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哥譚市最大的問題真的是里面受到刺激就會變壞的居民，那蝙蝠俠自始至終為之奮斗的一切豈不是全都成了無用功？”
離開錄音室回家的路上，丁帥回想起剛剛顧睿和孫洪的談話，忍不住開口問他，
“畢竟又不能把這里所有的居民都大清洗一遍，既殘忍，又不現(xiàn)實?！?p> 沒錯，我也是這么想的。
雖然心里很贊成，但顧睿卻搖了搖頭，
“俗話說，橘生淮南為橘、生淮北為枳。哥譚市市民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既是受到了這座低氣壓城市的影響，也有善良的人早已離開這里前往其他城市的原因。你想一下，直到如今還住在哥譚不離開的人都會是什么成分？是不是就不足為奇了?！?p> “所以蝙蝠俠才要以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方式去懲罰罪犯，站在陰影中、站在法律至上和絕對中立的位置、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帶來恐懼，從思想上改變這座城市，而不是像個滅罪大俠、超級英雄那樣去懲惡揚善，因為那并不能把改變帶給這座城市……即使那樣的所作所為更能帶給受害者慰藉。”
我在說什么鬼話。
哥譚就是哥譚，作者在幾十年前的設定在現(xiàn)在還套用本來就是一大堆問題，哪里來那么多為什么和理由，想知道答案得去地下問他們……
顧睿有點編不下去了，只能草草結尾，然后用『你悟了沒有』的目光注視著旁邊這個戲份比女主角都多的瓜皮。
他本沒報什么希望，已經(jīng)打算好就這么糊弄過去、再問就裝死了。
但丁帥卻像孫洪那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弄得顧睿差點以為自己學習了什么蠱惑人心的技能——怕騙不了別人就全點了嘴遁？聽起來好弱的樣子啊，人家鳴人還有個“螺旋丸克制一切花里胡哨”的物理說服過程呢。
“好深邃的思想，原來蝙蝠俠的不殺原則不僅僅是對自己的束縛，也是把自己擺在中立的位置，以法律為準繩，而不是以自己的喜惡來評判他人?！?p> 丁帥不由自主地呢喃出聲，貌似進化成了更加狂熱的粉絲。
顧睿只覺得他的腦洞比《蝙蝠俠》的漏洞更深邃。
“不過，真的有那種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看到自己最恐懼事物的迷幻劑嗎？感覺那種小藍花只是幻想產(chǎn)物，我應該不會有體驗到恐懼的那一天?！?p> 丁帥喃喃自語著。
“廢話?！?p> 顧睿點了點頭，
“就算蝙蝠俠沒什么超能力、看上去只是一個穿上了鎧甲的普通人，《蝙蝠俠》也不是寫實紀錄片，而是幻想英雄劇，和異世界勇者的區(qū)別只是題材?！?p> “我從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每天都過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快樂生活，真是不知道我內(nèi)心深處恐懼的東西會是什么呢。”
丁帥摸了摸下巴，
“俗話說的真對，生活往往有得必有失，在得到很多錢的同時，我也失去了更多的煩惱……”
“……”
雖然相處這么久了，但顧睿真的聽不慣這個家伙或許無意識又或許有意識的裝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看到鬼總會讓你害怕吧?！?p> “那還真未必。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鬼并且嗜殺成性，毫無反抗之力的人類只能成為他們的獵物，并在短時間內(nèi)滅亡。但事實上，人類依舊在藍星上享受著自己霸主的地位，沒有半分動搖。所謂鬼存在的靈異傳聞，也只不過是被人編造出來欺騙、恐嚇他人的故事罷了?！?p> 丁帥呵呵笑著搖頭，
“我害怕鬼，鬼未傷我半分；我不害怕人，人卻能行兇加害他人?！?p> “我記得上次看恐怖電影的時候你還嚇哭了要提前退場來著?！?p> 顧睿無情拆穿丁帥。
“那是……化妝太逼真，特效太成熟，血漿滿屏都是，音樂太恐怖，氣氛太陰森，總之不是我怕恐怖片，而是劇組制作經(jīng)費太充足。再說，我又沒提前退場，反而一直堅持到電影院亮燈了?！?p> 回憶起不妙經(jīng)歷的丁帥臉白了白，然后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
“話說，我最近也創(chuàng)作了一部新的漫畫……”
“那是因為你嚇得昏了過去才能等到亮燈的……”顧睿插嘴。
“笨蛋，變態(tài)，你好討厭，就算真是這樣也不要說出來啊，顯得我好遜！”
“那個，你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就是，就是用蘿莉音來說剛才這句罵人的話……”
“人類的xp本該是自由的，但你變態(tài)的樣子可真是無恥至極……你不是說你對德堇學姐一見鐘情了嗎。”
“我又沒說我只喜歡德堇學姐。”
“……”
說說笑笑間，兩人終于抵達了今天的目的地，一家顧睿強烈推薦的烤肉店。
為避免菜品在烹飪過程中被烤干甚至烤糊，再怎么標榜自己健康的烤肉店提供的菜品大多都帶有豐富的油脂，連蔬菜上也刷有豐富的一層。所以，膩味是食客們一定會面臨的問題。
但這家烤肉店不同，不僅售賣解膩的大麥茶，還免費贈送搭配有特殊的醬汁所以口感清爽的卷心菜絲……雖然只是小小的細節(jié)，卻能讓他們比其他烤肉店賣出更多的菜品，也能吸引到更多的回頭客。
比如上一次吃得就很爽的顧睿。
“是檸檬，他們在里面加了檸檬！”
“好好吃飯?！?p> 顧睿一筷子敲在小聲嚷嚷著人家烤肉店商業(yè)機密的丁帥頭上，然后挑了挑眉，
“你剛剛說你最近又創(chuàng)作了一部漫畫……你不是已經(jīng)放棄錯誤的漫畫家之路，打算專心當個聲優(yōu)了嗎？”
“漫畫嘛，動畫嘛，聲優(yōu)嘛，這幾個本來就是兄弟產(chǎn)業(yè)。你難道沒聽說過這句話嗎？不想當監(jiān)督的聲優(yōu)不是好漫畫家……記得給我留個好點的推薦位哦?！?p> 丁帥說話的樣子像開玩笑，但語氣卻蠻認真的。
顧睿明白，丁帥是在用自己能接受的方式來幫助他。畢竟，在愛麗島的漫畫區(qū)點擊全部作品，超過一話的漫畫連首頁都填不滿，入庫的多數(shù)作品都只是某些創(chuàng)作者興致來了的玩票之作，后續(xù)只有“時間不夠、人設未定、劇本暫無”的不定期更新。
“我打算創(chuàng)作一部愛情喜劇……女子高中生在離家出走后，病倒街頭，然后被沒有完全陷入麻木的社畜撿到，并帶回家里悉心照料，通過兩人的互相救贖最后獲得成長與愛的故事?！?p> 顧睿：“……”
這劇情怎么莫名給他一種熟悉且胸悶的感覺。
“剃須，然后撿到女子高中生？”顧睿下意識開口。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名字?！倍浹劬σ涣?，“剃須，代表重新開始的決心；然后……”
“然后答應我，不要起這個該死的名字，也不要讓女主角有該死的前男友和關系不清不楚的黃毛，更別涉及拿身體換房租的劇情……”
“誰不喜歡甜甜的戀愛呢，一定不要往里面加一些看起來黑深殘的東西??！”
“醋鯖魚桑咩怎么不去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