烙X得已經尷尬得不能再尷尬了,她沒什么臉再繼續(xù)站在這里了,就想著快點讓醫(yī)生給檢查了,就立馬回家。自己跟萬沐朗是怎樣講的,可是后來的這些時間,她又都做了些什么。她應該慶幸萬沐朗是個溫柔的人,不會故意讓自己難堪。
阮煜聽夏美這么催促自己,以為是她疼得受不了,忙跟萬沐朗說待會兒再跟他聊,然后也不管萬沐朗還在場,也沒有知會夏美,擅自就又將她抱起,惹得夏美一陣驚呼。
她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她真的疼,即使他這樣抱著,也減少不了多少的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發(fā)現了,即使剛才是好好的站著,可是她的腿還是不停地打著顫,就只是單純的因為疼。
萬沐朗還站在原地,阮煜的話他不是沒有聽到,兩人已經親密到這個地步,他也不是不知道。之前看到的那場發(fā)布會的風波,他當作是被不懷好意的人故意揭開的,并不是夏美想要的;前幾天從父親那里看到的請貼,他也當作是對那場鬧劇雙方不得已協(xié)商出來的解決方案。
可是,照現在來看,這并不是你不情我不愿的,不是嗎!
二樓上,大半夜的,夏美還跟阮煜在聽那戴著眼鏡拿著X光片的醫(yī)生講著,專業(yè)的術語他們是聽不懂,不過尾椎骨折這幾個字倒是聽明白就是了。
骨折阮煜小時候也有過,那種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痛他是怎么都忘不了的,而且李嬸說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因為骨折的是小腿,所以他那個時候真的愣是在家里待了將近三個月,幾乎沒有下過床。
“那,醫(yī)生,嚴重嗎?治得好的吧。”夏美心里其實挺沒底的,從小到大,她大病小病都少,她最怕的,還是躺在醫(yī)院。
“不是很嚴重,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行了?!比缓蟾拿乐v了平時要注意的事情,之后又講飲食的問題,“開始兩周飲食要清淡,忌酸辣、燥熱、油膩,兩周之后飲食上由清淡轉為補充高營養(yǎng),可在初期的食譜上加以骨頭湯、田七煲雞、動物肝臟之類,五周之后,飲食上可以解除禁忌,食譜可再配以老母雞湯、豬骨湯、羊骨湯、燉水魚……”
阮煜聽得仔細,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記得清楚。反正,之后這位林醫(yī)生又開了一些藥,兩人道了謝便就離開了。至于萬沐朗,阮煜也忘了之前說過要去找他,這邊取了藥就開車送夏美回去了。
萬沐朗在二樓看著漸遠的車子,轉身,卻發(fā)現林醫(yī)生站在他身后,被嚇了一跳,“林叔,你站在我身后故意嚇我啊。”
林醫(yī)生也望了望他剛才看的地方,然后才轉過身回值班室,“小子,你過來,關于剛才那位小姐,我有東西想要給你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