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千代,今天是多少號了?”
“十六號了,殿下?!?p> “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啊,看來是失敗了。”
“什么事情失敗了,殿下?”
雖然猴子一樣的商人提醒過他不要去猜測信長殿下的想法,但是魯莽的犬千代總是忘記。
顧桓隨口應(yīng)付道:“你別管,沒你的事。好好接球?!?p> “哈依!”
顧桓想說的,是他那封信已經(jīng)寄出去一個月了。
聽說松平廣忠是個癡情種子,那當(dāng)他看到於大的字跡之后,一定會陷入崩潰才對。
他想的還是要在今年把隱患徹底解決掉。
果然我還是太過慈悲啊,顧桓心里感慨道。
直接在寫信的紙張和信封上下毒,就可以讓松平家瞬間失去主人。
大不了事后再把於大拖出來當(dāng)成罪魁禍?zhǔn)祝瑲⒘私徊睢?p> 父母都死了,竹千代也沒有活著的必要,干脆就送他一起上路。
如此一來,三河大亂,尾張就可以趁勢出動,占據(jù)土地。
身在東瀛,又何必講什么道義呢?
更何況他已經(jīng)遇上了敵人派來的妖怪刺客,險些不敵。
為了能夠應(yīng)對妖怪的存在,他提高了少年們的訓(xùn)練強(qiáng)度,并且開始重金購買天下名刃。
不知道哪里傳出去的消息,說織田信長甚愛稀奇玩物,引來無數(shù)商人和武士送禮。
有來自京都的相鷹高手,跑來送給顧桓一只非常棒的獵鷹。
據(jù)說它是有靈性的,可以從空中觀察敵人軍陣。
為了熬這只桀驁不馴的鷹,他把最后一張養(yǎng)身符都給用了。
“吉法師!太好了!你果然在這兒!”
說話間,平手政秀匆匆跑到了這里。
信長自從得到這個花哨又輕巧的繡球之后,每天都要拉著勝三郎和犬千代到樹蔭下玩上一會兒。
平手一路狂奔來,臉上全是汗水。
有些不顧形象地雙手扶在腿上,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快快把球扔了,隨我去議事廳。”
“有什么事嗎?勝三郎和犬千代都是自己人,提前透露一下沒什么的吧。”
事實上,他們?nèi)藝梢粋€三角形玩拋接球的時候,也在討論那古野城的惡少年軍團(tuán)應(yīng)當(dāng)何去何從。
否則的話,任何難度的球都能接下來的這幾人,早就該玩膩了。
“三河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松平廣忠想要對田原城的戶田氏父子動手,而且他似乎還想攻打自己的叔父松平藏人?!?p> “好消息??!”
顧桓將球墊給勝三郎,拍拍身上的塵土,上前拉起了還在休息的平手老頭。
“還等什么,咱們趕快去議事吧。這對我織田可是一個好機(jī)會。”
平手先生只能在信長的強(qiáng)行攙扶下,跟隨著來到馬廄。
如果不是他再三回絕,恐怕信長會把他放到馬背上,馱到古渡城去。
信長騎馬時速度比風(fēng)還要快,老人家可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
“信長殿下,作為城主,您來得未免有些太晚了!”
“能否請問,您到底是在干什么,為何現(xiàn)在才來嗎?”
“莫非又是去進(jìn)行鷹狩?就算是有益的活動,也要適可而止。”
每次來評議,都會遇上這種下馬威,所以顧桓的回答也是很不客氣。
“你他媽是誰?”
“您怎能……”
“狗奴才,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不要用手指著我的鼻子?!?p> 這是一種反向的威嚇。
當(dāng)顧桓將自己置于所有家臣的對立面時,其他人就再也不敢張揚(yáng)。
【可惡的畜生!】
【我絕不會侍奉如此主公!】
【你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
“那個人也來晚了,你們一會兒敢不敢向他追問呢?”
顧桓指著空蕩蕩的主位說道:“真正的忠臣,就應(yīng)該冒著被主公驅(qū)逐的風(fēng)險,勸他勤勉才是?!?p> “哈哈!吉法師說的是,只不過我來得并不晚。我只是在后面看輿圖而已?!?p> 織田信秀一出場,所有的家臣都靜默了下來。
在堂堂虎威的壓迫下,顧桓也只能聽到一點點心聲。
“最新得到的消息,今川義元發(fā)令,要松平氏攻擊我尾張織田。松平廣忠想要先行討伐有過背叛行為的田原城,既免得與我們直接作戰(zhàn),又能夠不讓今川家丟了臉面。”
“所以我的意思是,干脆就放棄戶田,任由三河人打三河人,諸位意下如何?”
“此計甚好!”
“主公高明!”
“不行!我們必須出兵!三河與尾張早晚有一戰(zhàn),依我來看,宜早不宜晚。不如就趁著現(xiàn)在還有一個盟友,合力夾擊?!?p> 在場人開始面面相覷起來。
信長公子一貫不愛關(guān)注這些煩心事,有時候連會議都懶得參加。
這次居然態(tài)度鮮明地要求出兵,很是反常。
【戶田,竹千代,信長,盟友】
在他們看來,這戶田氏肯定已經(jīng)是織田信長的伙伴。
要是攻打三河成功,戶田氏肯定會拿到最大的好處。
也許直接就能獲得岡崎城的安堵。
如果讓信長再獲得一個有力的盟友,尾張家督之位可就是穩(wěn)穩(wěn)的了。
“絕不能出兵!我們和戶田氏的聯(lián)盟關(guān)系還不如一張白紙堅固。為了他們而去得罪今川家,實在不智?!?p> “春天的那一敗仗,對我們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F(xiàn)在正應(yīng)該是與民生息的時候?!?p> 顧桓壓根不理會那些家臣,只是定定地看著織田信秀。
這議事,也只是大家把想法說出來,供尾張之虎參考而已,最終做決定的還是彈忠正信秀。
“吉法師,按照你的計劃,我們能否進(jìn)取?”
“進(jìn)取?怎么可能?”
顧桓險些笑了出來。
“主動幫助戶田氏,也只不過是想要保全我們尾張而已?!?p> “如果不把戰(zhàn)場放在三河,我擔(dān)心今川家會帶著聯(lián)軍一路拔營奪寨,打進(jìn)尾張來。”
“既然這樣,就請殿下親自做大將,領(lǐng)麾下八百精銳和我等的士卒出征,打進(jìn)三河去?!?p> 八百精銳被重點讀了出來,所以這根本就是在告狀而已。
那古野城不允許有超過五十名足輕,但是信長繞了個彎子,養(yǎng)了很多不配甲具的士兵。
樸實的百姓、漁夫和樵夫,隨時可以拿起武器,成為可用之卒。
據(jù)說他甚至還想著要為孩子們打造一些一間半槍來用。
“孩子沒有一桿槍防身,你們就不覺得擔(dān)心嗎?”
“無論是遇上惡鬼,還是山賊,我們那古野城的孩子都能用長槍把他們殺掉,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這種虛偽的言論簡直讓人作嘔。
如果那古野城里平安富饒,普通人又何必拿起武器來保護(hù)自己呢。
“誰愛去誰去,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