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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怎么被帶上了岸,她緊緊抱著那人,聞著鼻尖淡淡的椒蘭香,只覺得腦中一片恍惚。
周圍響起了一陣喧鬧和哭喊,亦萱可以聽到許多熟悉的聲音。
她被放了下來,隨后有人在她的胸口施壓,她猛地吐出一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
“醒了,沒事了。”她聽到有個低沉磁性的聲音淡淡陳述。
是慕容軒嗎?
她努力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睜不開。
但她仔細(xì)想了想,才反應(yīng)過來慕容軒并不會鳧水。
“謝謝你了廷睿哥哥,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若趙姑娘出了事,我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p> 似乎是沈沁雪帶著哭腔的聲音。
然亦萱已經(jīng)分辨不清,她拼命睜大眼睛,只望到上方一團模糊的墨藍(lán)色身影,隨后便再也支撐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了床榻上,映入眼簾的是湖碧色的軟紗床幔,層層疊疊,晃人心神。
她動了動身子,胸口卻岔了氣,猛力咳嗽了起來。
等止了咳,有一雙柔軟的小手覆上了她的額頭,緊張道:“趙姑娘,你感覺怎么樣了?”
亦萱抬眸望去,沈沁雪正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臉色因為害怕而一片雪白。
雖然胸口處還是如針扎一般,但亦萱卻搖搖頭,寬慰道:“我沒什么大礙,沈姑娘莫要憂心。”
見亦萱說話條理分明,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沈沁雪立刻松了一口氣,忙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說完,又扶著亦萱起來,拿過鵝黃色緞面彈花引枕,墊在了她的腰間。
“這是我院子的客房,你不要害怕。太醫(yī)來看過說沒什么大礙,你的丫鬟在替你熬驅(qū)寒的姜湯,一會兒喝了就好?!?p> 亦萱點點頭,腦子暈乎乎的。
沈沁雪見她不說話,凝眉猶豫了片刻,試探道:“趙姑娘……你,你不要怨恨慕容軒,他并不是有意的,他不知道你會掉入荷花池中,他,現(xiàn)在很內(nèi)疚?!?p> 縱使她差點死了,但對慕容軒卻是根本怨恨不起來的。
于是她真心道:“沒事的,我不怪他,這件事歸根結(jié)底也是我的錯?!?p> 沈沁雪這才松了口氣,看著亦萱的眼神帶上了微微的感激。
“對了,剛剛是誰救了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亦萱連忙問道。
沈沁雪輕聲道:“是沐王世子?!?p> 亦萱擰起了眉,她剛剛明明聞到了很熟悉的椒蘭香,以為是故人,卻不料是沐王世子。
沐王世子……應(yīng)該不可能會是那人吧?
沈沁雪沒注意到亦萱的神色,繼續(xù)道:“剛剛你掉入河中,場面混亂極了,在場的人都不會鳧水,幸好沐王世子及時趕到,否則……”
她有些不敢想下去。
亦萱卻勾唇笑了笑,帶著微微的嘲弄。
她不信在場的人都不會鳧水,不過是不愿意救她罷了。畢竟她于他們而言,什么都不是。
但她不怨他們,人性本涼薄,人總是要先為自己考慮。如果今日落水的是別人,就算她會鳧水,也不一定會去救。
“沈姑娘,麻煩你代我謝謝沐王世子,救命之恩不以為報?!?p> 沈沁雪抿唇一笑,寬慰道:“我會的,不過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亦萱點點頭,明白沈沁雪的意思。
于他們這種人而言,救人不過是順手,的確不需要甚至是不屑得到回報和感激。
又或者,他們壓根就不想和你有過多的牽扯。
只是畢竟是救命之恩,就算有些事不需要多此一舉,她還是心存感激。
亦萱想起了上一世沐王一族被滿門抄斬的下場,雖然她沒有那個本事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但是,她想以后或許可以提醒一下顧廷睿。
這時,慕容慧突然驚慌失措地沖了進來,臉色潮紅,神色激動,待看到床榻上安然無恙的亦萱時,才猛地松了一口氣,卻又撲上前一把抱住她,哭道:“嚇?biāo)牢伊?,我剛走一會兒,就聽到你出了這種事!那個慕容軒當(dāng)真可惡,回去我定要告訴母親,叫她狠狠地懲治他一番!”
亦萱笑著拍著她的背寬慰了一番,不停地說自己并未有什么大礙。
慕容慧這才放下心來,,然還是一臉憤慨激動地表示,定會叫慕容軒付出代價。
亦萱不由失笑,捏了捏慕容慧的臉蛋道:“難不成你還要替我把他踹到湖里去?”
“有何不可?就算他不會鳧水,總歸有會安那個狗腿子會救他,嚇嚇?biāo)埠?,反正死不了!?p> 亦萱和沈沁雪都不由無奈地笑出了聲。
其實慕容慧和慕容軒兄妹倆感情很深厚,不過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確實異于常人。
過了一會兒瑞珠和芮旭也端了姜湯進來。
看到亦萱醒了,連忙又哭又笑地沖上前,一頓委屈哭訴,好不可憐。
亦萱免不了又是一陣安慰。
喝了姜湯,陸陸續(xù)續(xù)地又有很多人進來看望她,甚至連云和公主都親自來噓寒問暖了一番。雖不見得有多少真心,但身為主人家的職責(zé)卻是盡了個十足十,量誰也挑不出錯來。
亦萱疲于應(yīng)付這樣的客套,等一群人散后,便準(zhǔn)備打道回府。
一直等坐上了馬車,也沒有看到慕容軒的身影。
瑞珠咬碎了一口銀牙,恨聲道:“那缺心肝的混蛋!差點將咱們姑娘害死了,卻連個面都不露一下!”
芮旭也一改溫柔的形象,“呸”了一聲道:“總以為公侯伯爵家的人教養(yǎng)有多好,原來也就那樣,連平頭百姓都不如!”
亦萱無奈地看著她們倆。
其實這若是在上一世,她大概也會恨慕容軒恨得咬牙切齒,說不定連詛咒他斷子絕孫的話都會說出來。
然現(xiàn)在,她是沒有半分怨懟的。
“好了,不要生氣了,我這不是沒事嗎?”亦萱剛說完這話,就不由打了個噴嚏。
瑞珠忙帶著哭腔道:“這還叫沒事?定是感染傷寒了!”
結(jié)果瑞珠一語成讖,亦萱回府當(dāng)晚就發(fā)起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