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生我的氣嗎？”時幽問。
“要這樣，我就不該來了。”夏蠻站起身，頓覺天旋地轉(zhuǎn)，胸口涌出一股血腥味。他努力想把那種不適感壓下去，怎么也抑制不住。“走吧，回去……”他說著，血水從嘴角流出，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攤開手掌。那顆金蛋已經(jīng)沒了顏色，冷冷的，如同石頭。
“夏蠻！你，你怎么了？”時幽眼眶微紅，胸口涌出一股酸意?！澳悴灰獓樜摇Ｕ娴?，我只是想幫你出口惡氣。以為你會開心，真的，我原諒你，原諒你們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什么？”夏蠻的眼里升起一股水霧?！肮霉媒o的，壞了。還有，小白也回不來了。我怎么這么傻……真的，一步錯，步步錯。暮凌云也被我毀了……回不去了……”
“夏蠻，看著我，你還認識我嗎？”時幽輕聲詢問。“不要難過好不好？你救了我，真的。謝謝你，其實，其實我脾氣很壞很壞的……曾經(jīng)有很疼愛我的哥哥……可是遇見你們，我真的很幸運……我們回家好不好？”
暮凌云坐在門前，遠遠就看見他們。他跳起來，歡快的奔跑著?！八麄兓貋砹耍 ?p> “我給你們留了烤地瓜。追憶說冷了不好吃。還是熱的。”暮凌云從衣兜裹著的布袋里摸出兩個烤地瓜。黑乎乎的，粘著一身灰。
“你就知道吃！有沒有眼里見?。克紩炦^去了。你不知道搭把手？給黑炭吃去?！睍r幽打掉他手里的地瓜。暮凌云被她用力一打嚇得兩眼發(fā)愣。
“我去喂黑炭？”
“分不清輕重緩急？傻子！快幫我把他抬進屋里?！?p> “噢?！蹦毫柙票粫r幽一吼。諾諾應著，兩人把夏蠻架進屋里。
“你就知道欺負暮凌云，等他腦子回來了，有你好受的。”追憶說。
“就他還有腦子？”時幽嗤之以鼻。
“你去放火，把夏蠻也扔火里了？”
“你告密了？”時幽不悅。
“還不是為了你好。”
“你們這些孩子，就沒一個省心的。”姨娘嘆息。“我就回家一趟，你們就差點弄出人命來?！?p> “他怎么了？”暮凌云問。
追憶看他探頭探腦的迷糊樣。趕緊拉倒一邊?！拔业暮蒙贍敗Ｒ贿呁嫒グ伞！?p> “沒人和我玩。”
“找天涯去?！?p> “好?！?p> 剛踏進家門的天涯聽見這話頭都大了。轉(zhuǎn)身就跑。
“天涯等等我。”這狗皮膏藥是注定甩不掉了。
“小白，呼嚕，陽桃！”天涯沒想到他們回來找自己。
“他還活著！”陽桃看著活蹦亂跳的暮凌云眼珠子都瞪大了。“他還追著你跑！”
“噓！小點聲。他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現(xiàn)在就一傻子。千萬不要說出去。”
“你現(xiàn)在倒好，不用上供了?！标柼覠o比羨慕。
“好在保住了一條小命。”天涯拍拍腰間的娃娃。“還是流浪好。多自由?！?p> “你現(xiàn)在一個人？”
“是啊?！碧煅恼f。“人多了，麻煩，也不好跑?！?p> “他怎么來的？”呼嚕指著暮凌云。這家伙對他分外好奇，一上來就揪耳朵，摸他，屁，股。
“這說來話長。”天涯撓撓頭。
“暮云知道你就完了?！标柼艺f。
小白的眼神卻凌厲起來。“你身上好像有熟悉的味道。你絕不是一個人?！?p> 天涯被小白的眼神盯得頭皮發(fā)麻?！澳銈儊碚椅沂裁词拢炕钕袷莵砜絾栁业??！?p> “老大的老大好像瘋了。囔囔著要抓什么人。他現(xiàn)在要吃好多人和妖來補。你說他練的什么邪術？”
“啊？這我就不知道了，這跟我有關系嗎？”
“只是來看你過得好不好?！?p> “謝謝?！碧煅念D時眼淚汪汪。想想自己的小金庫都被糟蹋得一干二凈了。更是心痛的不行。
“我太感動了。我的小金庫都被洗截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p> 陽桃一臉震驚，“就你那么奸詐還被人洗截了？我不信?！?p> “不信算了！”天涯拿出珍藏多年的錢包打開，里面什么也沒有。陽桃的眼神也變得惋惜。一旁的小白卻心事重重。留下句。“有事。”就走了。也不愿和他們多玩。
“多虧了小白在上次懲罰中救了我們，不然。我們真的就挺不過來，變成一堆白骨了。”
陽桃見小白離開，緊張的神色也放松下來。
“有什么事?。筷柼?。”
“我要吃楊桃。”
“別鬧！”天涯把嘟囔的暮凌云按下去。這個煩人精吵得人腦瓜疼。
“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的。你和夏蠻是朋友。無意間，我偷聽到小白告訴老大，要抓他的姑姑用來威脅誰。說是交給誰什么的。我們也不敢細聽。就偷偷走了?！?p> “什么？夏蠻又有難了！”
天涯跳起來，思索片刻，卻不知如何把這話告訴夏蠻。他經(jīng)歷的打擊已經(jīng)夠多了。真怕他這位朋友挺不住。
“這是真的嗎？什么時候的事？”
“你小聲點！”陽桃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天涯不安地情緒讓這場見面氣氛更添悲涼。
“我們得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p> “陪我去買東西?！崩钤娬Z從床上坐起身，墨月躺在另一側。他注視著天花板，仿佛上面有吸引他的東西。半天也不見餓，也不喊累。倒是李詩語餓的不行了，爬起來準備做點吃的。要不是肚子一直咕咕叫，她可以一直躺著看著他一整天。
“你起來，陪我去超市買點吃的。嗯？”李詩語用起了女人萬試不爽的手段，撒嬌。
“有人跟蹤啊，這幾天出門老是心神不寧的。我要是出了事，你以為你能跑掉，這都是你害的?，F(xiàn)在出個門都提心吊膽的?！?p> 墨月在她連環(huán)攻擊下，表示愿意和她一起出門。李詩語自然歡喜不已。挽著他的胳膊，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你笑什么？”
“我高興。”以前都是劉牧陪她逛街，大大小小的街道，無數(shù)的商場。她挽著他不知走了多少回。
李詩語自然不會跟客氣，免費的行走貨架不用白不用。她先去商場買了很多衣服又拉著墨月選了一身。不得不說墨月的身材真的好，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西裝革履，稍微打扮一番，氣質(zhì)一下子全上來了。高貴冷漠，活生生的現(xiàn)世霸總。李詩語穿著貂皮大衣往那一站，一對俊男靚女好不養(yǎng)眼。
店員也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她和李詩語認識很久了，老熟人見面，忍不住調(diào)侃。“你們什么時候要孩子。多靚啊。我還想看漂亮的寶寶呢?！?p> 李詩語看向墨月，心里涌起異樣的感覺來。跟他這種會有孩子？那孩子生出來會是個什么樣子？冷木頭？活死人？她搖搖頭，勉強笑著回應店員的熱情?！霸缰亍Ｎ覀冞€沒這打算?！?p> 超市在地下。李詩語帶著墨月乘坐電梯直達地下城。墨月提著兩大袋衣服肩上挎著她的包一臉輕松。李詩語心里升起一股惡作劇來。她故意不帶他去休息區(qū)，也不拿籃子。直接把各種蔬菜水果掛在他手上，肩上，脖子上。
墨月對她這種行為并不生氣，只是疑惑她買這么多東西。
“你能吃完？”
“不還有你嗎？又不是一頓飯?！?p> 超市里路人不由對這對怪異的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能想象一個打扮的如此優(yōu)雅高貴的男人身上掛著各種東西，胸前的西蘭花袋子甚至擋住了他眼前的視線。
“天?。∵@么好看的人不會是個傻子吧？”
“不像啊！”
“模樣也俊，我要是富婆我也愿意養(yǎng)。”
“你們懂什么？這種男人一看就很有錢。人家的神態(tài)也不傻。只是疼老婆，這樣的男人不好找。光在這里嚼舌，這樣的男人你們有嗎？連提籃子的人都沒有?！?p> “就是。還不是得自己親自動手？”
墨月沒理會眾人在背后對他指指點點的行為，神態(tài)自若地跟在李詩語身后。
“我覺得。你是把我當你的傭人了。”
“還不是你自愿的。”
李詩語彎腰在冰柜里找翻找，塑料袋嘩嘩響，她的一只腳翹著在空中飛舞，活像戲花的蝴蝶。
“你找什么？”墨月問。
李詩語頭也不抬。“找你喜歡吃的魚啊。”
“哦。不喜歡?！?p> 李詩語抬起頭，半個身子掛在冰柜上。她揚揚眉毛，臉色不悅，很快將哀傷藏起來。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我說你喜歡就喜歡。”
墨月像是想起了什么。輕聲回應?！耙策€行。你說是就是?！?p> 李詩語滿意地低下頭繼續(xù)翻找。旁邊的人對這對鴛鴦更是羨慕不已。
“?。【任?！”李詩語像是落水的旱鴨子，手腳胡亂撲騰，無奈腳底打滑。抓住上前的墨月，兩人一頭栽倒在冰柜里，散落一地的袋子，四下滾落的土豆，黃瓜。還有冰柜里四腳朝天的兩人。路人的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李詩語聽見墨月的嘆息，很誠懇的語氣。
“其實我不喜歡吃魚，很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