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慢慢向西邊偏移。
而,夜晚將再次來臨。
這對于普通人而言,也算是一天的結(jié)束。
但對于存活在這世間的邪物來講,這一天才正要開始。
一處不顯眼的草地上,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趴在其中,而他正前方便是一處已經(jīng)被人挖開的墓穴。
觀此墓穴,依山靠水,便是大家耳熟能詳?shù)摹膀唑腰c水”墓穴。
不過。
現(xiàn)如今,此墓穴已經(jīng)荒廢,不可一點再點。
強制再點,只會招來厄運。
但這只不過是對于普通人而言,對于已經(jīng)在扮演僵尸的秋月白而言。
此墓穴。
猶如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般,令人向往,也令人舒適。
但再怎么舒適,秋月白并沒有為之所動,而是一動不動的趴在其中,眼睛死盯著前方的墓穴。
這種姿勢,算算時辰秋月白已經(jīng)趴了三個時辰。
至于為何要趴。
全因在市場上與秋月白碰撞肩膀的男子。
觀此人動作嫻熟,職業(yè)素養(yǎng)極其熟練,應(yīng)該是一個“刑人”。
而對于“刑人”秋月白倒是見過,但從未見過放著胸前的錢財不去偷,而是去偷八卦鏡的“刑人?!?p> 從這一點,此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玩家。
還是一名,從事特殊職業(yè)的玩家。
至于為何此玩家發(fā)現(xiàn)了秋月白的身份沒有追上來,秋月白心中倒是有一定的猜想。
不追上來,有很多種原因。
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此人有所忌憚。
而這也是秋月白故意為之所帶出來的結(jié)果。
此人手法雖有獨到之處,但偷人東西無外乎就是吸引注意力,這個道理頗有些跟魔術(shù)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以碰撞肩膀,來獲取別人的注意力。
想法不錯。
但。
也只能是不錯。
要是普通人想必也就無所察覺,但秋月白不同,他是一名玩家,是一名身處于陌生世界的人。
孤獨,寂寞,于此方世界格格不入,便是秋月白的感受。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放松警惕,察覺不出呢。
但秋月白并沒有阻止,他要的就是此人把八卦鏡偷走,其中便是釋放出一個煙霧彈。
僵尸?還是道士?
他知道嗎?
很顯然這個問題不可能一時半會能想明白。
而這就是秋月白想要的結(jié)果,八卦鏡對于他來說并無用處,此鏡只可用于道士手中,才能發(fā)揮出它應(yīng)有的效果。
從秋月白拿在手中并無異常,便可以看出,此鏡是道士專門法器。
跟桃木劍一般,在普通人手中那就是一般孩童玩耍的木劍,但落在道行深厚之人手中,那便是驅(qū)邪之物。
被動法器,與主動法器。
秋月白只能選擇后者也只有選擇后者。
畢竟他是一名僵尸。
秋月白趴在地上看了一眼觸手可得的袋子,此袋子里裝的便是九叔讓他驅(qū)除尸毒的玉佩與糯米。
這也是他安身之本。
今夜必定會能遇到同行,這是秋月白堅信的一點。
即便那名偷取秋月白八卦鏡的年輕人沒有跟來,但秋月白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
不。
是相信,這場殺戮游戲。
時間匆匆而過,夕陽終會落下,而那一輪明月不知從何處升往天際,可能它一直都存在著。
只是被太陽的光輝所籠罩罷了。
“呼!”
一股股陰風(fēng),吹拂在青草地上,遠遠看去那青草猶如小人一般在搖頭晃腦,不時的吵雜之聲響起。
綠色的鬼火忽明忽暗,出現(xiàn)在荒野之地,對話聲,叫罵聲,哭泣聲,響起。
聽的好不熱鬧。
確實,憋了一白天的邪物,是時候出來透透氣,說說話。
亂世嘛。
魑魅魍魎,妖魔縱橫,理應(yīng)如此。
更何況這里是墓地。
但如此的場景,秋月白雖聽到看到,但并沒有什么舉措,除了有一些微弱的喘息聲,便再無發(fā)出任何的響動。
他就如去別人家做客的客人一般,謹慎小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微微寒風(fēng)吹拂在秋月白后頸之處,時間依然來到了后半夜。
除了幾個依舊叫罵的聲音,與哭泣聲響起。
再無其他異常。
但秋月白不急,他在等,或者是堅信。
他堅信,這場扮演僵尸角色的任務(wù),不會只給他一人發(fā)布。
這是對這場游戲的認可。
也是秋月白擺正自己心態(tài),參加這場游戲所認知的結(jié)果。
“嗡!”
一道突兀的響動,闖入了這里。
那久絕與耳的叫罵聲,哭泣聲,戛然而止,就連那隨風(fēng)飄動的小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停止了擺動。
好似,有人不經(jīng)主人家許可,便闖入別人家一般,四周充滿了敵意。
秋月白心底微微一笑,該來的總會來。
也算自己沒有白等這些時日。
秋月白屏住了鼻息,全身心的望向那道徘徊在墓穴周邊的人影。
從顯露出來的人影,便可觀此人,身體健碩,個頭高大。
至于長相,或者其他細節(jié),秋月白離得太遠,并未看清。
但觀此人,并沒有第一時間進入任老太爺曾經(jīng)躺入的墓穴之中,而是依舊如剛來到一般,不斷的在周邊徘徊。
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或者是在猶豫。
秋月白并不是那道人影,也就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秋月白倒是明白。
能來此地的玩家,十有八九跟他一樣,也是初步扮演僵尸角色的玩家。
而不管來的是誰。
在這場你死我活的游戲之中,只能活一個。
雖然。
他未曾殺過人。也沒有見過別人殺人。
但竟然參加了這場游戲,再矯情什么,就有些令人作嘔。
是非觀念,在這場游戲開始之際,便早已煙消云散。
這場游戲,只有一個終點。
那便是成為前五名玩家。
秋月白不想死,那就只有別人去死,這無外乎什么善與惡,只是一些求活的本能罷了。
“嘶”
秋月白倒吸了一口涼氣,猙獰悄然的爬在他的臉上。
疼痛,劇烈的疼痛。
猶如無數(shù)只螞蟻在骨髓里撕咬一般,秋月白的體溫在上升,疲憊之感瞬間席卷而來。
不知何時,秋月白感覺自己鼻孔之處一股血腥之味充斥在他的鼻腔之中。
秋月白用手摸了一把鼻孔,赫然便看到一抹紅色,沾染到他的指尖之處。
還是來了。
病魔始終就如秋月白頭頂處那一輪明月一般。
它始終都在,從未消失。
“不好!”
秋月白身體微微戰(zhàn)栗,忍著身體的劇痛,向前方張望,那徘徊于墓穴之處的身影早已不見了蹤跡。
忽然!
一道突兀的聲音在秋月白耳邊響起。
“你是在找我嗎?”
“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