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好嘞,你們爺倆好好嘮嘮,我去準(zhǔn)備著,”奶奶開心的把客廳交給我們,起身喜滋滋的奔向廚房忙活起來。
片刻后,一碟黃瓜炒雞蛋,一碗晶瑩剔透、香噴噴的紅燒肉,一鍋干爆野兔丁,一盤小青菜,便麻利的端上了桌,色澤艷麗,香氣怡人,形形色色的菜肴端上餐桌后,香氣直往鼻子里鉆,直誘的何琨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哇,好香啊,奶奶的手藝還是那么棒?!焙午S手捏起一塊兔肉扔進(jìn)嘴里,焦香有勁,野味十足。
“去……去廚房拿2個杯子來,以前你還小,不能喝酒,現(xiàn)在總算可以陪爺爺喝幾杯了吧?!崩蠣斪臃浅8吲d,等不及要和自己的大孫子喝上一杯。
等何琨將酒杯放好后,只見老爺子從屋里抱出一壇酒,朝著飯桌走來,遠(yuǎn)遠(yuǎn)望去,何琨感覺到這是一個極具古老氣息的陶土黑色酒壇,上面精細(xì)的刻畫著各式各樣的人物和工具,樣式非常古樸。
“呵呵,沒見過吧。這可是老一輩流傳下來的,這么多年下來,碰碰撞撞,這酒壇也沒剩下幾個了。還是你老祖宗當(dāng)年遷過來的時候帶著的,當(dāng)年吶,聽老人們講,可是有不少精美的器皿呢,每件器皿都有不少故事和講究呢,就拿這個酒壇來說,你看……這上面刻畫的是啥?可看的出來?”老爺子一臉笑容的看著何琨,指著酒壇上面的圖畫問道。
何琨聽到后便向酒壇望去,只見上面刻畫的有些小人好像拿著耙子在耙些什么,有些在燒柴,還有的些在攪拌些什么之類的,有些地方已經(jīng)很模糊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地方已經(jīng)磨的發(fā)灰,上面的畫已經(jīng)看不太清。但是好像在生產(chǎn)著什么東西。
“有些地方太模糊了,實(shí)在是看不清楚?!焙午屑?xì)看了一會后,對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
“呵呵……這些啊,就是釀酒的步驟,聽我爺爺講,這些酒壇一共12個,一起組成一個釀酒工藝流程,很是精美,可惜現(xiàn)在是見不到嘍?!崩蠣斪舆駠u的說道,對于看不到12個酒壇湊齊在一起的樣子,感到十分遺憾。
安慰了一下老爺子,何琨再次把目光轉(zhuǎn)向酒壇,仔細(xì)瞧了瞧,可不是嘛,每個人物勞動的樣子可不就是在釀酒么,一個酒壇就是一組程序。
聽到爺爺所說的話,何琨現(xiàn)在滿腦海里也都是想看看12個酒壇在一起是什么樣的情景。頓時一老一少就這么突然的愣起神來,要不是奶奶在一旁的叫喊,怕是一時半會兩人還回不過神來。
何琨收起心思后,看到爺爺緩緩的打開酒壇布蓋,一陣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淳淳的米酒夾雜著淡淡的中草藥的清香味,形成一股特殊的酒香味,讓何琨這個不是很會喝酒的人都有種非嘗不可的沖動,對接下來要喝的酒充滿期待。
隨著爺爺抬起酒壇微微傾斜的動作,酒壇口處,因?yàn)樵O(shè)計的原因形成一股緩而不急的水流,平靜而柔和的流入桌上的杯中,沒有一絲絲的急促于奔放。灰褐色的瓊漿晶瑩而剔透。在杯中形成一陣陣微小的漩渦,霎那間,感覺老爺子倒的不是酒而是一種藝術(shù)。
“爺爺,你這一手太絕了,咋練得?”望著爺爺行云流水般的倒酒動作,何琨驚嘆道
“呵呵,喝了這么多年的酒,再加上這酒壇的設(shè)計,熟能生巧唄,好了……來嘗嘗,看看這酒味道怎么樣?”老爺子對別人稱贊自己的手藝感到十分高興,倒上一杯讓何琨嘗嘗。
何琨端起酒杯,一股更濃烈的酒香迎面而來,灰褐色的酒液仿佛有種生命在里面蕩漾,微微的泛起一陣陣漣漪,沿著杯沿,輕輕的小嘬一口,一種甘甜霎那間在口腔里迸發(fā)起來。順著喉嚨一下滑進(jìn)身體里,一時間各種說不出的感覺清爽感涌現(xiàn)出來,隨后那一股特有的藥酒香氣瞬間在嘴里游蕩著,全身的毛孔瞬間擴(kuò)張開來,通體開泰,怎一個舒爽了得。
“好酒,用瓊漿玉液來形容都不為過,爺爺,再來一杯嘗嘗吧”何琨腆著臉憨憨的向爺爺討要酒喝。
“哈哈哈,不錯吧這酒,告訴你,這釀酒的手藝和配方都是和酒壇一起流傳下來的,現(xiàn)在村里會這種釀造工藝的人除了你爺爺沒有旁人了?!崩蠣斪雍苁亲院赖膶午f道。
“那敢情好啊,呵呵。不說別的,就是以后沒工作了,光釀這種酒都能發(fā)家致富。”何琨最近被找賺錢的門路刺激的頭昏腦脹,看到這酒如此好喝,立馬閃現(xiàn)出這個念頭。
“哼……老想著用祖宗留下的東西賺錢,一付沒出息的樣子,我看連你爸都不如。
再說了,這藥酒需要的藥材很是難尋,有時候幾年都尋不到一壇藥酒需要的藥材量。”老爺子聽到何琨的話后,很是生氣,一副鄙視的面孔盯著何琨。
“藥材,外面種植的多著呢。連人參都能量產(chǎn),雖然藥效要差點(diǎn),但是量大啊,俗話不是說嗎,勤能補(bǔ)拙,一群螞蟻還能咬死大象呢,同等的藥材藥效不行。那我們來他個5倍10倍的彌補(bǔ)不就行了?”何琨現(xiàn)在滿腦都是錢,根本沒有注意到爺爺?shù)谋梢暷抗猓^續(xù)闡述著自己的想法,忙不迭的幫著爺爺出著主意。
“不行的……,藥材的多少和年份都是有講究的,配方的比例都是經(jīng)歷了多少代的實(shí)踐換來的,你以為就你聰明,別人都是傻子,真像你說的,那上了年份的野山參為什么賣那么貴呢,何不如買幾斤家種的慢慢嚼,真是的,我說你們天天在山外面都學(xué)了啥啊,腦子里裝的莫非都是狗屎?”老爺子看到何琨越說越來勁了,一副小財迷的樣子,火不打一處來。
呃……,何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爺爺對自己的想法根本一點(diǎn)都不支持,除了打擊就是打擊,一番道理說下來后,再次將何琨的賺錢小苗頭給熄滅了,種菜也是,釀酒也是,何琨不禁喃喃道“難道自己真的只有上班的命?想的事情都是這么不著調(diào)的?”
“嘀嘀咕咕的…說些啥呢,來,喝酒。”老爺子看到何琨聽到自己說的話后,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也不忍心繼續(xù)打擊了,隨即喊著何琨喝酒。
聽到爺爺?shù)暮艉奥暫?,何琨慢慢的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聞著桌上的藥酒香味,哎…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爺爺,奶奶,這杯酒我敬你們二老,祝你們長命百歲,身體健康。孫兒以后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爭取讓您老兩位早日抱上曾孫子。”何琨知道自己想太多也沒有用,便甩掉腦海里的雜念,重新振作起精神來。
“哈哈,好,這孫子沒白養(yǎng),來,爺爺陪你干了這一杯。”老爺子看到何琨重新煥發(fā)出精氣神來,知道何琨打消了一些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后,感到十分高興。
“少喝點(diǎn),多吃點(diǎn)菜,琨琨。別和你爺爺拼酒,你爺爺那是酒罐子里泡大的,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蹦棠陶f完后又夾了一塊何琨最愛吃的野兔肉放進(jìn)他的碗里,一臉愛惜的望著何琨。
“你奶奶說的對,這藥酒不能多喝,喝幾杯那是對身體很有好處,喝多了身體接受不了就變成毒藥了,你看你……才喝了3杯就滿臉通紅,氣血膨脹這是,虛不受補(bǔ)。都不知道你在外面上班搞些什么名堂,身體這么差,來……把你帶的白酒拿過來,咱們再好好盡下興。”
說完老爺子便收起酒壇。帶著一種若有所思、你懂、我懂的那種怪怪眼神望著何琨。
呃……何琨自己也感覺到了,雖然自己不是嗜酒如命的人,但平時和朋友同事之間喝點(diǎn)白酒也能弄個大半斤的,怎么現(xiàn)在才喝了3杯就明顯感覺到有股熱力在身體里亂串,渾身發(fā)熱起來。
想著想著何琨臉紅了起來,這幾年,和女友之間沒日沒夜的,下了班就那事,恨不得一下子就把之前的18年補(bǔ)過來。
俗話說一滴精10滴血,這三年里消耗的太多,怪不得身體現(xiàn)在這么差,爺爺說的沒錯,虛不受補(bǔ),何琨想到剛才爺爺那種眼神,很是有些難為情。隨即起身去拿了瓶自己這次帶過來的五良液,
看著杯中的白酒,何琨突然覺的有些索然無味,這人就是這樣,過慣了好日子再叫他重新從苦日子開始,那肯定是不行的,以前覺的這酒老好了,各種贊美用在它身上都不為過,現(xiàn)在經(jīng)過比較,頓時覺的以前自己品味有多低。
隨著時間的推移,奶奶已經(jīng)開始收拾餐桌了,何琨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坐在火盆邊上,拿著火鉗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火盆中的木炭,整個人顯得十分懶散,直到這時,藥酒的后勁才開始慢慢散發(fā)出來被身體緩慢的吸收著,讓何琨覺的非常舒爽。
坐在堂屋里,何琨陪著爺爺聊了會話后,老爺子就去村里商量過年期間村里各種事宜,出門之前招呼著何琨“幾年沒回來,一會去祠堂拜拜祖宗,順便打掃收拾一下,盡點(diǎn)心?!?p> 何琨聽到爺爺說的話后,在屋里緩了緩酒勁,就去雜物間找來打掃用具,去往村中央的何家祠堂。
何氏祠堂看起來很是古樸,聽爺爺說,當(dāng)年老祖宗們來這里建村的時候就把祠堂修起來了,也許老人們對傳統(tǒng)的東西比較看重,祠堂經(jīng)過這么多年下來,保護(hù)的依然很完善,沒有一點(diǎn)敗壞的痕跡。
走到祠堂門口,何琨拿起爺爺走之前遞給的鑰匙打開銅鎖走了進(jìn)去,放眼望去,古樸的祠堂里透著一股莊嚴(yán)、厚重的氣息,八根碩大的巨木支撐著祠堂大廳。
最里面層次有致的木桌上供奉著何家列祖列宗的排位,何琨走進(jìn)幾步看著供臺上的列祖列宗的牌位,上面刻著一個個何氏先輩們的名字。
何琨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喃喃道“祖宗保佑,不肖子孫何琨前來打掃,還望祖宗們勿怪?!彪S著何琨的一聲念叨,整個祠堂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有股別樣的目光注視著何琨。
一時間,何琨全身雞皮疙瘩全部起來,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祠堂里頓時感覺虛空起來,時間仿佛突然靜止,身體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何琨現(xiàn)在非常害怕,只能在心里不停的給自己打氣,沒事,這是老祖宗在關(guān)注我,是自己的親人,不會有事的.。
不知過了多久,祠堂中的詭異氣氛突然散了去,何琨的身體又重新回歸自己的掌控,此時何琨后背滿是汗水,明顯被嚇得不輕,原本還剩一點(diǎn)的酒勁已經(jīng)全部消失。
何琨長吁一口氣,活動了下手腳,不敢在這里再待下去了,就在何琨剛想拔腿出門的時候,冥冥中,有種聲音在心里提醒著何琨“這都是自己的祖宗,自己的祖宗總不會害自己,連自己的祖宗都害怕算什么后人,老祖宗肯定是好久沒看到自己了,關(guān)心自己,自個可不能傷老祖宗的心”
這么一想,何琨頓時也沒覺的害怕了,重新面對牌位在蒲墊上跪了下來,心里不停的向老祖宗念叨著,祈求老祖宗的原諒,順便說了些這些年在外面的有得有失,最后愿老祖宗保佑存世的何家長輩,說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閑話后,何琨心里舒暢多了。
何琨再次拜了拜祖宗后,隨即起身,拿起干凈的毛巾開始給祖宗牌位抹擦了起來,一邊擦拭著一邊念叨著自己有多乖,祖宗多保佑之類的碎語。
在擦拭到中間的位置時,何琨突然發(fā)現(xiàn)在供臺中間的位置有個牌位和邊上其他的牌位有些不太一樣,不仔細(xì)看的話根本發(fā)現(xiàn)不出來有什么不同。
何琨是在側(cè)面擦拭的,要是從前面看,那是一點(diǎn)都察覺不出有什么不同來,但是一旦到了何琨的這個角度,就能發(fā)現(xiàn)問題來。
祖宗的牌位制作都是比較講究的,大小、形狀、木材用料都是有據(jù)可查的,但是這個特殊的牌位底座加厚,然后去掉了底座的四個邊角,遠(yuǎn)處看起來高度是一樣的,也難怪沒人發(fā)現(xiàn)。
就像同一款汽車一樣,高度、樣式是一樣的,但是把其中的一輛汽車車身加高,再把車輪去掉,放在同一款車堆里,如不仔細(xì)觀察的話,誰也不知道其中一輛是沒有輪子和車身加高了的。
看到這個特殊樣式的牌位,何琨有些按捺不住好奇,走近一些,拿起那個牌位,只見上面寫的何氏嘯天字樣,牌位底座下面刻畫著一些完全看不懂的符號,有點(diǎn)甲骨文的意思在里面。
何琨心中不免帶些疑問,想著用手機(jī)記下,回頭上網(wǎng)查查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就在剛拍完照,準(zhǔn)備將牌位放回原處的時候,何琨剛抬起的手,沒有注意碰到了供臺桌角,一下子沒拿穩(wěn),牌位從手里滑落至地上。
“嘭,……”
何琨嚇了一大跳,趕緊抬頭四周打量了一番,又開始擔(dān)心起老祖宗們會怪罪于自己,趕緊雙手不停的作揖著。
“勿怪,勿怪,孫兒不是故意的,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闭f完趕緊蹲下拾起跌落的古怪牌位,擦了擦灰塵。
“咦,咋中間裂了一條縫啊,這要是給爺爺、老太爺們知道那還得了。”想起爺爺那張要吃人的嘴臉,和暴怒后的行為,背后剛消失的冷汗又重新冒了出來。
何琨想到這些后,著急萬分,這咋弄啊這是,手里下意識的使勁從兩面往中間擠壓,好像能把這條縫給擠回去一樣,就在擔(dān)心受怕,提心吊膽的緊張時刻。
“咔噠”一聲
那條縫隙合上了,嚴(yán)絲合縫,一點(diǎn)點(diǎn)都看不到剛才有條裂縫的樣子。
不會吧,自己手勁這么大,想了想,應(yīng)該不是這么回事,何琨好奇的瞅瞅了古怪的牌位,難道這牌位有夾層機(jī)關(guān),何琨的雙手便開始在牌位上摸索了起來,突然,何琨在牌位的下方摸到一個小小的凸起點(diǎn),使勁摁了一下。
“咔噠”
熟悉的聲音又再度響起,牌位果然向何琨想象中的那樣,打開了一條縫隙。
“果然是有機(jī)關(guān),但是誰會在祖宗牌位上做手腳呢。有著什么樣的目的呢,費(fèi)盡心思的做的機(jī)關(guān)里面會有什么東西呢?!焙午囊蓡栐絹碓街兀懽右苍絹碓酱罅似饋?。
何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在關(guān)起大門后,便小心翼翼的順著那條縫隙扒了開來,發(fā)現(xiàn)里面藏了一卷用絲綢包裹起來的物事,輕輕的放下牌位,順著絲綢包裹的方向慢慢的打了開來。隨著一層層的剝離,一個光滑如玉,觸手細(xì)膩的白色玉瓶閃現(xiàn)在何琨的眼前。
“好漂亮,這玉瓶樣式好美,渾圓天成四個字完全能形容此物,一丁點(diǎn)做工的痕跡都沒有,仿佛天生自然形成的一樣,美輪美奐?!?p> 望著這個不同尋常的白玉瓶,何琨心里不免有些疑問,是誰做的手腳大費(fèi)周章的放在牌位里?還有那個類似甲骨文字樣的符號有什么含義,隨著疑問越來越多,何琨更加迫切的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